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妖人 第75章 再遇灵空

清晨，雾散了，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

何莎三人乘坐马车离开，临近中午抵达朱雀峰脚下。

这座山脉的整体结构，就像一条蠕动的长蛇，弯弯曲曲的，一眼望不到头。

其中一座山峰十分陡峭，高度是其它山峰的三倍。

根据当地人的阐述，那座极为突出的山峰正是朱雀峰。

它的底部有一座面积宽敞的空地，两边各有一根非常纤细的石柱，目测约有一百五十米高。

传说两根细长的石柱内部，藏着两本绝世功法。

上千年来不断有人，上山前去探查，最终人间蒸发。

三人带上所有东西，雇了几名挑山工，迅速向上移动。

山上目前还算平静，别说什么朱雀，就连一只小鸟也不曾飞过。

距离朱雀峰五百米的山洞中，钟星支付工钱以后，帮助何莎收拾东西。

有了上次的战斗经历，何莎不再那么执着于实力。

一切正如胡灵月说得那样。

不管何莎如何修炼，都不可能真正意义上战胜四大神兽。

既然如此，她必须准备很多道具，协助自己战斗。

“钟公子，谢谢你的慷慨相助；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就去钱庄取钱还你。”

半个时辰后，何莎与钟星一起收拾东西，将所有道具分类放好。

这些全是伏妖人对抗妖魔，经常使用的对空物件。

鉴于何莎当前有事要做，不能让父母知道她的下落，她没用自家银票换钱，只能找钟星借。

“何姑娘，瞧你说的，虽然我家不如你家有钱，可也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出门在外理应互助，你没必要那么客气。”

“话虽如此，但交情是交情，借钱是借钱，钟公子不该混为一谈。”

何莎一再坚持的态度，令钟星感到哭笑不得，他本打算再说几句，胡灵月一脸不满地走来。

“师妹，伤好点没有？”

钟星帮胡灵月打开帐篷，铺好床垫、枕头，以及被单。

在何莎战胜朱雀之前，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呆着。

“师兄，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女人用了什么法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虽然何莎与钟星没做过暧昧的事，但胡灵月讨厌他俩在一起。

在她看来，何莎喜欢异想天开，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他们。

“师妹，你在胡说什么？我与何姑娘清清白白的，怎么就迷上她呢？”

“那你为什么非要帮她？还要在这里住下？”

“我之前说过，我对四大神兽非常好奇，想要看看它们的真身；何姑娘是唯一能引出它们的人，我当然只有跟着她。”

钟星说这话时的表情，给胡灵月的感觉不像撒谎。

她不再继续追着这事不放，转而去做别的事情。

……

……

对于何莎而言，今晚算是这些天里，最为宁静祥和的夜晚。

在她离家之前，这样的夜晚持续了很多年，以至于现在对她来说，安稳睡觉成了一种奢侈。

但何莎不后悔。

她从小立志于降妖除魔，自然清楚这条路的危险。

“何姑娘，昨晚睡得如何？没做什么噩梦吧？”

清晨，钟星将肉放在火架上烤，配上一些蔬菜充当早餐。

朱雀峰所在的山脉，乃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早在几百年前，山上的野兽就被探险者屠杀殆尽。

鉴于朱雀峰很危险，再加上附近没有猎物，平常不会有人上山。

何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笑着披上外套，接过钟星手上的餐盘。

“钟公子，谢谢你；说真的，你太贴心了。”

钟星微微一笑，手指胡灵月的帐篷，道：“你别介意她对你的敌意，我俩有婚约在身，所以……”

“打住。”

何莎赶紧放下餐盘，左手竖立，放在右手心下。

“我俩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在我心里，降妖除魔比什么都重要。”

话落，何莎端起餐盘，侧头看向胡灵月所在的帐篷。

说来也是奇怪。

钟星为何不叫她吃饭？难道不怕她“秋后算账”？

中午，何莎外出打探情况，绘制周围的地形图。

她独自踏上朱雀峰，看到空地对面坐着一个僧人。

他背对着何莎俯瞰群山，几乎临近崖边，随时有坠落的风险。

何莎惊讶地走上前去，隐约觉得这人的背影很熟。

“阿弥陀佛，施主不忘肩上的使命，决然而来、勇气可嘉；可你不该现在来，因为朱雀还没有出关。”

或许感应到何莎的到来，僧人微微一动，语气平淡道。

何莎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脸上的疑惑转为惊喜。

她三步并作两步前行，来到僧人背后，席地而坐。

“灵空大师，没想到您会在这里；有您帮我对战朱雀，我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原来何莎高兴的根源，在于灵空深藏不露的实力。

他那晚凭借一己之力，愣是挡住了两位魔君的进攻。

这份战绩太过辉煌，放眼整个天下，无人能够匹敌。

灵空将佛珠套在右手掌上，目视前方，伸直手臂。

原本静止不动的佛珠，被风吹得摇摆，一颗接一颗地掉落。

它们没有坠入悬崖，而是悬浮于半空中，重新连接。

灵空拉直佛珠线，用尖锐的顶端，刺破何莎的食指。

紧接着，他以伤口为中心，将佛珠线缠绕在何莎的食指上。

“大师，您……”

何莎疑惑地看着他，刚要说话，空中的佛珠徒然增大。

它们环绕在何莎四周，接着缩小范围，靠近她的脖子。

伴随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何莎感觉体内正在翻江倒海。

她那由于环境因素，看着略显粗糙的手臂，忽然开始变大。

之前被白虎刺穿的肩膀，随着时间的推移，裂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口。

何莎感觉到手臂快爆裂了，疼痛感几乎到达临界点。

“啊！”

不一会，何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正在膨胀的双臂瞬间爆裂，她惊恐万分地晃动肩膀，意外发现手臂仍在。

她诧异万分地左右扫视，发现自己的手臂变得很细。

上面有一个螺旋型的图案，两臂重合的时候，外形酷似厨房门上的符号。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我……”

“在许多人眼中，一个人拥有足够的力量，便能拥有强悍的实力；如果上天不给人.大脑，那么一切如他们所愿。”

灵空用莫名其妙的话语，打断了何莎心中的疑惑。

她搞不懂灵空想说什么，问：“大师，我脑子笨，您能把话说清楚吗？”

灵空挥掌打向何莎脖子上的珠子，瞬间让它们四分五裂。

它们以液体形态渗.入何莎体内，令她感到全身舒适。

“这才是真正的痊愈。”

灵空轻拍何莎的食指，原本套在上面的线，凭空消失不见。

“大师，您刚才做了什么？这串佛珠有什么用处？”

通过何莎与灵空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这人做事很有条理。

即使她看不透对方的用意，灵空应该也不会乱来。

“施主，贫僧想问你一句，如果拯救苍生会牺牲你的父母，施主还会做吗？”

“什么？”

何莎一愣，惊讶道：“两者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要二选一？”

“施主先别管什么原因，回答我就行。”

何莎想要岔开话题的举动，被灵空直接拦下，她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仍然无法给出答案。

她觉得灵空应该在暗示什么，开门见山道：“大师，您能不能有话直说？是不是我这次做的事情，有可能威胁我父母的生命？”

灵空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从怀中拿出一串佛珠，闭上眼睛拨弄。

……

……

千米高地确实寒冷，何莎与灵空静静坐着，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她期间多次抛出话题，但灵空恍若没听见似的，总是不理。

天空此时乌云密布，宛若黑暗的漩涡，吞没世间的光亮。

不一会，略微有些冰冷的雨水，“哗啦啦”地倾斜而下。

何莎下意识地起身，想要寻找地方躲雨，可她看到灵空毫无动作，忍不住轻拍他的肩膀。

“大师，下雨了，我们快走吧。”

“施主，你的心已乱、念已断，此行必定难有收获；回去吧，我会通知你的父母，让你们一家尽快团圆。”

此言一出，何莎勃然大怒，吼：“你这和尚是不是有病？明明知道下雨，还要坐着淋雨；你是不是以为就你清醒，其他人全是傻子？”

面对何莎愤怒的咆哮，灵空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应。

何莎见他如此波澜不惊，心里虽然有气，但没处发泄。

她脱下外套遮住脑袋，迅速坐回原位，侧头看向一旁。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这场大雨很快结束。

一道彩虹跃出深壑，在空中画了一条弧线，宛若一座五彩斑斓的拱桥，给蔚蓝的天空上了点色。

何莎看到眼前的一幕，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施主，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灵空这番不合时宜的声音，瞬间破坏了何莎的好心情，她本想出言嘲讽对方，却因他的言论作罢。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所以英雄与正义极为稀缺；贫僧刚才问过施主，你打算当这个英雄。

“既然你选择违背本性，那就不能像常人一样；淋点小雨丢不了命，如果连这也要回避，你靠什么披荆斩棘？”

不得不说，灵空的用意或许很好，但表现方式有些不妥，没人规定要做大事，必须一往无前地冲刺。

如果靠“莽”就能成事，所有人全练胆量算了。

悬崖边上的寒风一波接着一波，恍若无穷无尽似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围绕在何莎身边。

何莎静静地看着天空，目睹彩虹出现、消失，再到乌云汇聚。

一个连接着两根石柱，由内到外释放出的光罩，蓦然出现在何莎眼前。

它恍若一栋圆形建筑的顶盖，笼罩着整个区域。

“大师，这……这是什么？”

“这是朱雀圣光，每当它临近出关前，都会用光罩屏蔽四周，从而保证周边的安全。”

“是吗？”

何莎疑惑道：“大师，您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

灵空笑着手指头顶，只见其它区域全是白光，唯有两人所在的地方，乃是那天晚上的金光。

难道说，上次拯救何莎的金光，并非神迹，而是朱雀之力。

如果真是这样，灵空和朱雀什么关系？为什么能借助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