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卿不知缘故地昏迷不醒,掌门与几位长老却束手无策。心中为薛九卿过快增长的修为担惊受怕,有长老提议,不如赶紧禀报天柱峰那边。他们的修为看不穿,老祖定然能。何况老祖是薛师叔的师尊,探入他经脉或许更容易些。
“如此,只能这般了。”掌门总觉得老祖对薛九卿颇有些严厉,这次若当真是小师叔急于求成,弄出来的麻烦,指不定会被老祖罚。
果然扶桑得在知薛九卿完成任务回来后,立即出关了。
天柱峰那边轰隆隆的巨响,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压倾泻而来。天衍宗这位扶桑老祖,每回出来,总是要折腾点儿动静来。苏遇白眼眸红光一闪,忆起小说里这位好师尊的所作所为忍不住一声嗤笑。虽然一直规避剧情,但如今看来,他还是得走剧情的老路……
门口一道白影闪过,再扭头,扶桑人已经出现在内室之中。苏遇白悄无声息地收敛了气息,藏身在柱子后面,只睁着一双眼睛地看着。
似乎感觉到什么,扶桑往苏遇白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他的修为还不足以看破苏遇白的术法,柱子后面空空如也。扶桑收回视线,目光投注到床榻之上。床榻之上薛九卿安静地闭着眼睛,周身凝实的灵力亮得刺眼。苏遇白心里若有所觉,瞥一眼扶桑。果不然看到扶桑眼中藏不住的激动。
床榻边的众人见他过来连忙正色,齐齐过来恭敬地行礼。
扶桑淡淡地点了头,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放下胳膊,疾步走到床边。瑶月真人让开位置,扶桑拿起薛九卿的胳膊就想一道灵气输进去。
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扶桑虽然未被弹开,灵气也无法进入薛九卿体.内。扶桑面色一变,眉头拧成了一团:“怎么回事?”
万川等人哪里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将西乌月的猜测和清河县的情况说了。
“这么说,九卿是得了上古尊神的传承了?”也只有这个可能。否则单凭薛九卿修习三个月的修为,如何能挡得住他的入侵?低头看向昏迷不醒的薛九卿,扶桑眼中闪过了窃喜。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薛九卿,发现一个多月不见,他这个亲传弟子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身材拔高了一大截,已经是成年人模样。薛九卿从外貌到修为再到资质,无一不是最好的!
扶桑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很快,他敛了敛神,道:“尔等不必担心,九卿气息绵长,心脉沉稳,身体确实并未有碍。若当真得了传承,如今怕是人在神君的梦境之中。”
自古以来,不少大能的传承是通过梦境传授的。有些脾性古怪的,还会要求承接衣钵之人在梦境中练到大成才肯将人放出来。想必上古尊神的脾性也差不多。
众人一想也是,顿时就放了心。
不得不说,小师叔就有如此机遇,叫在座几位长老连带掌门都有些心里发酸。他们取得如今的成绩,已经算是万里挑一。即便是他们,走到今日,少不得蹉跎了几百年上千年。薛九卿才修炼不过三个月,修为已经超过他们。如今得了上古尊神的传承,这就是板上钉钉了注定要飞升的天才。
酸归酸,都是自己宗门的后辈。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至于嫉妒一个后辈。虽说薛九卿被扶桑收为弟子,按照辈分来算,该是他们的长辈才是。但论起年纪,他的年纪连在场这些老东西的零头都不及。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就算以后飞升了,那也是天衍宗的人才。
又酸涩又与有荣焉,既然薛九卿没事。长老们也不便多留了。如此,上前向扶桑行礼,便一一离开。正好万川还有事要请教扶桑:“老祖,弟子有事禀告。”
扶桑心情有些压不足兴奋,克制住自己往薛九卿身上瞥的眼睛。他沉声道:“何事?”
万川越是将灵界各处无故爆发魔气的事情交代了。并着重说明了下灵界稽山和清河县魔气一夜消失无踪之事,以及魔界疑似有新魔主诞生。
找不到源头,抓不到线索,实在叫人心中难安:“依老祖看,这是何缘故?”
扶桑没想到魔渊又有动静了。且不说疑似有新魔主诞生这事,魔渊每隔一段时日都会诞生一个魔主。新旧更替,一任取代一任,这倒没什么稀奇的。他活到至今两千多年,已经见识过几任魔主更替。令他微微皱起眉头的,是上灵界这段时日无故爆发魔气。
事实上,魔气爆发从千年前就有过一次。当时也是如万川描述的这般魔气肆意,滋生了魔物无数。上下灵界仿佛被魔气刺成了筛子,弄得正道焦头烂额。
只是突然有一日,这肆意的魔气便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缘由。
千年过去,情况又重演:“有哪些地域爆发了魔气?你一一说来与我听。”
万川没想到扶桑当真知晓,凛了凛神,将这几年魔气爆发地一一报给扶桑听。
第一个地名爆出来,扶桑便已经觉得耳熟。后面接二连三地冒出熟悉的地名,扶桑不由敛起了眉眼。时隔千年,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关于当时魔气爆发地,扶桑的洞府里还有确切记载。只是千年前的地域名字与千年后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扶桑沉吟道:“兴许有些关联,你且等我查过再说。”
万川得到了线索,也不心急了。谢过扶桑,便也告退了。
他人一走,扶桑看着床榻之上的薛九卿,便藏不住眼中的喜悦了。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这具肉身。不愧是九灵道体,不过短短三个月便已然冲上了出窍中期。假以时日,何愁不能飞升?
扶桑兴奋得身子发颤,试探地将灵气注入薛九卿的体.内。
很显然,刚才被弹开并非是错觉。薛九卿的体.内被下了很强的禁制,除非他本人允许,外人根本不能轻易查看他的灵府。遗憾地收回了手,扶桑周身的灵光更暗淡了许多。此时苏遇白的破妄之眼看到的,他晦暗的灵光里不断冒出黑丝,一缕一缕地缠绕起来。
就听他小声地嘀咕:“得想办法压制他的修为才行。出窍中期已经是极限,不能再涨了。若再涨,届时夺舍可指不定鹿死谁手了……”
躲在柱子后面的苏遇白眯起了眼睛,定定地看了一眼薛九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