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修 第25章 闯孤岛，春心初萌动；上春楼，救人排异议（6）

这院子的防风壁雕刻的是西北地的山岭，那边灵气稀疏，地大山高，少有修士会前往，这壁上的山岭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这里主人虚构的。

很少会有天然湖泊是圆形的，而且比起外面的携带泥沙而泛黄的江水，这里水清澈干净，如果没有风的吹动，这里的水面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

何禾被宋十鸢拉着蹲在湖边的泰山石边，她听闻宋十鸢说这湖中央的拱桥也许有问题，盯着那桥看着。

“姐姐啊，你有没有鬼迷心窍的时候？”然后，她听见边上拉她来看这桥的人突然开口问她。

“你不是来找我寻找破解之法的吗？”何禾惊道。

“就随口聊几句呗。”

何禾看着毫无波澜的湖面，笑了笑，并未作答。

“吃饭了！”小秦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她已经换成了正常的衣裙了，就连鞋子都是穿好的，“饭是要送到你们房里还是去饭堂一起吃呢？”

两人相视一眼，起身跟着小秦去了饭堂，沈确和秋叔闵两人已经坐在那处。宋十鸢看了沈确一眼，垂着头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他依然一副优雅淡然的模样，坐在那里如同谦谦君子般，淡漠的眸子扫了两人一眼，又转头看向面前的饭菜。

小秦一下坐在了秋叔闵边上，如无骨般靠在他身上，在他手臂上画着圆圈，扫了几人一眼，道：“怎么不吃呀？”然后自己夹了一口菜含在口中，凑到秋叔闵唇边，对着抖如筛糠的他道：“哥哥，我喂你啊……”

秋叔闵汗如雨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疯狂摇头。

“没意思！”小秦扔下筷子，起身道：“晚上别出门，当心死在那湖里！”扔下这句话，她就出门了。

夜深后。

宋十鸢趁着何禾陷入熟睡，便出门了。

路经沈确和秋叔闵的房间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举起敲门的手，独自一人去往湖边。

唤出常用的纸鹤，便往湖心的拱桥飞去。

行至一半，她便感有雷霆之势从上空袭来，她抬头一看，竟是一水柱从天上袭来，她身手比不了沈确，只能狼狈地驾着纸质往一侧躲开，那水柱见她躲开，立刻调转攻势，朝她袭去。

她只得手忙脚乱地掏出护身符纸，在水柱击中她前张开结界，所幸这个结界是在她头顶张开，她还能小心地控制着结界的移动，缓慢地往前方移动。

又一道水柱从空中升起朝着她面门袭来，她转化了结界方向，将结界变化成一个球形。她和水柱就僵持在原地了。

“啧啧啧。不是说了晚上别出门嘛？”小秦抱胸站在湖边，看着她与水柱僵持不下的状态，咋舌道。

“哈。你那个帅哥哥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小秦环顾四周，确实只看到她一个人，不由嘲讽道：“还渔民？一个正剑宗的何禾，一个清越峰的沈确，至于你，宋十鸢。对吧？”

“那你好棒棒哦。”宋十鸢站在纸鹤上，刚做的桃木剑用着还不顺手，左手支撑着结界，单手画阵就是有些慢，也不是不行，宋十鸢心道，就是这水柱是怎么出现的？

“哈？如果在这外面，就我这种妖怪看见你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得夹着尾巴逃跑，在这里，你们就给我乖乖地夹紧尾巴吧！”小秦见她右手开始有所动作，抬起脚，晃动了脚踝处的脚链。

一阵清脆的响声后，宋十鸢发现，自己现在纸鹤下面，正直直地往湖里坠落，来不及念动腾空的口诀，整个人已经坠入湖中。

小秦嘲笑的声音却从另一边传来：“说了晚上别乱走，不然会死在这湖里的。”眼见宋十鸢已经坠入湖中，她转身挥了挥手离开了，那水柱瞬间化成水，往天上跌去。

宋十鸢虽跌入湖中，但身边的结界还在，一时间水也无法进去结界内。她也不知道那符纸上的灵力能坚持多久，连忙又在内部又加了一层，本就只有左手捏拳维持结界，现在双手都捏着拳，根本就无法在使用其它任何灵力了。

她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了，掉入这湖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方向没有错，这湖水里密密麻麻写写满着符号，湖面应该也是被写了咒语的，所以从水面上看不到这些东西。

她向着湖中心看去，那拱桥地下果然有东西悬在水中，她双手捏拳往那边靠去，然后一头撞在结界上，那结界竟然在河床上滚了一下。

她大喜过望，像只被困在仓鼠笼里的仓鼠，踩着结界往湖中心靠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宋十鸢站在他门前时，沈确就已经醒了。当时在饭堂里，他见她听见小秦说的话后，明显兴奋了一下，就知道她会夜探那个处处透着诡异的湖泊。

但他确实没料到她敢独自去那湖边。

听她走远后，抓着破云的手紧了又松，破云都已经发现发出剑鸣声。

他起身，开门出去，想要将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抓回来。

刚一出门，便遇到急匆匆从隔壁房间出来的何禾。

何禾一见沈确，便急道：“宋仙友她不见了！”

沈确点头，“她去湖边了，去找她！”

还未行至，并遇上小秦施施然而来，小秦一见二人，露出的眼睛里写满了嘲讽：“一个两个都是的，叫你们晚上别出门，活过这几天不行吗？”

沈确闻言，破云立即出鞘，以迅雷之势刺向小秦脖颈。

小秦并未躲闪，轻巧地开口道：“你找得到你那个小情人吗？沈、仙、师。”

沈确挑眉，回手将剑势转向一边，破云挥出的剑气将小秦边上的廊柱削去一半。

“呵呵。”小秦转头看看那断了半截的廊柱，笑道：“干嘛呀，火气这么大？”她往侧边靠了靠，将她背后的湖展现给两人。

湖面平静，反射着月光撒下如同碎银子般的光线，湖边各色菊花在月光中舒展着自身的花瓣，紫薇花借着月光对着湖面撩拨着秋色。

毫无一人。

“她人呢？”何禾也抽出了则正剑，剑锋直指向小秦问道。

“你猜。”小秦笑道，“但是你们得猜快点哦，我都不确定，她能坚持多久。要不这样？”她悄无声息地走在沈确面前，盯着他那张天上谪坠的仙人般俊美的脸庞，“沈仙师，你和我**一度，我就告诉你，你那个小情人的位置。”

沈确皱起眉头，缓缓地将破云剑搁在她的肩膀上。

小秦低头看了看闪着寒光的利剑，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在撞上剑身时，从相撞处截然而断，飘然落地，抬头冲着沈确吐了口气后，急退几步甩开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剑。

沈确眯起眼睛，跟着她急速前进，剑尖直取她喉口。

小秦看着他眼中只有自己，专注地朝自己冲来，痴痴地笑了几声，但在还没退至湖边，便感寒意已达自己皮肤，皱眉在心中暗骂几声，唤出水柱从天上往他头顶拍去。

沈确抬眼看了水柱一眼，几个跳跃便躲开了水柱的雷霆攻势。

小秦悬停在湖面上，看着岸上的人嗤笑道：“宋玉？哈，你那点小心思，你那个小情人知道吗？沈仙师。”

沈确并不搭理此话，右手握紧破云，低声对何禾道：“我牵制此妖，你找人。”

何禾点头。

沈确使出“明月无情”，招式连绵不绝，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全身如同罩在光幕之中，直取小秦面门而去。她侧身低头，提起右掌挡住沈确一击。沈确左手早已藏在身后，待小秦低头之际，一掌拍出，击在小秦脑袋左侧。小秦受此一击，顿感头痛欲裂，只能驱使水柱向沈确袭去。

沈确在空中跳跃几步，躲开了那水柱。小秦捂着额头，又召唤出两条水柱，两条水柱以“钳型”之势向着沈确袭去。

沈确见状，向空中高高跃起，躲开两水柱相撞之势。他翩然下落，隔空踩在了两水柱相交之处。

看了眼脚下的水柱，道：“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破这水柱，你正好给我试试。”

他一连击出数道剑气，两两相交，击中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水柱，水柱受击分散，无法凝聚一起，化成水雾往天上跌去。

何禾借此机会，仔细观察着这湖泊。这湖泊之上，两人打成这样，这水就起了点波澜，静静地反射空中的月光，那平静如镜的湖面反射着两人的打斗的场景，但是似乎在那之中还有些什么东西被倒映其中。

何禾定睛一看，那湖面倒映着的除了两人外似乎又有个东西长，南北狭形似一片孤舟的食物。

小秦见何禾一直盯着湖面某次，见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那倒影在湖面中清晰可见，面上立刻青筋暴起，面露狰狞，操控着一根水柱向着何禾袭去。

沈确急行数步，挡在何禾面前，手中破云纵横飞舞，释放数十道剑气，双双交叉，将那水柱击碎，那那水雾又往空中跌去。

何禾见小秦袭来，突然灵感乍现，脱口道：“所以！我们是被你困在水天共青的镜像中了？但那岛似乎有四道人影晃动？”

小秦见何禾已经识破了镜向，嘲讽道：“所以你能怎么样？你们在这边动用的灵力越多，那边复制的人像就越逼真，你们继续打啊！不出多时，这岛就会将你们送出这里！你们以为还有活路吗？”

何禾听闻，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意思？那天上那岛还能复制我们？”

小秦见说的也差不多了，所幸将话讲明了，“天上那个才是真的岛，是你们被‘水天共青’困在这‘水’中了，你们在这用的每一点灵力都会在‘天’中被复刻出来，变成一个才能存在几天的人。

你们正剑宗来了那么多人，没发现回去的不是本人吗？哈哈哈？海市辰楼听过没？多少凡人被海市辰楼骗，你们修真人，杀了我们这么多姐妹，也会被这玩意骗，活该！死去吧！”

小秦召出十数根水柱，一起向两人发去攻击，“我到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召唤的水柱多。

何禾和沈确两人相背而站，沈确对何禾传音几句，两人同时捏紧手中的剑。

小秦只见，那十数根水柱以石破天惊之势一齐向着两人袭去，已不见两人身影，突然间，数百道剑气同时从水柱中扩散而出，那水柱散开的漫天水雾，弥漫了整个视线。

沈确冷静的声音水雾后传来，“那岛外的水柱必不会是你的手笔。”

小秦气急，双手高伸，欲召唤更多的水柱。

一道寒光乍现。

是何禾，沈确在击出数百道剑气时，将何禾送出水雾外。何禾借着水雾蒙蔽了小秦的视线，翻飞手掌，使出正剑宗绝学剑法向小秦面门急刺而去。

小秦目眦欲裂，知已自己的身手必躲不开何禾的攻势，急忙摇动脚踝处的脚链。

一道清脆的响声后，何禾面前的人变成了沈确，何禾瞪大双眼，此招用了她八分功力，根本无法瞬间回收，大喝道：“小心！”

沈确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何禾在他眼前瞬间掉转发现，明白肯定是小秦的手脚，但则正剑的寒光已在他眼前，他只能下腰躲开，用破云剑抵挡则正剑的破空之势。

何禾飞身越过沈确，将剑势击在湖边走廊的墙上，那剑势将墙前的竖柱、坐槛等击成粉碎，却无法撼动那墙分毫。

何禾回神行至沈确身边，问道：“没事吧？”

沈确摇头，道：“以你的资质，不应屈于正剑宗。”

何禾苦笑，并未回答。

小秦叉腰对着两人嘲笑道：“你们真以为我会把我所有的底牌告诉你们吧！你们也太天真了吧！还有，沈仙师，你要快了哦，你的小情人快撑不出了！该不会天人永隔吧！”

沈确闻言，脖颈间青筋暴起，几个瞬身就出现在小秦面前，一招便向着她面上的遮着下半张的纱幔挑起。

小秦知道自己肯定躲不掉沈确的攻势，在视线中出现沈确时，便疯狂摇动脚踝上的脚链，将沈确的攻势疯狂掉转。

沈确起初还不能适应小秦古怪的招式，接连数十招，皆被她翻转后，渐渐明白了她的原理。

在最后一次，她抖动脚上的脚链时，将她脸上的纱幔挑飞。

小秦上半张二八少女脸和下半张耄耋之年脸同时暴露出来，整个人立刻佝偻起来，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老太，并且此生都无法在回到少女面貌。

小秦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苍老的声音无力地哭喊着，如同最心爱之物在自己面前化成齑粉，随风而去。

沈确将剑抵在她苍老的喉口，沉声道：“我不杀你，阿鸢人呢？”

小秦跪坐着，无视抵在喉口的剑，捂脸痛哭着。

沈确见她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半蹲下来，拎起她的衣领，眼中带着平静的疯狂，语调里带着彻骨寒意道：“她人呢？”

小秦老眼昏聩，但依然看到了他眼中的疯狂，痴痴了笑了起来，“你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最重要的人，现在也死了！哈哈哈哈！”

沈确平静地举起剑，想将手中的人千刀万剐。

何禾疾步到他身边，抬剑挡住了他的攻势。沈确抬头看向何禾，何禾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急忙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冷静！宋仙友是怎么容易死的人吗！”

沈确一愣，眼中又升起希望火焰，放下了手中的剑，对着小秦冷冷开口道：“她人呢 ？”

小秦疯疯癫癫地俯身哭泣着，沈确用剑一挑，挑飞了她脚上的脚链，他连眼神都没再分给小秦一眼，便将破云往天上一抛，“找到她。”

何禾震惊地看着悬在空中，突然往院门飞去的通体雪白、闪着寒光的破云剑，她突然想到入门时，师尊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她：剑修的剑绝不能离手！

“破云剑？”何禾问道。

“破云是阿鸢铸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