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再多打一些。
默儿的脑袋高高扬起,眼珠左右转动,盯着正忙碌打枣的原航,催促了一声。
阮云飞轻轻拍了拍他,柔声道:“要称呼‘大师兄’。
默儿马上改口:“大师兄,我要多多的枣儿。”
原航撑着竹竿回头一笑:“好嘞。”
默儿兴奋地点了一下头,复钻到树下,同小鸢一起拾捡起被打下来的枣子。
没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布兜。他将布兜拎起,蹦蹦跳跳地往堂屋跑,正好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陆文渊。
陆文渊小心扶住他,却见他捧起布兜,向他展示里面满满当当的新鲜枣子。
“渊叔,这是大师兄,鸢师姐和我一起摘的枣儿,你带着路上吃。”
陆文渊从他手上接过来,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多谢默儿。路上吃一颗,渊叔就想一回默儿好不好?”
“好!”
默儿的小脸荡起笑容,小手也自然而然地牵住大手,跟着陆文渊一起往前走去。
“渊叔,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适才还一片灿烂的脸登时转为委屈,陆文渊也有些不舍,蹲下来指着门边的那株大枣树:“等默儿长高了,能自己打枣的时候,渊叔一定回来看你,吃你亲手给我打的枣儿。”
默儿抬头打量枣树,半晌没说话,想必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到那么高。毕竟刚刚阮云飞还同陆文渊抱怨他不好好吃饭,这一年个子都不怎么见长呢。
默儿的认真让陆文渊忍俊不禁,他伸手刮了一下男孩的脸颊,又加上几句:“好好吃饭,早睡早起,跟着大师兄认真练功,就会长得很快。”
“真的吗?”
默儿转头看向正在擦汗的原航,他是几个师兄中个头最高的,平日里就属他练功最勤快,难道练功真能让人长高?
原航看出他的疑问,忙上前两步向他保证:“师叔说得没错,只要你吃好睡好,再多锻炼强健体魄,不光个子长得高,还长得快呢。”
陆文渊走后,阮云飞依旧忙碌,照料和陪伴默儿的任务就被分给了几个年长的师兄师姐,其中尤以原航和小鸢来得最勤,与默儿最为亲近。
他和陆文渊都这样说,默儿自然相信,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快快长高,这样渊叔就会早一点回来看他了。
阮云飞看了一眼陆文渊身上新扎的行囊,问道:“真这么急着走?”
“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我这次来,主要是和为了默儿好好道个别,再收拾几件我自己的东西,如今两件事都已办妥,就不耽搁了。”
阮云飞点点头,垂首不语。小鸢瞧瞧她,又瞧瞧陆文渊,满腔的焦急无处诉说,只好又同原航使眼色。
“陆师叔,”原航手里还握着竹竿,此刻正无意识地上下摩挲着,“你回来还没去彭城派看过呢。”
陆文渊淡然一笑:“彭城派有师姐在,自然是一切安稳的,至于我……”他摇了摇头,“不便打扰,还是不去了。”
在场的人除了默儿,都很清楚他因何离开彭城派,虽然陆文渊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他已非彭城派弟子,又需和阮云飞划清界限,不宜再踏足彭城派。
然而原航还想坚持:“只要师叔愿意回来,掌门不会不同意的……”
陆文渊立即打断他:“门人进出,岂同儿戏?即便掌门人有权,也不可滥用。我若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你让武林同道如何看待彭城派、看待掌门人?你是大师兄,说话做事更要谨慎。师姐带领彭城派本就不易,你们更要为她分忧,而不是……”
言及此处,陆文渊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便住了口。
原航和小鸢均肃然称是,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阮云飞暗暗叹了口气,牵过默儿的手交给原航。
“你们带默儿回去吧,我送送陆师弟。”
小鸢和原航领着默儿离开,默儿一面走一面不住回头,陆文渊也一直看着他招手,一直等他出了门再也看不到了,才把手放下来。
“这所院子,连带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默儿。他在这儿玩惯了,肯定不时想回来看一眼。”
阮云飞敷衍地点了几下头,指了指院中一处乘凉用的桌椅。
陆文渊坐下来,等她开口。
自昨日回来,阮云飞就只遣了默儿来和他作伴,直到今日才专程来送行,这时又特地留下,必然是有话要说。
“肩上的伤完全好了吗?”
阮云飞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记起了几个月前同一个方血肉模糊的景象。
“太白山不缺药材,更有许、骆两位前辈悉心诊治,焉有不好之理。”
陆文渊淡然微笑,虽然没有回避阮云飞的眼睛,却也不敢太过用力地凝视她。
“你着意远离彭城,可是因为我?”
阮云飞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搁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陆文渊怔愣一瞬,自嘲道:“是也不是。”
他站起来背对着阮云飞,在院子里踱起了步子。
“我不在,便不会有人故意拿我做文章来为难你。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如果能让江湖人只把眼光放在你的能力和作为上,岂不是更好?”
他总是为她着想,阮云飞很是感动。但她并不愿陆文渊为了她牺牲自己流浪他乡。
正要反驳,就听陆文渊又道:“但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自十岁起我就一直跟随在师父左右,师父仙去,我就跟着你和师兄,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彭城。
“可世事难料,这一年多来,我远走他乡,见识了不少人情风貌,这才意识到,这世间尚有许多我不曾了解过的人和事,每一样都值得细细品味。
“趁着年轻,我想四处看看,结交一些远方的朋友,走一走常人不曾走过的路,等到我老得动不了、只能靠回忆度日的时候,大概才会觉得不枉此生吧。”
说到这里,陆文渊正好回到桌边。
他坐下来,看向阮云飞有些动容的眼眸:“云飞,让我最后再这样叫你一回……你不用觉得亏待了我,我从不后悔当日的选择,也很满意现在的样子。
“你能力不凡又抱负远大,掌门合该是你的。期待有一天,即便我远在天南海北,也能从江湖人口中听到彭城派阮掌门的威名。”
……
陆文渊离开曾经朝夕相对的小院,往城外行去,怀中还抱着那一包新打的枣子。
街头茶馆里,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时下最流行的本子,说的是一代侠女天赋异禀,创出神功无数后引来四方拥趸,共立天魄门的故事。
台下无数男女老少听得津津有味,就连门外只是要了碗清水坐着歇脚的贩夫走卒们也忘了时间,只管端着空碗伸长了耳朵。
听者众多,说书先生更加卖力,不时有几个句子飘到街面上,钻进陆文渊的耳朵里。他不由得弯了嘴角,心道:过不了几年,这里还会传出另一个女侠的故事。
同一时间,湖州城的酒楼之中也是一片嘈杂之声。
一个年轻男子质问说书先生:“女人练武闻所未闻,还自创武功?你这说的是真的吗?”
说书先生瞪大了眼睛,争辩道:“鄙人一开头就讲了,这段故事是江湖上流传下来的真人真事,公子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证。我刚刚说的那个山洞,据传一直留下来,如今就在宝鸡武功山上。”
其余人大多更关心故事本身,纷纷指责那人胡说八道,甚至有女客大声骂道:“谁说女的不能习武?我外甥女就跟着家里护院学拳脚呢。你没见过那是你孤陋寡闻,还非得说出来丢人现眼吗?”
年轻男子悻悻闭嘴,虽然表情依然不服。坐在他后面不远处的瑾瑜微微一笑,暗赞齐熙宁的这个办法好。
天魄门创派的真相公布之后,为免旧部诸人缄口不言,齐熙宁便出主意,将整个故事交由几个江南地界上知名的说书先生,由他们的嘴巴传递出去,这样不仅真相不会湮没无闻,还可以改变世人对待女子习武的偏见,从微末之处撬动女子在江湖上的处境。
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个故事就成了各处茶馆酒肆之中最受欢迎的话本之一,男人们痴迷于诡谲的江湖传奇,女子们为初代圣女的命运唏嘘落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们则被各种天花乱坠的招式吸引,不时叫嚷着要学习武艺、闯荡江湖。
台上说书先生继续开讲,一个着酱色短衫的跑堂穿过密密匝匝的人群,来到瑾瑜身边,将嘴巴靠近瑾瑜耳边,小声道:“方公子,掌柜的正得空,请您过去。”
瑾瑜来此本不是为了听书,而是要和酒楼掌柜谈后面订货的事情,适才掌柜的正有件要紧事要忙,请他先在雅阁中稍坐。瑾瑜听到外间热闹,特地跑来大堂听了一阵儿。
二人谈完公事,瑾瑜又将自己将要远行,以后酒坊的一应事宜都交予杨焕打理告知掌柜。
掌柜的摸着唇边短须,感叹道:“我家酒楼历来就只订方式的酒,客人们也都喝惯了。你们上半年停业那阵可给我急坏了,如今酒坊重开三月有余,想必已经稳定了?”
瑾瑜微微欠身:“酒坊的生意多赖诸位掌柜照应,今次重开酒坊,也是您带着几个老主顾先来下订,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诸事齐备。您放心,酒坊请的都是原来的工人,酒方子也没变,接手的杨焕是我爹最得力的帮手杨邠叔的儿子,虽然年轻些,但勤恳诚直,定然出不了差错。”
“杨邠?”掌柜的深点了几下头,“他是个持重的人,和我对了十几年的账,脑筋可清楚哩。”
掌柜的呵呵笑了几声,又问:“他去哪儿了?你爹不幸去了,合该让他多帮衬帮衬你呀。”
“杨叔跟着我爹,忙碌了几十年,无一日休息,如今又要给自己的儿子张罗婚事,我便让他先歇一歇,等到过了年,您应该就能见着他的面了,”
“方公子这次出门,又是要到哪里去呀?”
“我历来爱好名山大川、历史胜迹,却一向不得机会,这一次恰好有一位重要的朋友相邀,便打算去淮南一带好好游历一番。”
“你们年轻人呀,精力旺盛,就爱到处跑。我可是哪儿都去不动喽。”
二人又谈笑了几句,瑾瑜才告辞出来,往自己家中缓步行去。刚走到方宅门口,正好遇上归家的杨焕。
“少爷。”
杨焕立刻站住,虽然方家已没有老爷,但因为瑾瑜尚未娶妻,家中的仆役便还是以“少爷”来称呼他。
“船夫的家人们可还好?”
瑾瑜推开门朝里走,杨焕也急忙跟上。
“一切都好,小五比以前更壮实了。”
“商行的老板可有按时拿钱给他们?”
“问了,说都是按月给的,从没断过。我也去商行那儿问了,欠我们的款项尚有二十两,还能支持半年。”
瑾瑜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送去的衣衫被褥,小五和他的娘亲都很喜欢,还一个劲儿地跟少爷你道谢呢。”
“船夫因我而死,这些事本就是我该做的。”
这个船夫就是去年他租船回湖州时,被流沙帮杀死的那个无辜者。从倪家庄被救出回到家中后,他便托和自家有来往的姑苏商行找到船夫的家人,每月从应给方家的货款中拨出些许,作为给遗孀幼子的一笔抚恤。
这次回来,他又派遣杨焕替他去姑苏跑一趟,送些过冬的物事。
聊完这些事,瑾瑜才道:“这两日,我把湖州城里和咱们有交情的酒楼商户都跑了个遍,以后你再上门,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你。至于外面的生意,有主动来找我们的,你就看着情况接,到不必特地去维护了。”
“少爷真打算把酒坊交给我们?”
“我们之前不就说好了?日后我大多不在家,何必占着这个名头。酒坊的事又素来由杨叔打理,有他在你旁边提点一二,酒坊恢复到原先的规模、甚至蒸蒸日上都不成问题。”
“可这是方家多少年的产业?你……”
“可干活的都是你们呀?方家不过是出了本钱和方子,反正你每年都会给我拨出两成利,我也不亏,不是吗?”
杨焕这才应道:“那好吧,反正酒坊还是方式酒坊,我和我爹一定能照管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又想要了,随时都能接过去。”
瑾瑜只是笑笑,不说话。
“少爷你什么时候出发?”杨焕又问道。
“还得半个月吧,她不会这么快到。而且我也打算看着你成了亲再走。”
提到成亲,杨焕的脸颊明显红了:“我一个下人,还要劳您大少爷屈尊来吃我的喜酒,这……”
“不要总说自己是下人。”瑾瑜蹙眉道,“你和我相伴长大,就算是我的朋友。参加朋友的婚礼不是应该的么。”
杨焕还想说什么,被瑾瑜轻轻推了一把:“快去看看杨叔吧,他为了你的婚事,好几日没有睡过整觉了。”
杨焕马上应声,转到偏院去了。
瑾瑜径直往后院而来,刚走到卧房门口,就瞄见人影一闪,从屋顶跳了出去。瑾瑜大惊,立刻推开房门查看,屋内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缺失。
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飞快跑到床头,去自己的枕头下摸了摸。果然,东西不见了!
他立刻跳出窗外,循着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人一席青衫,身法不亚于自己,只是在屋脊上点了数下,就已经翻出了繁华的街巷。瑾瑜虽然追不上他,却也没有跟丢。
两人前后脚来到太湖边上的一处荒地,野草长势极好,有大半个人那么高。小贼隐入其中,若非仔细辨别,根本瞧不出来。
瑾瑜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看着青绿一片的眼前景象,更加着急起来。他即刻步入其中,眼睛捕捉野草波动的方向,双手用力拨开草丛追了过去。
不知为何,本应该逃跑的毛贼竟然期身过来,隔着茂密的野草给了自己一拳。瑾瑜心中恼怒,又急着拿回被他盗走的东西,右手上劈,和对方拼斗起来。
一个小小贼寇,敢在白日作案,果然是有些功夫。瑾瑜和对方斗了十来招,始终占不住上风,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打着打着,瑾瑜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若真是毛贼,为何偷了东西不跑,他的轻功明显不逊于自己,若真想跑绝不可能会被自己追上。而且,自己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还有别的,他为何专盯着这个偷。
再看他的身手,灵活多变、几无凝滞,总是把完全不同的招式各取前后半招组合在一起,这才让他总是摸不着头脑,别说取胜了,沾身都有困难。
他心念一动,已经有了主意。
正好草丛中飞来一掌,瑾瑜非但不躲,还特意凑了上去,掌风自胸前划过,果然没有多少力道。
“哎呀!”
瑾瑜大叫一声,往后退开数步,直挺挺躺在了地上,发出哐当大响。那人听见声音,停了招式,随即从一片绿雾中追了出来。
瑾瑜腰腹一卷,已然从地上跃起,去势向着对方,一抬手,已经那人的手腕握住,再一用力,就把人顺势带入了怀中,
那人咯咯一笑,吐气如兰:“你怎么知道是我?”
“要考校我的功夫,又不肯下死手,还能是谁?”
紫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没舍得推开他。
“不是说好十月才来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瑾瑜将头搁在紫璇的肩膀上,用力嗅着独属于她的气息,整个人的心都随之安定下来。
“因为想你。”
情话张口就来,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紫璇吗?
瑾瑜把头抬起来稍稍退开一些,瞧了瞧她的气色:“伤都好了?”
“好啦好啦,你可别再问了,我都要被问烦了。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被按在床上,每日吃药扎针疗伤,姥姥都不许我动一点儿,不管谁来见我,都是问,伤好的怎么样了?我真的再也不想听见这句话了。”
看着紫璇似喜若嗔的鲜活模样,瑾瑜只觉得通体舒畅,手也不自知地抚上了她的面庞。
“看你刚才出招的架势,的确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你的功夫也大有长进。”
“若不抓紧长些本事,将来要如何给文大小姐保驾护航?”
瑾瑜边说边露出促狭的笑,紫璇与他四目相对,一扬手,推了他一把:“堂堂天魄门圣女,哪儿用得着你保护!”
瑾瑜又捉住她的另一只手腕:“圣女自然和我无关,但你带着我家的手镯,我却不敢撒手不管。”
“怎么?这镯子很值钱?”
“你既然买通了小梅,知道我把它藏在枕下,就没问问这是什么?”
紫璇进到方宅时是小梅接入内院的。小梅嘴快,把少爷天天捧着一只玉镯睡觉的事告诉了她,紫璇颇觉好笑,心知这必然是瑾瑜打算送给她的礼物,便想到了这样一出恶作剧。
见紫璇没有说话,瑾瑜将两只手扶在她腰间,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玉镯,属于我未来的夫人。”
待紫璇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才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覆盖住她,在她的耳边道:“我的夫人,以后让我保护你,可好?”
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一齐染成了红色。
“好。”紫璇的声音虽轻,却逃不出瑾瑜的耳朵。
良久,二人面上的灼烧才终于褪去,挽着手往方宅方向走。
“家里的事我都打理好了,等月底杨焕婚事一了,咱们便启程向北。”瑾瑜先道。
“先去看看齐姨,免得她担心,还有那把琴,我也想带着上路,太久没弹,一定都生疏了。”
“这个不难,我来教你。“瑾瑜握紧紫璇的手,”十月栖霞山上丹枫正盛,我们去看娘,顺便还能赏一赏美景。然后再去看看刘从毅那小子。我娘来信说,他吵着要加入天魄门,你去瞧瞧他的功夫,看看要不要收了他。然后我们便去黄山,看奇松怪石、孤峰绝顶、云烟竞秀……”
两个人就这样谈起远行的计划,一路上你问我答,讨论地甚是热烈。
一直到回到宅中,瑾瑜才想起一个问题:“咱们至少要花半年时间,文门主可同意?天魄门如今多了人丁,堂口也加了两个,需不需要你帮忙?”
“我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活下来,休息个一年半载的不过分吧。我和爹说好了,济英堂先捡着资质好性子踏实的收一批女弟子,珺翊师兄给她们打基础。等我回去,就可以直接开始教她们习武了。”
“江兄怕是要叫苦了吧?他原本就忙,不得空去金陵看熙宁,这下可要更忙了。”
“我可不管,你也不准告诉熙宁妹妹是因为我师兄才不能去看她的,知道吗?”紫璇眨眨眼睛,很是调皮。
瑾瑜复又把她圈进怀中,亲昵地蹭着她的鬓角,轻声道:“好,都听你的。”
————第三卷 完————
————全文 完————
[害羞]致看到这里的每一位朋友:
如此冷门又长的文,能看完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hahahah~~
说认真的,非常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这个故事能够完完整整地写下来,这份隐形的支持必不可少。
值此年关,为大家送上虽不值钱但绝对真诚的祝福:愿我们都能不被裹挟,草率但热烈地成为自己。
2025,一定会是个好年![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0章 尾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