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山不知道,柳芳芳被他推那一下,刚好撞到肚子。腹中孩子显然感到外界的伤害,便不停的踢着母亲的肚皮。柳芳芳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便被陈自山拉扯着站起来。
陈四问道:“你今天去找菁菁了?”
柳芳芳难受的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四点半吧。”
“她跑了。”
柳芳芳呆了呆:“不会……这怎么可能……”
陈四眼神阴沉的盯着她:“你今天都跟她说了啥子话?!”
柳芳芳被他的脸色吓得直往后退:“我没说什么,就是聊些家常。”
“聊家常?那你们是聊以前的家,还是现在的家?”他冷笑。
“我……。”
话还没说完,陈四便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杯翻水洒,四条桌腿咯吱咯吱的响。
柳芳芳吓得不敢说话。她是知道陈四的,这个男人一向不苟言笑,眼睛里都透着狠戾和冷漠。他比陈自山可怕得多!
听说他打女人也从不手软!
陈自山这一下也清醒了七八分,他问:“四哥,到底咋个回事?”买来的婆娘逃跑,这可不是小事。况且,这个婆娘竟然敢跑两次!再者,陈四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要是连他的婆娘都跑了,这就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了。
陈四黑着脸,说道:“我去了一趟镇上,回来晚了。然后,她就不见了。”
陈自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狠狠抓住柳芳芳手腕:“你这婆娘,还不说,沈老师啥子时候跑的?朝哪边跑的?!”
柳芳芳有苦说不出:“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陈四不由冷哼一声:“不知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说着,高大魁梧的身子便欺身过来,整个身子的阴影都几乎将柳芳芳整个盖住,有力的胳臂高高举起,脸色阴沉的可怕。
陈自山见他真的发怒,连忙拉住他:“嗳,四哥四哥,先别生气。”他低声的有些讨好的恳求道,“我这婆娘还怀着娃儿咧,可不敢打,不敢打啊。我问问她,一定给四哥问出来!”
说完,便连忙将柳芳芳拉起来,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婆娘,还不赶紧说实话!不然,等会儿老子有你好受……。”
话没说完,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叫着:“四哥,四哥!嫂子找到了!”
陈四一愣,随即拔腿就往外走。喊话的人正是平时跟着他的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正好和陈四撞到一块。
陈四也顾不得疼,拉着人就问:“你说人找到了?在哪儿?”
那人喘着气,回道:“就在你们家院门口。”
陈思愣了愣,随即又问:“那现在人在哪儿?”
“在……还在家呢。”
话刚说完,便见陈四已经迈动长腿跑出了门,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影儿了。
陈□□风火火跑回来的时候,沈菁正忙着在厨房里往暖瓶里添热水。忽然就听见‘咣当’一声沉闷的响声,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陈四。并且,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如鹰似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厨房的灯很昏暗,映在他狰狞的左脸上更显得尤为骇人。
沈菁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得手一抖,木瓢中的热水就哗的一下全泼撒了下来。
“呀——!”她痛得大叫了一声。热水全洒在她脚上了,好烫!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把自己给烫伤了,陈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大步走过来,抱起她就连忙将她带离事故现场。
沈菁自知理亏,倒也不敢挣扎,只低着头任由他寒着脸将自己抱到他们屋里的床上。
陈四给她脱下鞋,不看还好,一看那只雪白的小脚上被烫得都红了一大片,半只脚肿的跟馒头似的。他本来心里憋着气,这下见她这副惨样,不由脸色便更难看了。
沈菁咬着唇,没出声。
陈四抿了抿薄唇,站起来转身去衣橱里给她拿药。药是山里的草药,难免涩了点,涂在皮肤上蜇得生疼。沈菁疼的脸都白了,两只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陈四见状,冷冷道:“你还知道疼?”
沈菁心虚的乖乖沉默,没回话。她也知道他生了气。
涂完草药,再裹上一层纱布,陈四站起身,把她重新抱起来。沈菁‘呀’了一声,刚想问他干嘛,陈四便一转身把她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又走回去去收拾床上的被褥。
近来山里的天气骤然变冷,想了想,他又从大衣柜底下拿出一床新被褥铺到床上,又换了新床单,大红色,带着硕大的牡丹花,绿色叶子映衬的底。
沈菁看着,莫名其妙竟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去乡下外婆家的时候,外婆家也用的是这种床单。其实不单是外婆家,那个时候农村好像都很流行这种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