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神明，上位主宰[西幻] 第3章 幼年

“但可惜……这颗生命树幼苗已经枯萎了。”

伊莉斯提亚的话令莱薇娅愣住。

此时她已随王后陛下来到准备好的宝座上休息，但伊莉斯的话却令莱薇娅好久都没有反应。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伊莉斯？”莱薇娅问。

几百年间，这棵圣树都一直是这幅模样，父皇曾告诉过莱薇娅，圣树将陪伴着艾丝蒂尔皇族永远延续下去。

“生命树其实是精灵族的宝物，在精灵领地的最中心，有一个美丽的生命母树。我曾有幸见过她，她的树叶苍翠欲滴，她的主干清透莹润，整棵树都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眼前的这颗生命树，应达是从母树中分离出来的幼苗。”

“可是阿娅，你看这棵幼苗。”伊莉斯的语气哀挽，“枯黄的叶片，仿佛蒙尘一般的树干，它已经彻底枯萎了。”

可即使是现在，这颗生命树幼苗依然很美。

但在妖精的眼中，确实死亡的证明。

即使是长生种，面对无情流逝的时间也会忍不住心生畏惧。

见证过生命树曾经的辉煌后，伊莉斯提亚难免对如今这棵生命树的衰败感到叹息，再联想到早已避世隐居的精灵族，昔日的妖精之王自然有些感同身受的悲哀。

莱薇娅暂时不懂伊莉斯的悲哀，但她也有一件担忧的事。

枯萎的圣树，是否会对启灵仪式有影响呢？

但圣树并不是第一天维持这副模样，父皇也曾说过，圣树已经维持着这幅样子几百年了。

莱薇娅的眉头微松，看来应该不会对启灵产生任何影响。

启灵仪式正式开始，她不再与伊莉斯闲聊，静静地看着上方，小贵族们依次虔诚地跪在枯死的生命树前，乞求伟大的生命树与了不起的国王陛下能够赐予他们足以延续家族荣光的魔法天赋。

第一个孩子上去了。

这孩子比莱薇娅大不了多少，跪在生命树与国王身前，双手祈祷般十指相扣，闭上双眼，神色无比虔诚。

随后，国王陛下带着手套的手指轻搭在孩童头顶。

微不可闻的咒语声响起，很快，环绕在生命树周围的深蓝色魔法阵光芒乍亮，莱薇娅不过是眯了眯眼的功夫，那道对她来说神秘且充满诱惑力的光芒便渐渐消散，随后散于空中。

魔法阵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失去束缚的生命树更加耀眼，如果不是知道了这是一棵枯死的生命树，莱薇娅一定会再一次因为它的美丽而惊叹。

在下方贵族们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一道白光自上而下出现，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于此同时，有星星点点的光辉自生命树周身溢出。

白色光柱内的孩子同样见证了这一幕。

如此神圣又美丽的时刻，那孩子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这些光辉便代表着他的天赋吗？他……

“下一个。”沉静的声音自他上方响起。

那孩子浑身一激灵，连忙回答：“是！”

随后依次上演了差不多的景象，除了每一次生命树周身散发的光辉略有不同之外，没有任何区别。

莱薇娅起初还对这番景象十分感兴趣，可是看着看着便感到无聊，再加上母亲透着馨香又温暖的怀抱实在令人昏昏欲睡……

没办法，今年有资格参加启灵仪式的小贵族们实在太多了。

作为皇室身份与礼仪的象征，莱薇娅公主将会在最后进行启灵。

接下来进行启灵的小贵族们，生命树或多或少都给出了些许回应，这意味着他们至少有资格踏进魔法领域的大门，至于天赋……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能够让生命树出现显著异象的孩子。

下一位是尼尔·赫伯特。

这位赫伯特家的次子紧张地攥了攥手心。

他的兄长天赋很高，那么自己的天赋也一定不会差。但谁能不在这一刻而紧张呢？他想得到父亲的认可，想得到国王陛下与莱薇娅公主的赞赏的目光……尼尔忍不住心跳加速。

赫伯特侯爵注意到次子的异样，轻声宽慰：“别紧张，快去吧。”

“是！父亲！”

等到熟悉的白色光柱笼罩住尼尔，随后朦胧温润的金色光芒逐渐自生命树周身散发出来——几乎生命树大半的枝叶都焕发出了光彩。

很明显，这是所有贵族子嗣中最高的天赋。赫伯特侯爵不动声色的上扬了嘴角，丝毫不在意其余贵族们惊叹嫉妒的脸色。

尼尔第一时间就看到父亲满意的神色，他克制住激动乱跳的心，下意识地看向莱薇娅公主的方向。

他本以为公主殿下至少会对他感到赞扬或敬佩，可当把视线转过去后，失落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

公主殿下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向这边，王后陛下正轻声在她耳边说些什么，随后公主殿下点了点头，准备上场。

尼尔失魂落魄地下去了。

大殿陷入沉静，只剩下莱薇娅一步一步行走时发出的细小声音。

在场的贵族们没有任何一个敢对皇室的天赋产生质疑。

因为九年前的丹斯殿下已经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血亲之间的天赋总是相近的，赫伯特次子和他兄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贵族们依旧好奇，莱薇娅殿下的天赋究竟会达到何种地步呢？

于是他们沉默地见证，见证莱薇娅初次踏入魔法的领域。

国王陛下含笑，“闭上眼，阿娅。”

莱薇娅静静地把目光从生命树上移开，随后闭上眼。

她感受到轻柔的重量出现在头顶。

先是一股温暖又舒适的力量从身体涌来，刹那间，莱薇娅恍惚觉得全世界都变得清明，仿佛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紧随而来的便是一种仿佛透彻灵魂的凉意，这股凉意来得快，消散得也快，莱薇娅差点就以为那是一个错觉。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等了很久，莱薇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下方众人近乎失语一般震惊的神情。

发生了什么？

……

不久前，就在莱薇娅刚闭上眼的一瞬间，圣树的光芒便毫无预兆的显现，不同于之前所有小贵族启灵时静默地等待，这一次圣树立刻便爆发出极其耀眼的金光，不仅于此，这金光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一切都是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毫无准备，但圣树的光芒久久没有平息的意思，然后，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何时开始，黄金般的叶片渐渐掉落，取而代之的事翡翠般翠绿的新叶，随后趁着众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浓郁的生命力便渐渐填满整个大厅，肉眼看见的速度下，整颗圣树都褪去原本模样，变得枝繁叶茂、生机盎然起来。

而人在极度惊讶的情况下会失去声音。

因此才形成了这样诡异又安静的环境。

外观转变后的生命树，就连光芒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它就是以这样全新的姿态与柔和的光芒，来迎接莱薇娅望向它的第一道视线。

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前不久莱薇娅才从伊莉斯提亚的口中得知这是一棵枯死的生命树。

但现在……看颜色与不久前伊莉斯描述的很相似。

所以是恢复了生机吗？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见证了一切，但贵族们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令他们茫然又不知所措，但无论如何，他们心中都朦朦胧胧产生了一个确定的想法。

而他们唯一的那点儿隐秘的试探，和深藏心中的不切实际的希望也因为这个想法而彻底破灭。

莱薇娅公主的天赋极高，非常高，即使是圣树，也愿意为她而重新生机。

……

与此同时，藏于密林深处的精灵领地内。

生命树母树周身耀眼的光芒才刚刚褪去不久。

不久之前，他们的母树甚至还有大半的叶子枯萎成金色。可如今，翠绿浓密的树冠中哪还能见到半点金黄？

生命树母树在这几百年见日渐消散的生机竟然就在这一刻完全恢复了……

较为年轻的精灵们懵懵懂懂，只知道为母树的复苏而开心，只有年长一些的精灵们面对这番景象热泪盈眶。

这几百年来，母树的枯败令精灵一族越来越绝望，他们们都以为自己会随着彻底失去生机的母树一起走向终结。

可现在，母树复苏了，就在他们的见证下毫无预兆的复苏了！

终于，为首的精灵忍不住跪地祈祷，泪水无声滴落在地上。

“感谢……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