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斋戒,两日焚香。卯时祭庙,巳时祭佛。拜佛还愿,明窗开笔。祭拜礼成,乘舆回宫。
未时,各国使臣进宫贺寿。申时,各国使臣都已到达宴会。
晟王位上,四国使臣旁坐殿内,殿外廊下百官泱泱。
“吉时已到,起韶乐,行贺礼。”话音落,编钟起。二十余种乐器齐齐奏响。“众臣拜贺,群公稽首 ——”
“臣使恭祝王上圣寿,祝愿王上圣体永泰,国运亨通。”
“寿庆礼成,克憧憬福。臣奚清卓等不胜庆忭,谨上千秋万代寿,唯赞南晟万岁千秋。”
礼成宴兴,食案呈上佳肴十余种,温酒两壶。物华天宝,钟鸣鼎食。
——
另一边,时日已不多,瑶也等不及乐桃动作了。
今日不知为何,南院的守卫竟少了许多,瑶也出府不费吹灰之力。晟王大寿举国同庆,宫内正在大张旗鼓的举行宴会,宫外也是极其热闹。所以,瑶也料定乐桃会出来玩儿。
巳时,祭佛归来的皇室队伍浩浩荡荡,瑶也一眼就看见了对街翘首观望的乐桃。车队远去,人群散开。瑶也故意站在摊位前挑选许久,等乐桃走近,她放下饰品。
四目相对,瑶也先作惊讶。“乐小姐?怎的这么巧,你也在这。”
“原来是西子姑娘!好巧啊!”
瑶也上前拉过手。“是啊。你上次为我赶走那些市斤劣徒,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她笑得亲切,“正愁着寻机好好答谢你,没想就遇到了!”
勾起回忆,乐桃还是一脸愤然。“那帮登徒子,就会欺负你这些貌美的弱女子!”
瑶也这才张望乐桃四周:“诶,今日怎的不见纪姑娘?”
提及此事乐桃就懊恼,“方才我执意要去看祭祀,人流涌动,我便与安禾走散了。”
“啊?”瑶也震惊,“那我们得赶紧去找纪姑娘。”
其实,瑶也方才见到纪安禾了,她正四处寻找乐桃。无果,便去衙门报官去了。
瑶也边说边拉着人走,那是一条去衙门的远路。
今日阳城的人格外多,行人摩肩接踵。途中,瑶也见缝插针地询问乐府的情况。
“乐姑娘,你们风鸣山庄每年都为阳城贡献如此多的盐巴,想必规模很宏大吧?”
“或许是吧。”乐桃忙于寻找,心不在焉。“我没见过山庄的样子。”
瑶也又明知故问,“你父亲是阳城有名的大善人,舍私为公,平日里怕是也无暇常伴乐姑娘左右。”
闻言,乐桃的神情才显出落寞。“是啊。近日,他更是忙得几日见不着人了。”
瑶也眼神闪过一丝凝重,又很快被她掩藏起来:“天寒风干正是腌腊肉的好时候,百姓需用盐,你爹爹自然就忙起来了。”
“可是……”乐桃欲言又止,语气有些不开心。“我爹难得今日空闲府中,竟也不陪我出来。忙了这么久也不关心我,还说什么要和管家处理家中事务……”
聊得差不多了,瑶也看了看人流。
“这里人多声杂,光靠你我二人怕也是白费功夫。”她提议道,“我们去衙门报官吧。”
“对啊!”乐桃茅塞顿开,“我怎么没想到去衙门!西子姑娘你真是聪颖!”
乐桃兴冲冲地直奔阳城衙门走。即将到达时瑶也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话说出口。
“你可听闻过西璃灭国?”
瑶也冷不丁地提起这起震动九州的血案,让乐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听说了一点儿。都说是西璃的王子谋反,才导致灭国的。”
昔日伤痛还是那样熟悉,瑶也亲手掀开这道久未结痂的伤疤,只为不让他人重蹈她的苦痛。
“是。就为了一时贪婪,西璃国土上一片血海,死伤无数。”话锋一转,“乐姑娘,倘若你的家人通敌卖国了,你当如何?”
这种问题,乐桃倒从未想过。她认真地思考着,表情从茫然到坚决,最后掷地有声:
“我会毫不犹豫地阻止他。”
瑶也眼神闪烁。“不管是谁吗?”
“不管是谁!”
瑶也心中踏实了半分,她停住脚步,指了指前方。“到了。”
乐桃疾步跑上前,正欲报官,却看到了门口处焦急等候的纪安禾。她喜出望外大喊。
“安禾!”
坐立不安的纪安禾来回踱步,她闻声回过头,看到乐桃的那一刻也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