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南冠gl 第263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闻山迤逦长 涣如冰始开（十一）

卫肖等人才刚到康亲王府门口，康亲王便迎了出来。“卫兄弟，你今日来的倒早。”

“听说王爷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我可是心急着想见识见识啊。”

康亲王哈哈一笑，“卫兄弟在宫中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王府简陋，只盼你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呢，王爷的府邸我是来一次，享受一次，京中诸王大臣哪家府邸能有王爷的府邸精致。”

康亲王亲亲热热地拉着卫肖往王府的花园走。“卫兄弟啊，今日早朝下的匆忙，我还未来得及恭喜你，老弟你可是加官进爵，风光无限呐。”

“哪里，哪里。都是皇上天恩，我也不过是用心替皇上办事。”

“卫兄弟向来如此谦虚，”康亲王停下了脚步，望望前方，扭头和卫肖道：“卫兄弟，你有所不知，今日给你封赏的旨意一下来，引得朝中各位大人是议论纷纷。大家伙都说我大清自开国以来，唯有你卫大人升迁最快。卫兄弟深受皇上信赖，如此下去，封公封侯也是指日可待。”

“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卫肖只知道用心为皇上办事，可不是图什么封公封侯。”

“那是，那是。谁不知你卫大人是皇上身边第一得力之人。便是......”康亲王顿了一下，悄声道，“听说，明珠和索额图今日一下朝就给你备礼去了。”

卫肖微微有些诧异，“王爷，您可别打趣我了。索大人和明珠大人都是皇亲国戚，哪里用得着给我送礼。”

康亲王认真道：“你还别不信，今日他们准把礼给你送到府上。自鳌拜死后，太子少保的荣封可没人敢受。”

卫肖瑟缩了一下肩膀，“王爷，你提起鳌拜，这可就吓坏我了。那鳌拜是乱臣贼子，下场不好，我可与他不同。”

康亲王道：“那是，那是。卫兄弟忠君爱国，可是数得着的。只是这几年来皇子渐多，朝中各位都盯着后宫。虽说今年没了一位皇子，但毕竟中宫嫡子仍在，皇上又推行满汉一家，难免有人会动了心思。如今你受了太子少保的荣封，虽说只是个虚衔，但毕竟是东宫属官。大伙们都在猜皇上是不是有意立储呢。”

卫肖诧异道：“皇上尚且年少，诸臣何以有此论？况且皇子年幼，等到长成尚有变数。他们不知这个道理吗？”

康亲王笑了笑，“卫兄弟，咱们做官的可不仅仅为了眼前的官位，更要为子孙万代计。你想想，那鳌拜不就是顾命大臣，咱们暂且不论他后来的悖逆之事，若是他安安稳稳的辅佐皇上，如卫兄弟你一样对皇上忠心耿耿，子孙万世岂不都能安享荣华。”

卫肖想了想，道：“王爷说的有理，鳌拜若不是矫旨欺君，少不得子孙几世荣华。”

“正是这个道理。卫兄弟，咱们大清开国以来还没立过太子，如今满朝上下可都盯着皇上和后宫。这当口，皇上突然封你做太子少保，你说皇上能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圣意，咱们哪能猜到。”卫肖打了个哈哈，“王爷，听说你今日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康亲王也是聪明人，当下又拉着卫肖往前走，“卫兄弟，说来也巧，今日我这王府上倒是有一位你的故人。”

“王爷请来的哪位不是我的故人？”

康亲王笑道：“这故人你可是许久未见了，今日少不得要收一份大礼。”

他二人正走到游廊，就见一人在廊前。那人见康亲王与一少年携手而来，忙上前见礼，“卑职见过康亲王、卫少保。”

卫肖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对康亲王悄声道：“王爷，这位大人是谁？”

康亲王笑着将人扶起，对卫肖道：“卫兄弟，你不识得这位大人，可他对你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此番便是他要我向你引见的。”

卫肖看那人身着二品武官服，但确实从未见过此人，“王爷，京中诸位将军都统我都识得，但这位大人却是从未见过。”

那人朝卫肖拱手道：“卑职是汉军正红旗副都统王之鼎，奉命驻防贵州，鲜少来京，大人不识得卑职也是应当的。”

卫肖回了个礼，“原来是王大人，久仰久仰。”

王之鼎道：“卑职远在西南，也早听说朝中出了一位少年英才，十几岁便能手擒鳌拜，乃是我大清第一勇士。今日得见大人，方知传闻不及大人十之其一。”

卫肖打个哈哈，“都是朝中同僚们看得起我卫肖，当不起王大人盛赞。对了，王大人不在贵州，赴京可有要事？”

王之鼎一脸为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才道：“卑职奉旨回京述职，只是卑职到京已有月余，还未得皇上召见。”

康亲王道：“卫兄弟，王大人一到京城便想去拜见你，只是你不在京城，又苦无门路，这才拖延到了今日。”

王之鼎这时又朝卫肖拜了下去，“卑职还未谢过卫大人救命之恩。若非大人在皇上面前替卑职进言，只怕卑职如今已在刑部大牢中待罪。”

卫肖托住王之鼎，“哈哈，王大人不必如此。王大人父子两代投效大清，战功卓著，忠心可鉴。皇上心如明镜，即使无卫肖在侧，也必能察查实情，绝不令忠臣蒙冤。”

王之鼎坚持朝卫肖下拜，“大人不偏不倚，卑职佩服，请大人受卑职此拜。”

卫肖还是托着王之鼎，坚持不受。康亲王见此，劝道：“卫兄弟，王大人一片真心，你就不要推脱了。”

听康亲王这么说，卫肖这才放手，受了王之鼎一拜。待王之鼎拜完，又道：“王大人，卫肖知你忠心为国，可曹大人也是忠心为国，你二人同处贵州，西南之地多迷障，难免有所误会，还请王大人不要介怀。”

王之鼎道：“卑职知道曹大人与卫大人相交甚久，自是相信卫大人识人之能。”

康亲王在一旁道：“二位，酒席早已备好，咱们不如先落座。”

王之鼎忙侧身让路，“卑职糊涂，王爷和卫大人请。”

康亲王和卫肖走在前头，卫肖悄声道：“王爷，这位王大人是自己来的？”

康亲王道：“卫兄弟，你前段时间不在京城，是以不知。这位王大人自入京后便四处拜见朝中权贵，金玉珠宝送出去无数，就是为了将来能有人在皇上面前替他说一句好话。”

“哦，我府中怎么没见他来拜见？”

“兄弟，谁人不知你与曹大人交好。这王大人被曹大人参了一本，若不是你替他说好话，此刻已经被下狱了。他哪里敢自己登门拜见你。”

卫肖撇撇嘴，“只怕这王大人以为我和曹大人是一伙的，不愿来见我。”

康亲王替王之鼎分辩，“他若是不愿见你，何苦找我引见。只是他与你从无交情，贸然登门，只怕见不到你。”

原来，在康熙十年四月，贵州巡抚曹申吉密奏，言汉军正红旗副都统王之鼎以贵州绿营为进身之资，投靠平西王吴三桂。

康熙接报后，急召卫肖等重臣商议，欲令曹申吉就地捉拿王之鼎，押解进京。

卫肖以为吴三桂虽有反意，然时机未到，曹申吉之言亦是道听途说，贸然捉拿驻防大将，恐乱军心。康熙深以为然，遂召曹申吉、王之鼎进京述职。

这是卫肖去福建之前的事，如今数月过去，王之鼎与曹申吉早已到了京城。

王之鼎进京后，四处求见朝中重臣，无奈此事涉及西南，大臣们均明哲保身，无人敢替王之鼎说话。

二人正说着，便走了康王府此次设宴之处。京中的尚书侍郎，都统将军已来了大半。见康亲王与卫肖携手而来，便齐齐上前见礼。众人皆向卫肖道贺，齐赞卫肖年少有为。

饶是卫肖自知群臣所言皆是阿谀奉承，但在诸人恭维之下，也难免升起升起些飘飘然的得意。

康亲王见卫肖满面红光，知道她被赞的高兴，递过一本戏折子，“卫兄弟，你如今春风得意，也要让我们沾沾喜气。”

卫肖虽然参加过多次宴会，可点戏却还是第二次，犹记得上回康亲王让她点戏，那时她还是个小太监，却点了一出香艳戏，实在是令卫肖记忆犹新。卫肖翻开戏折子看了一眼，十数出戏目却一个也不认得，卫肖推脱道：“王爷，我连字都识不得几个，哪里懂戏，还是请王爷点吧。”

康亲王也记得上次之事，他暗想：卫兄弟数年前便点过一出《玉蜻蜓》，莫非当时卫兄弟是在暗示什么？是不是他那时便想告诉我，他不是太监。

这也难怪康亲王多想，《玉蜻蜓》确实是才子与尼姑的爱情故事，只是这戏上次才将将唱到才子尼姑相遇，香艳戏码却是还未上演。

这时，多隆来了，他与卫肖打过招呼，见康亲王低头思索什么，问道：“王爷，可有什么难事？”

康亲王道：“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知道卫兄弟喜欢什么戏。”

多隆也想起卫肖上次点戏之事，他当下露出一个笑，“王爷，咱们这位卫兄弟的喜好可是简单的很，咱们不若便接着上次的戏唱。今日是卫兄弟大喜之日，定然要让卫兄弟高兴才是。”

康亲王也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多总管说的是，本王这就去安排。”

群臣围着卫肖正说得热闹，就听得太监唱名，“索额图大人到，明珠大人到。”众人齐齐看去，原来是索额图与明珠二人到了。

“哈哈，卫兄弟大喜，哥哥来迟了。”索额图走到卫肖身旁，亲热道。

“下官也来迟了，卫大人不要怪罪才好。”明珠跟在索额图身侧，二人一左一右将卫肖夹在中间。

卫肖道：“二位大人怕是忘了，此处是康亲王的王府，此间主人还未说什么，卫肖岂敢多言。”

康亲王正走过来，听得卫肖这样说，疾走两步，朗声道：“卫兄弟这话便是与我生分了，你我自家兄弟，什么话说不得。”又对索额图明珠二人道，“今日是卫兄弟的大喜之日，你们二位来迟，卫兄弟仁厚，本王可要替卫兄弟罚二位。”

索额图笑道：“王爷若要罚我二人，我等自当认罚。不过，我二人来迟却是为了卫兄弟。”

明珠也道：“索大人说的极是，卫大人大喜，下官等亦与有荣焉。方才来迟，也是为了卫大人。”

群臣皆知索额图与明珠二人不合，难得见他二人有如此默契的时候。

卫肖也是好奇，问道：“索大哥，明珠大人，不知二位为我来迟，到底是什么事？”

索额图道：“卫兄弟，待你回府便知晓了。”

卫肖更是好奇，追问道：“莫不是二位准备了什么宝贝给我？”

索额图与明珠对视一眼，二人均笑了起来。明珠道：“卫大人，这宝贝却是世间少有，但我等可没有本事去取。我与索额图大人商议过，想卫大人少年英才，人人尽皆仰慕，若是大人出手，那宝贝必能手到擒来。”

卫肖被绕糊涂了，这两个人到底打什么哑谜，送礼也不说清楚，万一送错了可怎么办。

正这时，戏台上突然传来两声梆响，好戏开始了。

是的，我吃完海底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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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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