但是,还不等自己再闪动半寸,真的逃之夭夭之时,就是一阵“噼里啪啦”之声接连袭来,同时,本该纯洁,不带瑕疵的魂体竟冰层遍布,弥漫延伸。
甚至还都有一根又一根针芒般的冰刺已经深深扎在了阴魂之中,一点又一点泛绿烟丝接连溢出,飘摇不定。
“这……这是?”一开始,卢青怔了又怔,不带理解,但在深深体会到一种极致伤痛,席卷意志的时候,便面色大变,嘶声惊呼:“不!这不可能!这是什么?”
月儿玉足轻闪,一下,又一下,来到了他的一侧,玉指一勾,淡淡一笑:“呵呵……为了把你成功拿下,以供吞噬,我和王公子在一同双修一百个夜晚之后,终于大有所成,凝聚出了这灭魂之水!”
此时此刻,卢青已经不再受任何的控制,直接浮在对方面前,面容惨白,惊慌更多,哀求道:“月儿,求求你!忘记过去,我们两个重新开始!”不但礼貌,更加恭敬,道:“我们一起双修,沦落凡尘,享受世世百态,锦衣玉食,从此无忧。”
月儿玉指一颤,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心动。但她却淡淡一笑,沉声地说:“晚了!你再说什么,它都已经晚了!”指尖一闪,幻影重叠,最终,十分精准,贴在了卢青的眉心,道:“不论今天,还是过往,我不再认识你,同样,你一样不会再见到一个名叫月儿的修士。”
“不……我在意你!我喜欢你……我一样还深爱着你!”卢青愈发虚弱,整个魂体千疮百孔,几欲化作无尽青烟,终于醒悟,慌张开口:“我一定会改!我发誓改正!不再求道!莫求仙缘!只想和你在往后余光,一同享受,红尘叶林,针雪深汪。”
月儿沉默一下,词藻无多,缕缕青丝遮盖玉颜,掀起一层又一层迷人的尘土,终究摇头,幽幽一叹:“我已经有了王公子,永远不会再把第二个男人记在心上!”摇了摇头,带有自嘲地说:“我很傻!但我一样聪明过头。”
“月儿,我懂!我懂得你还在意着我,时时刻刻都在牵挂!”卢青面容一变,似有不妙,泪光浓郁,正要再说:“我一样在意着你……念念不忘,绵绵不断……”
月儿忽地后退,玉指一点,一声嘶吼:“够了!”一合美目,念头一动:“魂灭!”
突然之间,“咔咔”声中,这覆盖在卢青魂体之上,一道又一道冰层裂纹遍布,一片苍白,下一瞬间,砰的一下,全然碎裂,碎屑席卷。
不论卢青的表情,还是一闪又一闪仅有的目光,甚至还有早已冒出,手中几欲弹射而出的森然锋芒,全部顷刻毁灭,荡然无存。
不难见到,这悬在近前的依然还有团团绿色,点点灵光,但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灵动,想象之中,将要说出一句句的话语。
月儿怔怔看着,深深凝视,一双美目左右扫视之时,仿佛想要寻觅着什么。当泪珠滑落,带上太多刺痛哀愁之时,她微微一笑,温柔地说:“再见……我曾经最爱的人!”
她缓缓张口,轻轻一吸,这本已破灭,不会再有一点生机的魂源一片又一片,如同尘埃,没在了视野尽头,一道黑暗。
当下一幕看似缓慢,实际上仅仅几个瞬间而已。当这整个画面完全沉寂,不再有一点“阴霾”之时,一种久违的宁静微风一般,铺展开来。
月儿点了点头,笑容不变,声音悦耳:“这才是筑基之魂的味道!很美……真是一种近乎极致的享受!”
“轰”的一下,一层更为暴躁,近乎疯狂的威压,又一次席卷八方,接连横扫。一丈,十丈,一直到百丈之时,这才渐渐止住,不再嚣张。
远远的,不论密室,还是头顶上方,再无遮拦,全然空旷。一道又一道明月之光散落而下,将这儿层层黑暗,大半驱除。
月儿玉手微拂,垂头扫视着自己,总算满意,笑着开口:“很美!我原来可以这么的美!”微微垂头,扫视着王灵本体,声音古怪:“不过和你相比,我却不足一尺,差之甚远。”
同想象中的完全一样,并无二致,王灵本体一动不动,沾满冰冷。尤其是这挂在青丝之上,层层灰土,更是哀中有愤,不言而喻。
月儿略有意外,微微摇头,一步之下,便来到这沉默之人身前,十分平静,开口一说:“其实你无需藏匿,或是隐瞒,早在我遇见你的第一刻开始,就已经十分肯定,你曾经同我一样,是一名修士。”
王灵仿佛没有聆听,更不会发觉,正有这样一名柔美女子,形同天仙,正在十分淡然,垂笑而对。
“咦……”月儿似有意外,面有茫然,冷笑起来:“哼!难道你真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指尖一闪,刺的一声,如同利刃,十分轻易就给点在了王灵本体眉心之上。顿时,粉芒席卷,缠遍全身。
这本来一身的尘埃,还是碎屑,全在此刻飘然而起,随风而去。在这青丝舞动,纱衣更美之时,点点月光正攒射在了自己的心口。
月儿玉指一收,很是满意,笑着开口:“其实我早就明白,你怎么可能会是一名修士?凡尘之体,全是恶臭!”目光更冷,沉声开口:“不过,你尽管安心,在没将你阴魂炼化,收为己用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夺宿,再世重修。”
玉足半空一点,幽魂飘然浮动,在紧贴王灵本体,绿芒牵引之时,二者便不再停留一刻,而是一股芬芳,飘然而去。
这是一个十分漆黑的角落,没有声音,更不具响动。但若仔细观察,认真凝视,便会有所觉察,正有一道倩影悄悄忽闪,隐隐绰绰。
她不是别人,正是王灵。
“唉……”王灵没有欢心,更不具得意,反之面带哀愁,目含泪光,暗叹一声:“唉……这位姐姐还真是可怜!可是,不管怎么,自己总得把本体给重新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