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
我大惊:“你跟夏目吵架了吗?”
那个害我吞了一大口牙膏泡的毛脸妖怪原来是猫咪老师的原型,现在它已经变回招财猫的样子趴坐在地板上,和我大眼瞪小眼。
“没错,我已经不想再管那个秃额头了。”猫咪老师一提起夏目就是满满的嫌弃,“除非他亲自上门道歉,还要带一箱烤鱿鱼来赔罪……噢不对,十箱!”
“……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吃了他几串烤鱿鱼而已,野餐不就是要吃东西的吗,再烤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总觉得事实不像你说得那样简单……
“那猫咪老师是要来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么?”我本来想说“投靠”的,但为了对方的自尊心索性换了个说法。
“算是吧。”猫咪老师眼神游移,想必也是有点小心虚的,“毕竟没教育好他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嘛。”
“……”他不教育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给夏目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怎么样?”
“嗯?!不可以!那样他不就知道我在这儿了吗,不让他紧张一下他怎么能长记性!”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他该怎么上门道歉给你送烤鱿鱼呢?”
猫咪老师沉浸在思考中,过了一会儿才同意:“好吧,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不是现在,过两天再告诉他离家出走才有效果。”
一看就没少离家啊,这都整出经验来了。我点了点头,伸手托起猫咪老师的胳肢窝把它抱住,想先带回卧室里放着,但没料到才刚走一步就因为它的发问而停住了。
只见它扭着脖子看向卫生间:“你一个人用两个漱口杯?”
不好!
我半张着嘴,眼珠子乱转了好几圈才想好说辞:“有、有一个是旧的,准备明天出门扔掉。”
“噢,好吧。”
把猫咪老师带回房间,给它拿来冲饮和糕点后我思考起了人生。
这样下去不行啊,这栋房子我是和云雀一起住的,不仅是漱口杯,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一式双份,猫咪老师妖生阅历丰富一看就不好骗,得想个办法解决掉这些麻烦。
次日,我照例做了适合病人食用的食物给九代目送去,不过医院规定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只能由医护人员投喂,我站在门口把饭盒交给护士,托她帮我带几句日常问候给九代目就掉头去了云雀所在的医院。
和被保镖团团监视保护着的私人医院不同,云雀这边畅通无阻。
“咦?”穿着黑色T恤衫的男人发现了我,“一藤你也来了?”
“迪诺先生?”
“好巧,你也是来探望恭弥的吗?”
恭弥……啊,差点忘了,迪诺先生一直负责云雀的特训来着,两人也算是半个师徒关系。
见我点头,迪诺自然而然顺到了下一个话题:“前两天的慰问品也是你送过来的吧,你们小两口感情真不错,本来还担心恭弥他脾气不好会欺负你的,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怔了怔,心想谁这么八婆怎么连加百罗涅家族的人都知道了,后来仔细一琢磨……
“沢田纲吉——!!!”
“诶诶诶,一藤你干嘛去?!”
搞毛啊,告诉他们这件事纯粹是为了在指环战上博得信任,转眼间消息就传到同盟家族耳朵里了是几个意思,这要是再努力一把整个地球都该知道了,那陆生他们——
迪诺的手从腋下穿来勒住我的双肩:“你这是要干嘛!”
“让他把这个秘密永远地带进棺材里!”
“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双脚乱蹬,试图从一米八三的大高个手下把自己这一米六的小身板挣脱出去,对方见我过于凶悍恍若一条要去扑食的恶犬,只能坦白:“是我在病房外面不小心听到的啦,你冷静点!不过这不是好事吗,你这么怕别人知道是为什么?”
“我——”
这个问题太致命了,我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挣扎,双脚渐渐落地,由于身高差只能脚尖点地的那种。
连带着气势也弱了起来:“我害、害羞。”
“……对不起,我无法把这个词和你联系起来。”
知道不是沢田在外散播八卦我就放心多了,我觉得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不然要完:“你去探望沢田了?他什么时候出院?”
“还有几天吧。”迪诺回答道,“听说他出院后准备去见九代目一面。”
这个想法没毛病,毕竟他是九代目的接班人,有什么事情还是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迪诺原本打算上楼探望云雀,不过他说既然我来了他这个外人还是不便打扰了,刚好还有些盘点作业没有完成,他决定先走一步。
于是我按照原定计划上楼,进入了云雀所在的病房。
“今天气色不错啊恭弥。”我将饭盒递给他,然后在旁边坐下来。
对方也认同这点:“嗯,那群吵吵闹闹的家伙最近安静了不少。”
他吃了几口寿司,随后目光转向我这边:“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家待着?”
“也没有一直在家,偶尔会出去写个生什么的。”
他转回目光,微微垂眸:“那就好。”
看云雀这样子应该是对之前的事有所怀疑了吧,不过也没有怀疑太多,否则也不可能简单问两句就没下文了。
他吃着饭,我在一边呆着无聊,干脆拿出手机随意翻了翻,哪部电视剧又杀青啦,哪个知名艺人又翻车啦,注意!这样东西吃太多会致癌啦,猛男必看视频啦……
等云雀吃完,我顺手收拾好了饭盒:“明天想吃点什么……不行,差点忘了不能由你来决定,还是我自己看着弄好了,还有,草壁学长那边我帮你问了一下,并盛秩序维持得很好,巡查的事情手底下的人都有好好做,你安心养病就行不用操心那边的……”
话音未落,一只手忽然覆上我的头顶,轻轻拍了拍。
我:“……?”
结束这个简单的动作后云雀把手收了回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又靠在了枕头上,闭目养神。
像是在说辛苦了,小动物。
我伸出手指搓了搓鼻子,略显无措。
只是,这份无措很快便转化成了另一种情绪。
“什么?今天就能出院?”
“对。”医生给出肯定答案,“云雀的伤势本来就不严重,等会儿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急忙拦住他,“这个要求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我希望你们能多留他一天。”
“为什么啊?”
“这……因为恭弥之前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了并盛的安宁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就算发烧到40℃也要顶着风顶着雨顶着大雪和冰雹爬去学校就为检查学生的课间操跳得有没有节奏感,逢年过节连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都丢在一边冒着单身到八十的风险加班加点走街串巷打击除他以外的一切黑恶势力,月亮不睡他不睡,像妈妈一样哺育呵护着整个并盛町,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我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操劳下去,哪怕只是故意拖延一天也好……”
我抬眸看了医生一眼,见后者已经动摇了,于是又问了一句:“医生,你说我说得对吗?”
医生神情凝重,深以为然:“太对了,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告诉他们云雀还没好全,必须再休养一天。”
好的,我的狗命保住了。
庆幸之余我又察觉到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云雀迟早要回来,猫咪老师待在我这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分开才行,绝对不能见面……
我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对策,回到家,打开门,来到卧室,却发现这里除了自己以外什么活物都没有。
“猫咪老师?”
我试着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只好去其他房间找,可惜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猫呢!我放这儿的那么大一坨猫呢?!
“猫咪老师,你在的话就回答我一声!”
沉默。
沉默。
沉默。
意外来得太突然,我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种时候该干什么,抓起挎包就夺门而出,开了白眼到处找猫,也亏得猫咪老师外形够独特,耗去的时间比我预想中的要少很多。
“对不起,我家的猫给你添麻烦了!”我抱着猫咪老师对那家主人道歉,顿时有种夏目上身的感觉,“它喝了你家多少酒,我赔!”
对方笑着摆了摆手:“哈哈哈,不就几杯酒吗,没事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喜欢喝酒的猫啊,身体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它是专业的。”
“?”
“我回来了。”少年人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一同响起,我回头一瞧,发现竟然是上次那个在新宿遇见的男孩子!
“噢,楠雄你回来啦,郊游用的东西买回来了吗?”男主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闻言,少年提起了手中的塑料袋,示意他自己看。
我觉得自己该走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了,齐木先生。”
“好的好的,慢走啊。”
我转身往门外走去,原先的紧张感消失了一大半。
看样子猫咪老师没有酒后乱来暴露妖怪的身份,真是虚惊一场……不,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候,还得想想该怎么解决住宿的问题如果被它知道我出轨了而且一出就是四条就要老命了——可恶,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混得更惨的Mafia吗!
与此同时我刚好和齐木楠雄擦身而过,不知怎么的,他的眉毛稍稍挑了起来。
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一样。
……哈,怎么可能呢。
我低下头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好笑。
难道他还会心灵感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