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郁珩猛地睁开眼,如梦方醒般有片刻晃神。
周遭摆设古色古香,不是她生活的时代该有的东西。
这是哪儿?古代?她误入了某个剧组?
努力回忆昏迷前的情景,她似乎在渡雷劫,成功在望,好死不死一只小妖来搅局。
按理说建国后妖怪不许成精,即便侥幸逃过审查的也是妖力低微,她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当时她已到了极限,毫无还手之力便被击杀。
这死法说起来有些好笑。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是哪里?她没死?
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又是一阵敲门声。门外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力道重了几分。
郁珩起身走到门前,低声询问:“什么事?”
话一出口又是一惊,这不是她的声音。
她到底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身处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修士除了修炼以外还要找法子谋生。郁珩还有一重身份——光荣的社畜。
按点打卡混吃等死佛系养生的那种。
所以此人声线常年懒洋洋温吞吞的,这种如玉又如冰的声音绝不属于她。
不过,还怪好听的。郁珩想。
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姑娘,这天冷得厉害,小店特意送来些热水。”
姑娘?
莫不是真的误入了古装剧的片场?
门外的“演员”并未因她心里的疑窦而终止“表演”:“姑娘,快些开门吧,水要凉了。”
按下心中疑惑,她为妇人打开门:“费心了。”
门外站了个女人,年纪约莫四五十岁,手里端了盆热水。
郁珩让到一旁等人把水端进来,女人却在打开门后就直勾勾盯着她,一副被惊到的表情,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仙……仙……”
这是怎么了,她长得很丑被吓到了?郁珩心道,自己好歹大学时候也被评过校花,不至于这幅表情吧?
"姐……"她刚开口,“哐啷”一声,热水盆砸在地上,女人跟着倒下,热水泼了一身。女人毫无所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事发突然,郁珩来不及拉开对方,只能眼看着这幕发生。
看到女人无知无觉的样子,她“嘶”了一声,看着都疼。
不远处传来一阵“吱呀吱呀”楼梯踩踏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男人显出身影,大概是女人的丈夫。
“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他边说着边朝这边走来,离得近了一眼便看到站在门边的郁珩,只来得及张了张嘴,同样一脸震惊倒地,没了声响。
郁珩:……
确定自己身后没站了只鬼,她陷入深深自我怀疑,我长得那么吓人吗?
“出了什么事?怎地在人前把易容法诀解开了?”
郁珩寻声看去,一个女人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看样子刚刚收起灵力。
难怪见人就倒,原来是被打晕的。
不是被她吓晕的。
郁珩得到了安慰。
随即她心头一喜,遇上同道的了?
她在人世呆了这么些年,遇上的修道之人两只手就能数清,能碰到一位实在不容易。
郁珩还有些纳闷,现在修士还要靠在剧组拍戏混口饭吃?
女人一身素色衣衫,打扮朴素,眉目虽冷但丽,周身气质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虽皱眉说着怪罪的话,眼中却是关切多过责备。
是对熟悉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郁珩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渗进骨子里的信任。
她张口欲言,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像是有人拿千万根银针扎进了她的大脑。郁珩伸手捂住脑袋。
眼前一片昏花,尖锐的耳鸣响起,郁珩闷哼一声,蹲下身去,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她最后听到女人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睁眼已经躺在了床上。
郁珩出神片刻,慢慢把方才接连涌入脑海的记忆连成了线。
她不是误入了某个剧组。
而是穿书了,进入了她看过的一本小说。
还穿了个牛掰地不得了的人物。
具体有多牛呢,郁珩想了想,她跟人家的共同点大概只有名字一样。
哦还有一点,她们都是女的。
“醒了?”
郁珩转头,就看到方才的女子——现在她知道对方身份了——她的师姐云莘正坐在桌前看着她。
郁珩答应一声。
“无事便好,”云莘松了口气,“你方才是怎么了?”
“无碍。临近突破,心神不稳罢了。”
云莘了然,嘱咐几句,又说起刚才的事:“这家店多半是见我们两个女子,动了歪心思,已经被我绑了。”
“被我绑了”四个字,对方说起来时轻描淡写面色平静,郁珩想笑,但想起她现在的人设,忍住了。只点头道:“多谢师姐。”
经了她突然晕倒这一遭,云莘没再追问她为何解了易容便见人,只摆摆手:“此地不宜久留,雨小些了,我们赶路吧。”
两人就此离开客栈。
初次御剑,郁珩险些摔下去,云莘只当她头痛还没恢复,扶稳她的身形,有意放慢了前行速度。
原主话少,云莘怕她再出状况不再扰她,郁珩终于有时间梳理清楚繁杂的记忆。
方才提到,郁珩穿书了。穿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最近正在追更但无良作者咕咕咕数月未归,最后坑文的小说。
到了现代,修士数量稀少,郁珩一个人跟着师傅过,除了工作需要很少跟人打交道,倒也自在。
师傅羽化后就剩下她自己。每天无非是做点好人好事,比如扶老奶奶过个马路,偶尔斩个小妖除个小鬼维护下世界和平。现代修仙数十载,郁珩最大的爱好不过看看修仙小说。尤其是古代背景的大女主爽文。
修仙这么苦,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可怎么撑得下去。
而她穿的是这本坑文里的一个配角——鸣璧宗宗主郁珩。
原书作者毫不吝惜对鸣璧宗宗主的夸赞,写她孤高清绝如高山之雪,写她修为横绝堪称当世第一人……
开局即满级设定,作者只让她出场了三次。
是的,三次。
原文能找到的信息少得可怜。
若非她有原主的记忆,单靠文中留下的那点线索,怕是早被认定是个夺舍的了。
鸣璧宗宗主要修为有修为、要颜值有颜值,出场少神秘感拉满,连载期间很受读者欢迎。
还有人专门开了个投票“谁是全书第一美人”,得票最高的就是女主跟郁珩。
到底谁更好看这个问题,作者没有说明,只说呼声最高的两位美得各有千秋。
郁珩是坚定的女主亲妈粉兼事业粉,当然是毫不犹豫站在女主这边。
“到了。”云莘出声打断她的思绪,郁珩低头一看,霭霭层云下现出楼阁一角——
七绝门到了。
她们此行便是为此而来,参加修仙界九宗惯常的集议。
落地时天方蒙蒙亮,山门处站了两个人,是看守的修士。
两名弟子本昏昏欲睡,见有人来方打起精神。定睛看清来者何人,登时困意全无,立刻迎上来。两人倒很有眼力劲,没用通报名姓,殷切道:“原来是鸣璧宗的两位尊者,快快请进。我们宗主已恭候多时。”
云莘颔首:“有劳二位。”
集议申时开始,两人先行前往给她们安排的房间稍作休整。路过中堂听到歌声靡靡,云莘不由问道:“这是……?”
带路的修士答道:“是昨日赶到的几位尊者,我们宗主正陪着歌舞宴乐,许是还未歇下。二位可要同往?”
“不必,”云莘并未多言,只道,“劳烦带路。”
“是。”
不过是个寻常集议,还要通宵达旦地玩乐。恐怕这些人平常也是些贪图享乐的主,哪有半分仙门世家该有的样子。
半天时间转眼而过,各宗宗主、长老陆续到齐。
郁珩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依次落座的人,从脑子里搜索相关的记忆。
少之又少,印象很是模糊。
得,原主当真是个甩手掌柜,挂名不干事。
鸣璧宗名义上的宗主是郁珩,但她本人并无心此事,不过是云莘因她修为高强足以服众,强行把她推了上来。
条件是她只挂个名号,宗门事务还是由云莘这个掌教负责。
郁珩心道这样才好,否则真要让她一个社畜来管偌大的宗门,不得要了她的命。
这次各宗相聚,虽说是集议,倒更像是九宗宗主的小型宴会。
正事没聊几句,美食佳肴倒先摆上,唱曲舞剑花样繁多。
郁珩看得直皱眉,身旁的云莘也好不了多少。
随他们如何办,郁珩本就兴致寥寥,对这些人的胡吹海侃无甚兴趣,自顾自浅啜着酒。
她本以为这次集议就这么过去了,中途却有人凑过来搭跟她话。
“郁宗主,可否赏光与在下喝一杯?”
郁珩放下酒杯,就见坐在自己右侧一男子倾身靠向自己,手里端了一杯酒。
她依稀记得这人是第三宗宗主,叫任颉。
任颉明显喝多了,又或是因身旁的舞姬几句温言软语找不着北,色眯眯迷瞪瞪的嘴脸虽有意收敛,根本藏不住。
这酒她自然是不会喝的,正想着怎么回绝,任颉又往前凑了几分,说是垂涎三尺丝毫不为过:“郁……郁宗主,任某人倾慕你许久,给我……给我个面子?”
话语间手竟也不安分地伸了出来,探向郁珩的衣衫。
看到这幕,郁珩心里已经炸了,仿佛看到无数蛆虫爬向自己,直犯恶心。在她想好怎么应对前,身体本能已快她一步做出了反应——
一阵微风掠过,“咔擦”一声脆响。
任颉手腕被硬生生卸了下来。
周遭有瞬间安静。
随即是杀猪般的惨叫——
“啊——!!!”
开文啦,给自己撒个花~~
推一推我美丽可爱文笔棒的亲亲姬友的文文~~清冷仙师入魔了(穿书)by娇笺
快去康快去康!
倚狐是个倒霉蛋,穿书都能踩雷区的那种,穿进本修仙文里没有金手指不说还做了只蜉蝣。
蜉蝣朝生暮死,倚狐虽有记忆却逃不过蜉蝣宿命,她每日都在新生,也每日都在死去,直到遇见了书里后期的最强反派。
倚狐看着那还未入魔,清冷不失温柔的沈音,她心微微发颤,跪在了沈音跟前:“仙师渡我!”
——
沈音在将被蛊惑入魔之际,惦念的是那只她常陪身侧的蜉蝣妖,蜉蝣朝生暮死是宿命,没有她的灵力,那只小妖又将深陷循环的宿命。
恍恍惚惚间又惊觉,那妖早不是无名之辈,她仙法通天,降妖伏魔,而今她才是魔,日后她该来诛她。
沈音已经料定了结局,她会死于倚狐剑下,可那日她替她拦住了万千追兵,带着她逃回魔窟,那双眼里满是柔情:“仙师莫怕!”
那好似冰雪的心微微颤动,眼底有了片刻清明:“不可。”
倚狐靠近她柔软的耳尖,温热的触感让脑子更混沌了,朦胧间她听清了倚狐的声音:“这次我来渡仙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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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