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后决定速通末日 第8章 8.所谓非人之物

“能告诉我休息区在哪里吗?”

“从左A直行……”

“感激不尽。”

工厂噪杂终究与他无关，余念对照资料后就准备离开，他这个衣着风格不同的人站在这显得奇异，难免吸引了转身装填时人的目光。

“那人是?”

一个年轻的工人目送余念离开。

“他穿着非工作服……”

这些完全被包裹的工人看不出男女年龄，顶多从声音判别和他人的不同。

此时声音混杂在工程轰鸣下，只像微小的杂音。

另一侧的工人扫过一眼，原本漠不关心，但余念那身不同的衣服还是让他停留一阵，转身装填时声音略是带雾。

“是记者吧，要不，就是自由人啊……”

他的声音带点羡慕，但终究被淡漠淹没。

不要求制服的工作少之又少，不是谁都有资格，也不是谁都能做到。

“自由人?”

年轻的工人重念一句，他本想再看两眼陌生的人影，但他已经消失在门扉间。

“他怎么去休息间，李哥……”

“别问了!快工作吧。”

几次询问令那年长的工人语带不耐的催促几声，他和那个年轻人不同，就是随意扫视，很快就继续去工作了，似乎不甚关心。

“啊，是。”

年轻工人臃肿的模样一僵，他小声应着低头继续，在进行繁琐又枯燥的工作时，他小声的念着。

“自由人吗……”

………………

休息间并非开放的大厅，更像是一个个胶囊排列的架子。

两米高宽的盒子排列成可收缩移动的墙壁，打开后里面都是独立的小屋，这种便携的休息间从工厂到公司都标配，美名其曰给人【私人空间】，设备却都是固定限时开启的东西。

“欢迎您的到来，访客。”工厂智能用广播发声，余念伸手划开可使用设备名单，寻找着标注编号为王765的那个。

“可使用。”果然不在这里，不过他还是伸手打开了设备，程序确定权限的高低让他能在【观察下】进行搜查。

余念轻车熟路的看着面前像积木一样活动的房间。

接壤地下的时刻门舱打开，里面杂乱的摆放着生活用品，一床被子被撕烂，里面的白色棉花洒了一地，零散的呕吐物混在棉花中，散在带着些许食物臭气的房间里显得杂乱不堪。

他盯了几眼呕吐物，去翻看墙边的桌子，备用的白纸和棉花一样被撕得破烂，碎片混杂破烂被液体浸透，白茫茫的一片全是混合的烂泥。

这看上去没有任何有用线索，他的搜查似乎断在这里。得从头搜查，在一开始寻找，不过余念一边翻看一边观察，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

手机在怀中响铃，催促的铃声响了几道，就变成了短信接收的痕迹。那时他从棉花里拿起其中一个纸片，翻看手机查看的时候一条短信一次电话。

“这是搜查名单，以及工厂内部地图。”简单的来自长官。

地图和3号区域一样没区别，他盯着早知道的线索看上面标注的区域。只不过屠宰场变成了罐头仓库，对这种二次加工的厂子来说又增加了流水线。那一整片区域都是无人的流水线，底下机械运转，上面人则用监视摄像侦查。

“喂？喂，余先生，”助手的嗓音始终焦急。“我调查了出勤表，有两个保安申请去休息了。”

“我在听，”两人加一人，算上白晓的名单，至少还有管理一名。“辛苦了，你去看看别的厂房。”余念计算这点忍不住想笑，4个要都是异变者这算是大事，可他们这算上自己才3个人，还有大批一无所知的【累赘】。

得了，确定位置吧。

这可真是他熟悉的场合，余念用余光扫过墙面，他凑过去一边听张疑念名单和负责区域。确定被放缓监控的也就是正门--他们靠近位置前他触到墙面有细微的划痕。

能划破高强度合金的利爪，体型没有更改。

有呕吐的迹象，对非生物无法消化。

他转身离开休息间，快步朝着这条道前的生产区域前进，罐头的流水线被整个隔开，紧急通道和那工厂一样得从地下前进。

男人拎着枪在小道奔跑，这一路又是那漆黑的紧急通道，这里的通电设备八成是被关闭了，紧急通道的光灯只剩最小的那盏，隔着些距离，一闪一闪着幽绿的光彩。他的影子在微弱光线下被分成三道歪曲起来，模样滑稽的像哈哈镜内的扭曲。

这一切有趣吗？无趣吗？余念是无法回答的，面前的这一切并不复杂，仔细寻找的结果很快结束，锁定真凶，进行搜查，没有比这更简单的过程了。

谁都能做到的事，谁都该会做的事情。

反正这世上的很多事只有做了才知道。

银灰通道即将到达转角，墙面上的痕迹是一道撕裂的划痕，余念把上膛的枪平举开来，他将手机打开灯对着转角抛投，好像自己扔出的是颗手雷。

“---”某些听不清的声音混着脚步后退，其中混着着拉扯合金的撕扯声，余念低头跟着光照冲刺，下弯腰冲出转角。

白色在视线闪过，银灰色的如镜墙面照射模糊的人影，袭击而来的人穿着黑色制服，和所有工人一样的脸带着口罩。

被光晃过的裸露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连眼眸都不再有原本的色彩。

他对着那边开出一枪反击，弯腰躲闪的那刻衣角撕裂，“！”谁也无法在瞬间袭击下说话，子弹代替声音冲向对方，苍白的怪物像是被惊吓一样的后仰，脖子以某种扭曲的方式扬起，和身体几乎形成90度。

子弹只是把对方口罩和脸撕开，裸露在外的脸被子弹冲击擦伤留下烧痕，可对方的伤口泛黑掉皮，白色皮囊下的肉也是一样的苍白，那伤口裸出了牙床，可他似乎不觉得痛，只是眼睛盯着他。

出师不利，余念思考的后退一步再开一枪，但怪物反而连续后退，躲闪是如此笨重，他几乎无法做到误伤，子弹再次擦过他的脸，这次在生物的肩膀上开了个洞。

“警察？”缓慢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别扭感，黑制服怪物扫过他的脸又去盯那衣领警徽，他的衣物在现在依旧令人生疑。

“……”余念没浪费时间说话，他对怪物一贯讲究速度。异变人虽然反应迟缓可优势多的是，那些白化的身躯单从防御来说就像石像，擦伤和破皮完全无用，谁让他们的痛觉渐缓，甚至到后能完全无感？

想到这点，外聘长官露出挑衅的笑容，举着枪的手毫不犹豫的继续锁定黑制服本身。

这点，对他来说算唯一好处。

“你非要抓捕我吗，长官。”通道对对峙的两人来说并不狭窄，怪物开口询问的时刻眼睛转动。余念的手机扔在转角，两人的影子都在光照下清晰，黑暗的不过是双方背后。

“这是工作，”余念紧张的注视对方，最终回答了一句。“你自己也明白。”怪物倒是对此点了点头，除了苍白过头的皮肤和被撕开的嘴巴，它和人也没更多的差别。

就好像外面的工人，面前的它依旧浑身包裹着黑色制服，连头发和面容都被遮盖起来。

“我知道，就好像我也曾有自己的工作。”它回答时没有动，僵直的手一侧是空荡的袖子，机械支撑那块空荡，让他暗自警惕时又紧了几分手中的枪械。

“你打算和我说什么？”余念并不打算和他聊天，但寻找破绽的这时，说些话有利举动。

已经成为怪物的工人伸手拉下自己的帽子，撕裂的嘴发出了古怪的呢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