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一藤,生时不祥,卒于20xx年x月x日,年享17岁(应该),死因:情杀。
我几乎是立刻低下了头,恨不得把整张大脸都埋进碗里——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藤你在干什么?”夏目要多迷惑有多迷惑。
他这一问,对面的多轨也开口关心道:“是不是睡落枕了?”
北本:“是枕头不合适吧,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第一次睡旅馆的枕头颈部肌肉痛了一天什么的。”
“哈哈哈。”西村单手托着脸打趣他,“你这家伙还有这么丢脸的经历呢——对不起日向我不是在说你!”
夏目把手伸了过来,轻轻按压着我的后颈:“这样会不会好点?”
这动作暖心是暖心,可我真的很害怕你这只手马上就会掐断我的脖子啊!为什么两拨人会这么凑巧选在同一时间来就餐,天要亡我吗?!遗书,遗书,至少给我时间写份遗书啊!
……不行了,在意大利参加枪战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虽然这个想法很不Mafia,但是有那么一秒我真的想要报警了!
我以微不可察的弧度点了点头,生怕头发丝多动一根都会把对面的人招惹过来,可偏偏……
岛惊奇地叫了一声:“快看,他们好像是昨天找我们茬的人。”
就你话多!
不得不承认陆生的眼神真的很好,他听见岛的话后转过头来,一眼就认出了我的后脑勺:“那个是一藤吗?”
“可不是嘛。”清继在感到惊喜的同时也挺疑惑的,“话说回来,她把脸埋碗里干嘛?”
西村在当初那场乒乓球之战中被陆生削得很惨,对后者的印象尤其深刻:“我去,日向的前男——”
我猛地踹了他一脚,趁对方弯腰喊痛的同时飞速凑近道:“这关系太尴尬了,不要说出来,快憋住!”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整张桌子的人听见。
“啊哈哈。”我挪回身子,干巴巴地笑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吃。”
另一边,陆生也把小伙伴拉近了些,似乎是在跟他们讲什么不宜声张的事情,我听不见,窝在座位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时夏目稍微凑近了一些,嗓门儿压到了最低:“是那个自然卷的男生?”
他把清继误认成我的“前男友”了,想明白这层后,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才吐出一句:“士可杀不可辱。”
“……”夏目想了想,用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再次说道,“难道是那个棕色头发的……”
“不像吗?”
“看起来太……”
我明白他欲言又止的原因。
白天的陆生真的太幼了,十三岁的年纪一米四八的身高,带出去说是弟弟都没人怀疑,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对这样的小孩子下手,我怕不是个变态吧?
我这儿吐槽得正酣呢,陆生那边忽然有所动作了,其他人像是要为他撑场子似的,包括冰丽在内都在把他往这边推,我瞬间了然,他刚才告诉他们的恐怕就是夏目是我“前男友”这件事。
“不好意思。”陆生的同伴,那个外向爽朗的金发少女卷沙织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请问能拼个桌吗?”
其他人一齐望向我,都在征求我的意见。
“这……”
陆生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
“这个恐怕……”
陆生正用他那双天真无辜大到犯规的眼睛注视着我。
“也行……吧。”就算我不答应冰丽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留下来的,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点头。
拼桌的事儿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本来还算宽敞的位子顿时拥挤了不少,陆生在我身边落座,和夏目形成了左右夹击。
餐厅里开着空调,我的冷汗却一颗接一颗地从鬓角滑落,心脏怦怦怦跳个不停。日本的报警电话多少来着,三十秒能赶到现场么,帮Mafia处理感情问题在不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内,人死了之后会成仙吗,能不能求他们看在往日的情分下把我的尸体送回彭格列本部,只有一半也成……
“其实根本用不着拼桌吧。”北本打响了战争的第一枪,“位置还有很多啊,喏,那儿就有。”
“位置是有很多,但人只有一个。”卷把筷子从筷架上拿起来,回击道,“正确的人坐在一起才有价值,你说对吧,夏实?”
鸟居夏实果断点头。
北本:“原来你们还知道啊……”
双方现在都以为陆生/夏目是我的“前男友”,为了捍卫队友的后半生幸福每个人说话都有点夹枪带棒的。
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对了,陆生同学。”冰丽作为最忠诚的陆藤党,火力完全不输北本,“昨天晚上你和日向单独相处——”
“咳咳咳咳咳咳!!!”我赶紧出声打断,差点把肺管子都咳出来了。
夏目转头看向我,眼底透着古怪:“单独相处,这是什么意思?”
我眼珠子转了一圈,急中生智,忙用单手遮住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生日会结束后我不是回房间去了吗,在路上跟他遇见了,多说了两句话。”
夏目露出恍然的表情。
幸好昨天晚上的事情涉及到妖怪,陆生也没有要把它透露出来的打算,这一页就这么轻飘飘地揭了过去,不过很快……
“这块玉子烧不错诶。”陆生看着瓷碟上金黄鲜嫩的煎蛋卷,不禁开启了回忆杀,“我记得一藤最喜欢了,下次要一起去商店街新开的那家餐厅吃吃看吗?”
夏目:“……”
我:“……”没看出来啊陆生,要不是知道白天的你是个什么性格我都要以为你是故意的了!
“抱歉,这恐怕不行。”夏目在我开口前阻截了这份邀请,婉言拒绝,“藤会困扰的。”
陆生:“……咦?”像是很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干涉“前女友”的私生活。
“原来日向喜欢玉子烧啊,难怪夏目会点这份套餐。”北本非常仗义地把功劳抛给好兄弟,“真是贴心。”
后者淡淡笑道:“大家爱吃就好。”
战争就此拉开序幕,只要一方提到了我的事情,另一方就会顺着话茬接下去,不动声色地占据主导权,有好几次差点暴露我脚踩两只船的秘密都被我火速截胡,可争到后来危机愈演愈烈,孤军奋战的我根本无法制止——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今天天气这么好,大家要不要……”
冰丽:“我们陆生同学啊可是超有女人缘的,每天收情书都能收到手软哦!”
陆生:“我怎么不知道……”
多轨:“这样的话奴良君是每天都在被女生围着吗,那日向怎么办?”
“啊不不,我们学校的女孩子最嫌弃的就是陆生同学了,他完全没有女人缘,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陆生:“冰丽???”
我:“其实我觉得……”
西村一拍桌子:“夏目也不弱啊!他在女生中的人气可不是盖的,不仅自发了成立了夏目保护协会,而且还有富家大小姐坐着直升机拿着大声公对他告白呢,为他伤心过的女孩子都能从这里排到富山湾了!”
夏目:“等等,再怎么样这也太夸张了!”
“没事你放心,我还能编个更夸张的。”
夏目:“……西村!”
双方已呈水火不容之势,其中以冰丽和西村这俩主力军为甚,激情对线到最后直接起身怒瞪对方,然后同时扭头看向我,嗓门儿贼大:“日向,你觉得夏目/陆生谁更受欢迎!”
“……”我哪敢说话。
“那什么。”我企图脚底抹油,“我有点口渴了,去买罐香蕉欧蕾。”
多轨拍了一下手掌:“夏目同学好像也喜欢喝香蕉欧蕾,你们一起去如何?”
没给我回答的机会,清继紧随其后:“噢噢,香蕉欧蕾啊,奴良最喜欢喝了,在学校的时候一天磕八吨,你把他也带上怎么样?”
我和夏目和陆生无言了很久。
我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道:“一起逃,啊不是,一起走吧。”
于是乎世界上最诡异的三人队伍成型了,我脚踩在地上,终于有了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如果左右两边没人的话。
真·夹缝中求生。
这一路上真的非常尴尬,三人各怀心事,气氛僵硬得跟凝固了一样。
然而来到自动贩卖机前后更尴尬了,香蕉欧蕾只剩下一罐。
我拿着淡黄的饮料罐,视线从陆生脸上转到夏目脸上,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谁要?”
“给夏目君吧。”陆生完美展现了身为一个现任的大度与从容,“我们买其他的就好。”
这个“我们”用得非常巧妙,不知不觉就把对方划分到了二人世界之外。
可无奈夏目并未落于下风,恰恰相反,还能在礼貌谦和以及不自觉间杀人于无形:“没关系,奴良君是客人,还是给你比较好,这边还有很多饮料可以选择。”
陆生一脸狐疑:“我是客人?”
我当时害怕极了:“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个客人,他的意思是——哎呀总之你先把这罐东西拿着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欧蕾年年有香蕉就今天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强硬地把罐装饮料塞进陆生手里,试图蒙混过关,谁知他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糟糕,陆生虽然温厚,但这并不代表他愚蠢,我今天太紧张了,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只见对方的眉头越皱越紧,贴在罐头上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收紧……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忽然响起的女声让陆生中断了思考,“真是的,让我好找。”
我看向说话的人,发现是位从来没见过的女性,一头茶色披肩发干净爽利,眼尾上扬,瞳孔如猫咪那般细长,这让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犀利。
我在脑海之中搜索着有关她的信息,可怎么做都是无用功,倒是夏目先我一步反应过来,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老师?你怎么来了?”
能被他这么称呼的……啊,是猫咪老师。
连我这个人都能使用变身术,它是妖怪就更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猫咪老师单手叉腰,微微俯身上前,语气中透露着不满:“这是当然的吧,旅馆不是规定……啧,反正待在屋子里无聊死了,我就出来解解闷,结果找了半天一个人都没看见,不就是吃个早饭而已用得着耽误这么久吗,还有,这小子是谁?刚才看你们推让半天了。”
这个我可不好回答,无论怎么说都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幸好夏目是通情达理的,他知道这层关系有多复杂,于是上前两步悄悄告诉了猫咪老师,期间,后者的眉毛稍稍挑了起来。
“原来如此……”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陆生,陆生被看得发毛。
然后,女人一个跨步迈上前,从后面非常豪放地勾住小少年的脖子,嘴唇微启,轻吐兰气:“小弟弟,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去玩啊?”
我&夏目:“?!”
陆生像是被剥夺了思考功能:“什,什么?”
与此同时,贴在他脑袋边的猫咪老师冲我眨了下右眼,还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不用谢我。
她这么暗示着。
不是,你阻止了陆生的深思我是挺感激你的,但你这个感谢的点和我想的明显不一样!
而这时,其他人也从餐厅里出来了,乌泱泱一群人扎堆在走廊上,刚好把这一幕收进眼底。
加奈面色惊恐:“陆生,你竟然当着日向的面……”
陆生:“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不认识她!”
“可恶,奴良你这家伙也太好命了吧!”刚才还在为好友谋幸福的岛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领,一副痛心疾首终是错付了的样子。
“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一藤你一定要相信我!”
眼看着场面陷入混乱,新一轮的战争再次打响,我忙出声制止,可说又说不听劝又没人理,争吵声越来越杂,耳朵里仿佛被灌了水泥一样让人抓狂。
我既崩溃又绝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吗,如此生猛的福气谁能承受得起啊?!!
冰丽的陆生女人缘论来自对原著漫画清继同学的妖怪脑第十节部分内容的修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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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