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第3章 往事

凌若霞平时爱看恐怖片，她自以为自己胆子很大，可真在现实遇到时，她真的很想爆炸！

那人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脸惊恐的凌若霞，自顾自走着自己的路。

他穿着红色的短裤，应该是本命年。

凌若霞先前只顾着往家里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但其实每到这个位置他都会出现，穿着红色短裤出现，然后一声不吭地经过她。

她突然知道为什么阮九茴会说这样的话了！

那人已经经过凌若霞，正当凌若霞以为会像之前一样平安度过。霎时间，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跑过来的！

凌若霞深吸一口气，抬腿就跑，愣是不敢回头。

在跑回家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令自己终身难忘的画面。

那人胯部以上的部位正像狗的尾巴一样左右摇摆，幅度之夸张，速度之快。它的手是垂下来的，步子跨得很大。

她来不及害怕，用力关上门后就推着桌子挡住，不一会儿便听见砸门的声音，砸门的位置听着就像是左右左右的砸。

凌若霞觉得这人是用头砸的。

她拿手机录了一会，之后打了报警电话，又去了这栋楼的群聊里发消息说有坏人在砸门，让他们不要出来，已经报警了。

在她没注意时，阮九茴一手抱着她妹妹，另一只手拿着奶瓶走了过来。

“你发现它了，所以它才会追到这里。”

凌若霞喘着气，“什么意思？它只追看到它的人？可我之前也看到它。”

“那是你没把它当异物，它以为你看不见它，但这次它觉察到你的情绪波动。”

砸门声不断，孩子吃奶的动作停住，眼睛开始蓄泪，嘴巴一张——开哭！

“孩子什么时候戒奶？”阮九茴面对敲门声没有紧迫感，反而坐在凳子上与凌若霞聊天。

“这个…这个……”凌若霞竟然想了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阮九茴看她的脸白了又青，才说：“它不会进来，但会一直敲门，除非你请来帮忙的人到了，不然它不会离开。”

凌若霞很信鬼神之说，尤其是在遇到阮九茴后，她已经确信无疑了。虽然屋里不止她一个，可她觉得阮九茴随时都可以开溜，而她的妹妹只是一个孩子。

阮九茴轻声说：“凌若霞。”

凌若霞看她，这是阮九茴第一次叫她名字，她的声音让人安心，仿佛只要有她，所有难题都可以解决。

“昨晚你问我喜欢是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不是啊喂！现在你竟然有心情跟我闲聊！我快要吓死了！

虽然知道阮九茴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她还是忍不住吐槽。

阮九茴也不管她会不回答，又接着说：“你日思夜想的无非是你对陆景年的感情。”

凌若霞错愕，但又想到这人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就觉得正常了。

“如果你对陆景年没有一点心动，就不会在意你对他的感情。”

她的话冲击着凌若霞，让后者脑子一乱。

“如果我喜欢他，为什么对于他的吻我会感到恶心？”

阮九茴说：“家庭原因。你在很小的时候是不是看到过你母亲带人回来，那会你父亲还没有赌的习惯。你躲在小小的角落，心里留下阴影。”

“够了！”凌若霞脑海里闪现出画面，她不想让阮九茴继续说下去。

阮九茴：“抱歉。”

凌若霞没怪她，她的思绪突然飘得很远很远。

那年她六岁，妈妈把她哄睡觉后，轻手轻脚离开房间了。

但她是装睡，她在门关上那一刻下了床。

因为妈妈怕吵醒她，门只是虚掩的合上，留了一条小缝，她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的爸爸有应酬，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楼下客厅，传来小动静，她借着微弱的灯光走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在慢慢加速，她在下楼的第一刻蹲在地上，找了桌子做掩体，看到沙发上她的妈妈正与一陌生男子接吻。

客厅的只亮了一盏台灯，两人情意正浓，也没发现露出来看着他们的脑袋。

她慢慢向沙发后面移动。她忘记当时为什么没有出声喊妈妈，只是感到恐惧涌上心头。

沙发上传来女人的喘气声，之后又是拍打雨水的声响，还伴随女子的呻吟。

这时她才知道要远离，向后方继续移动，最后移到了一个小角落。

她看着沙发上男人的背影，以及坐在他身上不断起伏的妈妈，无声的落下一滴滴眼泪，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是男人把她的妈妈抱到厕所时，她才知道要回去了。

她躺在床上，胃里翻江倒海，但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恶心！

这是她产生的念头。

她想着要告诉爸爸，可又觉得不好，她不希望看到爸爸妈妈吵架，便擅作主张瞒下这件事，闭口不谈。

可在第二天，她的妈妈要过来帮她穿衣服时，她忍不住往后退，心里觉得恶心。

下一秒，她就吐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但没有想到爸爸也是个人渣。

读初三那年，学校提前放假，那会大人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她本以为能享受清静。可没想到一回到家，打算去爸妈卧室拿手机快活时，在刚上楼梯时就听见一些微妙的声音。

爸妈的卧室门没关好，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她当时以为是妈妈与那个贱人，没想到是爸爸与别的女人。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在那会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被抱错。

……

阮九茴见她愣神，试探性问：“还好吗？”

“不好。”凌若霞思绪回笼，她倒是诚实，“想到之前的事，心情不是很妙。”

“这样啊，本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但看你一副会吃人的样子，就下次说吧。”

“快说！箭在弦上，为何不发！”凌若霞最受不了人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吗？”

凌若霞看了阮九茴一会儿，之后点头。

“你记不记得自己杀的第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他！”凌若霞脊背发凉，她忙上前走几步，远离门。

她也不问阮九茴怎么知道她杀过人，毕竟阮九茴不存在这个世界，能力又那么强，不知道才是奇怪。

她说外面的是她杀的第一个人，那么她刚才报警，如果警察抓到那个东西，她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不可能是他！”凌若霞冷笑，“他的两个手臂被我砍断，剁成肉泥喂鱼，可那个东西有手。”

“那它的手是不是垂下来的？天色很暗，你没有看到那所谓的手其实是紧贴着身子两侧的。可能在追你时，它手上的肉还掉了几块。”

阮九茴抱着孩子，慢慢哄睡。她看向凌若霞，后者脸色铁青。阮九茴笑笑：“别怕，没有人会查到你头上，我不说了吗？我是来帮你的，不然你猜为什么你杀了三个人，都没有人查到你头上？”

凌若霞恍然，“是你？你究竟跟我多久了？”

“在你五岁时。”

外面传来警笛声，敲门声骤然停止，阮九茴衣服里飘出白色蝴蝶，蝴蝶扑进凌若霞的身体里，在凌若霞意识涣散前，阮九茴说：“借身体一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