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催我当掌门 第107章 追赶

从文安北上京城会沿经不少城镇。而往北离文安最近的便是保定，快马加鞭的话，路程不过两日左右便能结束。赤红霄和沈婳伊昨日紧赶了一夜的路，等到第二日午间时，路程已经赶了大半。

马车一路颠簸得让人神疲体乏。沈婳伊一夜没睡好，疲态全挂在了脸上，就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了。赤红霄看着她这副宛如生了重病的样子心里着急。

第二日午间，他们在半路经过一个小茶摊时，赤红霄便示意车夫停车暂作休息，对着车内闭目养神的沈婳伊道：

“夫人，前面有个小茶摊，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你也下去透透气喝些水吧。不然你的神色太差了……”

“我没事，我没事……”沈婳伊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口中仍在担忧着。“我们停下来真的好吗？他们会不会猜出我们要途经保定，我们要不离开保定之后再休息吧。”

“可夫人的身子这样下去怎么支撑得住。夫人放心，昨天我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途中并没有什么人追着我们，我们已经离开他们的跟踪范围了。”赤红霄握着她的手想宽慰她。

沈婳伊神色恹恹地摇了摇头，启口幽幽说道：“你下去买些茶水就好了，我在车内歇息一会儿就行。我们休息个两三刻钟便够了，之后还是继续赶路吧。”

赤红霄看着她疲乏虚弱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疼。她没办法令她转变主意，忧心之余只能把她拥进怀中。

沈婳伊察觉出了她的担心，枕在她肩上轻声劝慰道：“红霄，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我只是有点害怕，只要我们成功走远些了，我就不怕了……”

“夫人……”赤红霄蹙起了柳眉。

她明白她的顾虑，也说不出别的能让沈婳伊安心的话。昨日那个突如其来的跟踪剑客，让赤红霄的心头也仿佛笼上了一层阴云。

那个跟踪她们的剑客虽没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但江湖上能这样跟踪她们的，除了青刀门里的人外，她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可按常理来说，青刀门的人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根本不至于追到顺天府的，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她们到底在哪一环暴露了行踪。

赤红霄不敢多想，只能自己下车后去了附近的茶摊补充水源。她坐在座位上等茶水的时候，困意也一下子席卷了她的全身。昨夜毕竟紧赶了一夜的路，她们二人都没有睡好。

赤红霄扭过头，发现沈婳伊也不知何时掀开了车帘，独自坐在马车头那里发呆。

她的身子在马车上蜷成了一团，显得很是伶仃单薄，似乎寒风一来就能给她刮走一般。她往日如月光般皎洁温润的脸庞此刻失了血色，整个人的活气都少了大半。

她心中忧虑，只有早日到了京城才能让她安心。茶摊的伙计把水壶装好后便替给了赤红霄，赤红霄也不想在路上多做耽搁了。

简单休整过后，她催促好了驾车的马夫，正准备动身离开之时，她听见在正月里行人还算稀少的大道上，突然传来了其它马车赶路的声音。

坐在车头的沈婳伊也同样听见了这动静，她当既警觉了起来，下意识便扭过头探身查看。

大道上传来的马蹄声此刻不绝于耳，蹄声紧促，马车的身影很快便在她们眼前清晰了起来。那辆马车行驶得飞快，从外形上看与普通的马车也并无什么不同。

尽管不能确定马车内究竟有何人，他们着急赶路的目的也无从得知。可沈婳伊在一夜忐忑后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她冲着赤红霄的方向慌张喊道：

“红霄，是不是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快走！”

赤红霄简单地对车夫交代了一两句后摁下了他的顾虑，两个人赶忙回到了马车上开始匆忙赶路。赤红霄攀着沈婳伊的肩膀，努力想让她平静下来：

“夫人，没事的，只是来了一辆马车罢了，他们不一定是来追我们的。”

“可他们赶路赶得这么着急，就好像真的是在追人一样，我好担心。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才在半路上遇见了这么一个茶摊。他们就算再着急赶路，遇见茶摊也总要歇歇脚吧。他们在茶摊那儿停下来了吗？”

沈婳伊慌张的声音让赤红霄的心头也紧张了起来。赤红霄听罢之后，掀开车窗帘探头查看了身后正匆忙行进的马车。

只见那辆马车路过茶摊时并没有丝毫的犹豫，驾车的车夫依旧快马在加鞭。

在一阵颠簸中，赤红霄凝眸细看。她虽没办法看清车帘内坐着的人是谁，但驾车的车夫总能看清。

她的双眼在盯住那驾车的车夫后，瞳孔便在震惊与错愕中放大了。她们这几日最恐惧的猜想此刻硬生生地落了地，所有的自我劝慰都在落地的一瞬间被砸了个粉碎。

赤红霄清晰地看见，那名驾车的车夫身穿着青刀门弟子的服饰。那天跟踪她们的神秘男子想必也是青刀门的人，她们的踪迹不知何时已经被泄露。

他们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了她们正在车内，他们路过茶摊也不休整是不是正是冲她们而来。

赤红霄陷入极度的震惊里，整个人突然间居然不知所措起来。沈婳伊看见她发愣，忙摇着她的肩膀着急问道：“你看见了什么，身后的人是谁？”

“是青刀门的人。”

沈婳伊听罢之后也是一脸震惊，震惊完后脸上便是极度的惊恐。她缩在车内，口中慌乱地似乎已经说不出一句整话：“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沈婳伊接近于绝望的喃喃把赤红霄拉回了现实，她回过头看着沈婳伊，沈婳伊的脸上泪痕凌乱，眼眸中布满痛苦。这份痛苦让赤红霄的思绪清晰了起来，她的脑中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办法跑。

“夫人，把行李里的飞镖和毒药给我。”赤红霄冷静的声音让沈婳伊也反应了过来，她赶忙翻出了行李。

她们在离开文安之前出于慌乱，买了许多脱身可能用上的器具，其中就包括飞镖和砒霜。赤红霄打开装着砒霜的小药瓶，把它抹在了飞镖上后，便转身离开了车内。

“红霄！”

“夫人好好躲在车内不要探头！”

赤红霄说着便翻身上了车顶，整个人伏身在车顶上来保持平衡。好在跟着她们的马车只有一辆，只要能用飞镖击中拉车的马，应该能为她们争取来脱身的机会。

赤红霄的手中紧紧捏着飞镖，眼神也凌厉了起来。她的投击一向精准，凝神屏息之间，飞镖就已经离了她的手。投出的飞镖仿佛把凝结的空气给撕开了道口子，眨眼之间便击中了她们身后那辆马车的马。

那马突然被飞镖击中后发出了刺耳的嘶鸣，马身也不由得向前倾倒，只差没把马车都给掀了个底。驾车的弟子赶忙拽住马绳，狠狠地控住那马跌倒的身躯来保持稳定，马车上一时间手忙脚乱。

赤红霄眼看目的达成，正准备起身翻下车顶时，她的眼前便冷不丁划过了一道暗镖的轨迹。那飞镖的速度极快，它刚划进赤红霄的视线里时，赤红霄躲闪不及，让那记暗镖正中了左前胸。

飞镖刺进软甲时有轻微但却尖锐无比的声音，震得赤红霄双耳发蒙。赤红霄没想到他们忙着控住马车的同时，居然还有心思能在乱中稳当地投了一击飞镖过来，恰好还精准地刺中了她。

伤口处的痛意一下子弥漫开来，赤红霄的意识在突然之间居然有些模糊。

她所中的飞镖有毒。

赤红霄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几乎是从车顶跌到了马车头的木板上，把驾车的车夫给吓了一跳。

“要想活命就继续赶车。”赤红霄懒得同那车夫再废话解释，索性从口中挤了一句狠话出来。

“红霄，你怎么了红霄？”

在车内的沈婳伊听见她跌落的声音，赶忙掀开了前方的车帘。此刻的赤红霄脸色煞白，她用仅剩的力气拔出了胸前的飞镖，安慰着沈婳伊道：“没事的夫人，我穿着软甲，这飞镖扎得不深，就是……”

“这飞镖有毒是吗！”

沈婳伊说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情急之下也对那车夫厉色道：“快驾马车，要是迟了，小心你的马车上得闹出人命！”

“你们……你们这些武林子弟，唉！”驾车的车夫沉重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找不出别的话来言语。

沈婳伊把赤红霄拖进了车内。赤红霄在意识尚未消失前，从腰间摸出了自己从门派里带出来的会随身携带的解毒丸，把它塞进了嘴里。她努力地与模糊的意识对抗着，口中依旧虚弱地说道：

“没事的夫人，在到保定之前，我不会让自己睡过去的……”

“红霄，红霄……”

沈婳伊依偎在她的身边。她啜泣的声音如同海浪一般，反复拍打着赤红霄的意识。

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她不可以放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