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妖人 第45章 观念碰撞

平静的对话、有趣的故事、血淋淋的案例，人性的贪婪。

何莎静静聆听莉丝的讲述，对她那丰富的经历叹为观止。

她现在的外形并非真身，故而可以随意改变外貌。

初临人类世界的时候，她听说世人喜欢美女，于是变成性感妖娆的美人。

这个外形为她提供了许多便利。

上至王公大臣、下至普通百姓，无不对她垂涎三尺。

她记得有一次，一名财主看上她，花钱购买名贵的饰品，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莉丝不差钱，也对这些俗物不感兴趣。

为了拒绝这家伙的追求。

她故意说出一个她认为，对方不会接受的条件。

那就是殴打怀孕八个月的妻子，亲手干掉未出世的孩子。

这个条件非常苛刻，完全称得上灭绝人性，但那人的反应超出莉丝的预料。

他想也没想就带着莉丝回去，当着她的面，殴打挺着大肚子、走路都有些费劲的妻子。

八拳十三脚。

莉丝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次的经历，带给她前所未有的震撼。

事后，她依照承诺侍.奉对方，以此嘉奖那人的“勇气”。

“太过分了！”

何莎听到这里，怒吼：“你明知那个男人泯灭人性，为何还要履行什么狗屁承诺？你这是在助纣为虐，干得简直不是人……”

“人”字刚才出口，何莎忽然意识到，莉丝乃是妖魔。

所有用在人身上的伦理道德，在她面前都没有用。

“何莎，你别激动，他打自己的妻子，那是他的问题；这种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看似因我而起，其实源于内在的贪婪。”

“如果你不提出这个要求，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何莎觉得她在狡辩，顿时勃然大怒。

莉丝没有着急辩解，而是等她冷静下来，这才慢悠悠地回答。

她提这个要求的本意，只为让对方知难而退。

换句话说，这件事情能否成功，取决于那人是否遵从。

一个因为别人的要求，便将妻子打.流.产的男人，心里根本不爱这女人，甚至不在乎她肚里的孩子。

因此，何莎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无疑有些本末倒置。

“那对夫妻后来怎么样呢？”

何莎余怒未消地扭过头去，冷静一会，问道。

“男的和我玩了三天，累死了；女的被娘家人接走，变成了一个疯婆子。”

莉丝这番语气平淡的话语，乃是两个家庭不幸的遭遇。

她口中所谓的累死，并非双方互搏，从而疲劳致死。

莉丝能制造出朦胧的幻境，通过一些感官刺激，提供大量快.感。

那人因此沉迷其中，身体与大脑的持续快乐，最终使他“升天”。

从本质上看，那个财主有此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但他的妻子很无辜。

何莎只要一想到对方疯了，便对莉丝充满怨恨。

“若非你不是人，我真想好好骂你一顿；你一天闲得没事做吗？非要变得这么漂亮，四处勾.引男人。”

莉丝闻言一愣，道：“喂，你没搞错吧？长得漂亮也有罪？况且这世上不止我一个美女，难道他遇到别的美女，就不会发生这事？”

“虽然你说得很对，可那些人好歹不会提这要求；在我看来，你就是没事找事，结果酿成一场悲剧。”

面对何莎的责备与埋怨，莉丝彻底无话可说，如果她真是一个人类，确实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可惜她不是。

这件事也侧重说明，不管妖魔的品性如何，他们与人类的思维不同，迟早会闯下大祸。

何莎渐渐有些明白，黄丽之前为何要提醒自己。

果然，人与妖无法共存，不说见之即杀，但也要敬而远之。

……

……

经过之前的观念碰撞，何莎与莉丝已经无话可说。

她很想马上结束这场会面，回到现实与母亲团聚。

然而事实证明。

作为敌我双方，哪怕何莎对妖魔有用，也不能随意进出。

因此，莉丝将她囚.禁在这个空间中，然后离去。

何莎心急如焚地四处转悠，想要找到一条出去的路。

无用的忙碌只会耗费时间，从而让何莎愈发焦躁。

一盏茶后，她颇为无奈地坐在地上，翻开图册，打发时间。

图册还没增加新的内容。

“三目灵犬”四个大字，依旧占据着最后的版面。

何莎反复阅读三目灵犬的特征，越读下去、心里越怕。

那颗被她称之为鬼眼的眼珠，能轻易进入鬼灵体内。

也就是说，它有可能就是第三只眼，只不过没在鬼灵头上而已。

“何莎，看什么呢？能否分享一下？”

突然，一直不愿抛头露面的天罗魔君，从她身后缓步走来。

他身上的装扮和之前一样，只不过脖子上的吊坠，已经没了最初的光泽。

何莎能轻易通过他的气息，察觉到他的妖魔身份。

“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放我这个“小人物”，还需要魔君大人亲自出面？”

何莎说到最后，故意学着莉丝的语气，说出她对天罗魔君的“昵称”。

天罗魔君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她话中的嘲讽之意。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们，觉得我们利用人性，故意让人们自相残杀；但你想过没有？就算没有我们的存在，人类也会自相残杀。”

“如果你想为莉丝辩解，那么没有必要；你们是高高在上的魔君，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就算你们惨无人……玩.弄世人，我也拿你们没办法。”

言已至此，何莎堵死了所有途径，拒绝与妖魔讨论这事。

天罗魔君无奈耸肩，转身消失在浓雾中，不知去向何处。

何莎在这虚幻的环境中，不知呆了多久，鬼灵燃烧着绿色火焰，快步跑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上前，想要轻抚鬼灵。

何莎忽然想到，这些妖魔能够变身，如果这是他们的计策，那就不能妄动。

鬼灵摇着尾巴走来，本想亲近何莎，它见对方无动于衷，顿时有些迷惑。

一人一狗就这样面面相觑，不知持续了多久，灵空大师忽然出现。

“大师，您……您是真的吗？”

对于这位高僧，何莎不光尊敬，而且特别崇拜。

她会对任何人产生质疑，但只会对他抱有侥幸。

灵空大师没有说话，先蹲下轻抚鬼灵，沾染一些绿焰上手。

紧接着，他将手臂对准何莎，轻轻吹了一下，一团虚无缥缈的火焰，径直掠过她的脸颊。

何莎的内心异常安宁，就像刚刚迎接了风浪，最终恢复平静的海面。

“孩子，我之前说过，你不该被世间的善与恶所牵绊；快回去吧，你会拥有一个新的人生。”

……

……

莫名其妙的一段提示，毫无征兆地回归现实，一切不知是真、是假的言论，让何莎失去了判断能力。

她很迷茫，也很困惑，不知未来应该何去何从。

山洞外面，黄丽忧心仲仲地看向洞口，激动地拥抱女儿。

也许是不想与何莎为敌，又或是他们别有所图。

之前跟随黄丽进去的成员，包括那几个探路的女生，全部平安归来。

天狐和飞鹰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娘，您是真的吗？我好怕您会忽然消失。”

何莎看着眼前熟悉的母亲，眼里顿时满含泪水。

黄丽不知她在里面的遭遇，误以为女儿害怕，故而笑着安慰。

不久前，他们集体进入幻境，看到了以往熟悉的画面。

所有人在那些熟悉的场景中，与亲密的朋友、爱人、亲人，进行了此生最为深刻的交谈。

在何莎脱困之前，他们集体走出幻境，直接来到洞外。

“娘，请问灵空大师在哪？我想和他聊聊。”

“莎儿，不瞒你说，若非大师进入幻境，我们都无法出来；他现在应该还在里面，你找他有什么事？”

“他是真的吗？”

何莎愁容满面道：“大师为何替妖魔做说客？他们不是敌人吗？”

黄丽轻抚何莎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不一定非与妖魔合作，才能进入我们的幻境；大师自有办法，你没必要猜忌他。”

两刻后，大家在外面等得心急火燎，仍然不见一人出来。

看来其他两支队伍，没有何莎这块“护身符”，很难轻易脱身。

虽然现在离开有些不厚道，但没有援军的支撑，留下毫无意义。

路上，大家沉默寡言，不知在想什么。

何莎自觉天罗魔君，既然会释放大家，那就不会痛下杀手。

但她猜错了。

一人有用不代表全员有用，该死还得死，这就是残酷的斗争。

距离山脚一百多米的区域，何莎一行人遭到伏击。

伏击者正是上次，击败何莎与鬼灵，带走罗吉的黑罗门护法。

她之前还很疑惑，这家伙的实力那么强，为何没出现在战场上。

现在看来，他并非没有上场，而是选择断大家的后路。

“黄丽，我们又见面了，你们夫妻还真是执着，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现在好了，猎人终成猎物，受死吧！”

也许两者之间有很深的恩怨，黑罗门护法大喊一声，径直冲向黄丽。

何莎很清楚这人的实力，害怕母亲吃亏，带着鬼灵阻拦。

虽然她现在的实力，比之前强了不少，但在黑罗门护法面前，多一点、少一点，结果一模一样。

这不，何莎还未靠近对方，便被黑罗门护法震飞出去。

鬼灵身上的火焰，因之前的吸收，变得不再那么死板。

它能轻易控制火焰，从十米外的距离，远射场中敌人。

黑罗门护法感应到威胁，连忙拿起身后的盾牌，抵挡火焰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