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窥见了苏王两家货船上的南锦纹样后,沈婳伊特地对此细究了一番,进一步确认了那纹样确乎是萧国的时兴纹样,并且并未在大梁国内的市场上流通。
吴忧在会馆附近暂时未传来什么新的情报,沈婳伊无意让他继续,这两日便安排他动身离开了登州府。
赤红霄对她这样的举动很是惊奇,难得有了这般意外的发现,就算她不愿上报朝廷,但以此来要挟拿捏苏王二人也应是绰绰有余。
沈婳伊对她的疑问只是幽幽叹了口气,解释得倒很是干脆:
“他们制作的这批南锦并没流通在国内,摆明了全是运往萧国的。登州是大梁出发去萧国的重要港口之一,他们在登州府扎根后,对登州府的买卖生意又没那么上心。”
“同萧国经商,垄断其巨大的贸易利润估计才是他们的真正所求。但仅凭他们两家商贾,根本无法这般只手遮天,恐怕是当地的官老爷,已经心照不宣默认他们这么干许久了……”
“一旦涉及官府,谁知道的后面的水有多深。朝廷对此自有稽查的机构,乐坊司眼下自身难保,想管也有心无力,何况这又不是我们分内之事。”
沈婳伊有条不紊地叙说这些大事时,手上却又在拿着针线,一针一脚极是细密地替她缝制入春时的新衣。
赤红霄不习惯穿那些广袖罗裙,平常练武行动时穿衣都以方便干练为主。沈婳伊摸透了她的喜好后,很快也不再执着为她做那些华而不实的衣裙。
但她毕竟做着布匹买卖,手上最不缺的就是好衣料,一时聊赖下,竟抽了今年开春最新样的流光锦,要替她做窄袖的常服。
赤红霄看着她把这般好的衣料拿去做普通衣物,欣喜之余更是感受到了她的豪横。沈婳伊豪横之余,心里又记挂着常服易破损,因而缝合得极是细密。
沈婳伊看出她的视线只围着她手中的针线瞧,侧目对她笑道:
“你每天上蹿下跳的,我给你缝仔细些,这样穿着才不易坏。你手腕那儿的衣料每次都是最快磨损的,更需缝得细密了。”
“夫人大气啊,拿这般好的衣料,给我做窄袖的常服。我若穿着这身去与人对阵,他们怕不是眼珠子都要瞪掉出来。谁家有钱人拿顶好的流光锦做这个啊……”
“当然是你家有钱人。”
赤红霄玩笑着从背后轻轻揽住她:“夫人一边跟我讲大事,一边又在为我缝衣裳,这画面看着还真是新奇。”
“谁说谈大事的时候就不能动针线了?女儿家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谈事不是很常见吗,至少我往日在闺中时就常这样……”
赤红霄笑着绕开了这个话题:“那夫人眼下都把吴忧派走了,真就打算这样放过苏王二人了?”
“他们虽然说话不客气,但至少一视同仁。那苏帮主给我的南锦和给别人的也差不多。
他估摸着就是不想让别人发觉他们私下里的猫腻,才联合那王帮主一处排挤我。只有把登州府的布匹生意全都握在手中,他们才能安心。”
“既是如此,那我索性随了他们的意好了。反正登州府内的百姓们财力有限,本身也买不了那样多的好料子,没多少油水的事,我何必跟他们抢这片生意。
登州府的水深,眼下我且饶他们。等我在北直隶赚够了大钱再说……”
沈婳伊缝好了袖口处的针线,咬断细线后仍旧补了段话:
“我在登州府还是继续做陆运的老本行吧,反正我的生意又不止这一处。况且南方做布匹买卖的商帮那么多,大不了我费心思再寻一家就是。”
“若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之前吴忧说调查商帮并不是他的分内事。既不是分内事,他能为夫人这般尽心,夫人是否允了别的好处给他?”
“那是自然,我说乐坊司如今朝不保夕,你本身又有才能,若肯好好做事,我会给你在东缉事厂找份美差。
我虽然没有能耐一口气救出重回乐籍的姐妹,但以乐坊司坊主之名写封举荐信还是容易的。好好干,以后升迁的事少不了你的……”
沈婳伊一边缝衣服,一边又把话讲得语调轻快,几乎是绘声绘色。她这番悠闲自在的闲谈模样把赤红霄逗得噗嗤一笑,连着肩膀都随着笑声抖动了起来:
“没想到夫人画饼吊人胃口也有一套手段的。我就说呢,新秀大会招人的时候,夫人居然比我还能招优秀的弟子,想来夫人当时对他们也画了不少大饼吧。”
沈婳伊撇嘴嘟囔道:“兑现不了的东西才叫大饼呢。我画的每一张饼啊,都是最后能咬进嘴里的东西,那完全是真的饼好吗?他们跟了我们,怎会愁以后没有银钱?”
赤红霄只觉得她嘟囔撇嘴的模样煞有可爱的韵味,沈婳伊话音还未落时,她的唇瓣早就已经不老实地亲在了她的脸颊上,蹭得她一阵酥痒。
沈婳伊笑着同她说:“妻君,登州这块的事,我再过几天就能安排好了。届时我们便定好船顺带去大沽一趟吧,最后再顺路回顺天府去。”
“没想到日子过得竟这般快呢。”赤红霄啧啧感慨起来,“那行吧,夫人且先安排着,为妻也把手上的事扫个尾再走。”
沈婳伊正好奇顺路陪她来登州的赤红霄能有何事需要扫尾时,赤红霄没有同她透露。她知晓她现下做事一向有分寸,她既没想说,她也没执意去追问。
等她把手头上的事情全都安排稳妥后,日子晃眼已经到了三月二十三。
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到渡口准备乘船前往大沽时,赤红霄就像是在一阵忙碌中好容易寻到了能喘气的机会,兀自同她感慨道:
“夫人,你的动作也太快了些吧。还好为妻走前把事情都办完了。”
“你到底办了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如今都要走了,还瞒着我呢?”沈婳伊睇了她一眼。
“我吩咐我手下的弟子,让他们寻到了上回造谣夫人的家仆,私下里给他放了些颜色,好好问了问这谣言到底是谁指使他说的,究竟是不是那王帮主。”
“所以是王帮主指使的吗?”
“还真不是呢,他就说是外头传起来的,他顺嘴就跟着说了,也不知道头一个造谣的人是谁。”
赤红霄讲到此处就下意识地疏松起了指间的关节筋骨,仿佛还有余怒未发。指间的关节清脆地响落在一处,就着她的话音顺风飘进了沈婳伊的耳内。
“他以为他推说一句谣言无从考据,就能在我赤红霄手下打马虎眼?我说你不知道头一个造谣的人也行,那你当初是听谁说的?
同我一处去指认,我要顺着这根藤爬上去,要是断了线索,小心我当场废了你。”
沈婳伊作出吃惊的神色:“这世间的谣言传播之快就如恶疾时疫一般,你真这样一个个找上去,得找到什么时候,你真寻出了那最开始造谣的人?”
“没找出来,但是呢我顺藤摸瓜揪出了好几个,基本都是一些仆从船夫。他们下工的时候闲在一块喝酒没事干,就爱乱说些女人的浑话打趣。
我找一个揍一个,每个都按着分寸打得可仔细了,不会伤筋动骨,但足有让他们哭爹喊娘的皮肉之痛。”
沈婳伊被她这番话逗得忍俊不禁,赤红霄继续顺势交代道:
“我说你们可别以为张娘子好惹,她背后可有的是江湖势力罩着。下回再传出这等风言风语,我们不找别人,就找你们,听到一次就打一次,直到谣言停了为止,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们给他们吓得可不轻,至此之后他们应当会急着去替夫人你辟谣了。”
“亏你愿这般上心,我都已经无所谓了。”沈婳伊言语间轻叹下一口气来,“我当初选择抛头露面时,就猜到会有这般风言风语。”
“我师父当初同我讲过,妇人若出面做事,但凡生得有些颜色,定少不了这等闲话。悠悠众口,你抵不住的,与其在意这些,不如专注手中之事。能切实握住手上的实权,才是最要紧的事。”
“你看看古往今来,但凡留下了名姓的有姿色成就的女人,哪一个能躲过这样的风言风语。
就算她活得再干净,再光明磊落,也依旧挡不住有人传她的功名成就是凭借男女之事攀附上了男人,是仰仗着男人的荣光才得来的。”
“那些功能留史书的女人都躲不过,何况我们。不是美丽的女人全都是非多,而是这世上有那般多的小人,见到女子,瞧不见她身上一点为人做事的才干。
他们对着稍有姿色的女人,所思所想的只有那点龌龊事。”
“不是那些女子都不干净,也不是她们不能做事。而是这世间女子在他们眼里全是用来满足自己心里的脏事的,因此他们不管瞧什么女人,才都觉得不干净。
这些小人,惯爱把自己内心的肮脏晦暗投到旁人身上,自身浑然不觉,还要指着别人说:‘是你不干净’。”
赤红霄没想到沈婳伊一时感慨下,竟说出了这么长一段道理出来,把话题越绕越远了。
她不像她这般对于世间诸事有那般深的思量,只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淡然与不在意,不由得往其中插嘴说道:
“夫人不在意这些,那是夫人豁达。但我心眼小,就是看不惯这些无端造谣的小人。我才不管什么悠悠众口堵不住呢,我只知道,谁敢乱说我夫人的闲话,见到一个我就揍一个。”
“我要顺藤摸瓜,把能收拾的人都收拾了。我赤红霄就是要让他们好好知道知道,别以为女子的清白全是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浑说了也没有代价。
谁敢浑说,我第一个给他们脸色瞧!”
我是个连小猫都管不住的贵物,
说好不让它上床,大早上它就一直嗷嗷叫,
我这个性子软的洁癖人最终还是屈服了……
店老板都说为啥我选了这种丑猫(哦主要是他家暹罗猫好少)。
人都是被执念所影响的生物,当初被一只梦中暹罗吸引后,
就对暹罗猫有了执念。
虽然丑丑黑黑的(没搞懂怎么变那么黑的,希望天热之后白点),
但是很听话,刚回来就连指甲都由我乖乖剪了,还由我湿巾擦爪子擦pp,
不会手欠逗弄我的BJD,吃饭喝水都乖乖的,一路跟着我。
罢了罢了,看在这么听话的份上丑点也没啥,长开了也许就好看了呢。
对于养猫新手来说听话程度已经大过于颜值了555,
给它取名叫开心,一种心理暗示。
希望开心之后好好的,嗯……争取大夏天白回来点。
我闺蜜说它丑得像大号老鼠哈哈哈哈!目前是小小丑丑的母猫。
至于为啥选个丑的。可能这就是……冥冥中的直觉的指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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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