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沢田纲吉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当年丢下你的确是我的错,如果你是为了报仇的话我随时奉陪,”
“但是,”在沢田纲吉猛地抬头,“如果你因此要伤害我的同伴,伤害我身边的人的话,”
“我不会退让。”
六道骸定定地看着他,和那双看似坚定的棕眸对视着,唇角的笑容缓缓消失
真是让人作呕。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六道骸也不想去想理由。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看不顺眼啊。
“是吗?”似乎已经不想再和眼前的人说哪怕一句话了,红眸里的数字缓缓变动,仿佛来自地狱的熔岩火柱猛地升起,“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所谓的觉悟。
手腕轻转,三叉戟凌厉地划过半空,带出了哗哗的破空声。
华丽诡秘的招式,妖异的幻境,千奇百怪的毒物,以及干脆利落的据说是从地狱里学来的近身术,
即使沢田纲吉已经做足了准备,一时间似乎也并没有好的应对方法。
“嗯?”Reborn微微皱眉。
彭格列血脉的力量——超直感,直到现在应该已经完全发挥出来了才对。
Reborn看着因为应对幻术而有些狼狈的沢田纲吉,尽管意志力坚定,似乎并没有受到幻术的多大影响,最多只是因为真假幻术的交错而导致有些无措,但似乎反应还是慢了些,
【继续放任下去的话,连生命都会受到威胁,力量当然也会被一点一点夺走,包括原本只有彭格列血脉才会拥有的超直感,以及属于沢田纲吉的大空火焰,在不做好决定的话,连我都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晴之阿诺克巴雷诺。】
仿佛每一个发现都在逼迫着他尽快做出决定,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似乎也的确应该做出决定了才对。
Reborn嘴角微微下压,没有半点笑意,
会强撑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感觉而已,
比起现在的发现甚至完全没有事实依据,根据事实判断他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
拖拖拉拉也不是他的作风。
但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那种奇怪的不适感,那种直觉,却让他不能完全放心,
作为一个杀手,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在这之前,所谓的不科学的直觉,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参考指标。
Reborn看着眼前的战斗,眼里神色变化,不断思考着不适感到底出自于哪里。
此时,另一边,
并盛后山,
雪狮少年的情况却并不怎么好,不断奔跑在森林里,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地躲避着追着他的人,
他实际上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只是一种感觉,
有人想对他动手,而且有杀气,甚至连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都没有,原本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看他的目的的,
所以在察觉到的一瞬间他就跑了,雪狮少年眼底深处有些慌乱,从外面看来那双棕眸却相当冷静,
这个气息好像有些熟悉,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了。
雪狮少年身体猛地下压,避开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射过来的攻击,拽着身边的树干借力一个转弯拐向另一个方向,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速度已经升到最快了,但还是没能甩开后面的那个人,
到底是谁?
雪狮少年的心跳急促,这种被追杀的感觉似乎也在记忆深处被缓缓挖了出来,
对了,
上一次,是在他第一次被传送到其他地方的时候,也是在他在到那个奇怪的研究院之前,好像也是这个气息!
而就在雪狮少年想到这一点的瞬间,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瞳孔猛地放大,甚至完全来不及停下,心脏都几乎要跳了出来,下意识瞪大了眼眸,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撞上了啊啊啊啊啊!
不远处的青年背光站在他面前,披着宽大的斗篷,让他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同样有种熟悉的气息,和后面的人不同,这个人,总觉得有种让人安心的安全感。
雪狮少年看见眼前的人朝他摊开了手,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在看到那个动作的瞬间,雪狮少年头顶上的雪白狮耳一抖,连本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原本想要避开的动作瞬间变成了有些卓越地飞奔,朝着不远处那个青年的怀里扑了过去,
在半空中就变成了雪白雪白的小团子,就像一个小小的炮弹一样冲到了青年的怀里,又被轻而易举地卸下了力道,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笼住小雪狮,指尖揉搓了一下毛绒绒的狮耳,仿佛是在夸奖一般轻笑一声,
“你还记得我啊。”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小雪狮直接瘫在了青年的掌心里,有些依赖地蹭了蹭覆着薄茧的指尖,一种熟悉的信任油然而生。
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雪狮少年有些固执地想着,哪怕其实已经忘记了真正的原因,却没有丝毫怀疑。
身后追杀的人在青年出现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没再继续攻击,但雪狮少年知道他还在。
小雪狮小心翼翼地用爪子勾着青年的衣服,指了指身后似乎是在抱怨,又好像是在告状,
“好了好了,没事了,”青年低声轻笑着,“看到我出现,那家伙就已经满意了,不会再对你出手的,”
“你说对吧,二。”
并没有回应,青年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一声,抱着小雪狮转身缓缓离开,仿佛一点都不介意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去一般,
然而对面却实在没有什么风度,抓着这个机会就朝青年的背后出击,
一阵迷雾飘过,青年的身影缓缓消失,当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抱着小雪狮站在另一个方向了,而在他的肩上,唇角总是挂着斯文却仿佛在嘲讽着别人的微笑的靛发小人也缓缓出现,
“这样满足了吗?”青年说道,语气并没有多少意外,而这次他离开,却没有再受到任何攻击。
看到编号690也在,也该满足了吧。
这似乎是无奈之下的投降,又似乎是最后的警告,
再动手的话,就不会这么容易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