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肖考虑沈德的提议,“京城...伯升,你认为送曾姑娘去京城真的合适?”
沈德道:“是,京城里有二位先生在,断断不会让曾姑娘有事,您也可以放心。”
“但是京城之内各方势力云集,各路眼线耳目众多,恐怕...有些危险。”卫肖有些犹豫,原本她是想放了曾柔,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该怎么处理,让她头疼的很。
沈德见卫肖意动,劝道:“到了京城自然不能让曾姑娘随意走动,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卫肖意外的看了沈德一眼,“你的意思是...软禁。”
沈德虽然惶恐,但却格外坚定,“属下不敢,只是与您的大业比起来...还是先委屈一下曾姑娘。”
卫肖深出一口气,“我会考虑。”
沈德再次劝道:“公子,如今骁骑营,御前侍卫,皆知您与曾姑娘有染。若是再将她留在您身边,万一传到皇帝那里,恐怕对您不利。”
沈德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卫肖,“凡是知晓昨晚的事的人,都要一一封口,确保这件事不要传出去,你去办。”
“是,那曾姑娘...”
卫肖不想再讨论这件事,道:“我会考虑的,你办完这件事,就去跟在张勇身边,不必回来禀报了。”
“是,属下告退。”沈德虽然有心再劝卫肖,但看她一副逃避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建议是绝不可能实现了。
沈德走后,卫肖转回内帐,坐在榻边看着曾柔。昨夜发生的事实在太过突然,让她没有丝毫准备。昨夜她请曾柔过来,原意是想给曾柔提供一些帮助,但她太急切了,急切到让人误会。
或许在卫肖心中,这几个女子身上属于韦小宝的烙印太重。她不是韦小宝,所以没有必要沿着韦小宝的路走,没有必要接受原本属于韦小宝的感情。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沐剑屏忽冷忽热,对方怡视而不见,对双儿若即若离,对苏荃只谈交易,对建宁谨守君臣之礼。可是昨夜,在张康年和赵齐贤的帮助下,她与曾柔之间已是解不开的羁绊,不提卫肖如何,单是曾柔,今生已难再过回平静的生活。
卫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会在早上醒来后迁怒于贺中。现在静下心来想想,贺中又有什么过错,就连下药的张康年和赵齐贤也没有错,曾柔更是无辜,那错的又是谁?是卫肖自己吗?严格说来,卫肖也是一个受害者。要怪只能怪命,怪老天,是老天不放过卫肖,宿命的轮转使她逃不开这个劫。
卫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这匕首从她身上掉下,然后到了曾柔手里,当时该是她坏了曾柔的清白之后,但...曾柔为什么不趁那个时候杀了她?想到这个问题,卫肖的手突然顿住,她看看手中的匕首,又看看曾柔,当时的她可以说是毫无反抗之力,曾柔为什么不下手?难道...这念头只在卫肖脑中闪过一瞬,她自嘲地笑笑。曾柔至死都不忘王屋派,杀了自己就会害了关押在营帐里的十几个人,曾柔为了他们,也不会下手。
曾柔醒来时已近黄昏,她稍稍动动身子,感到胸口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卫肖原本就在榻边,曾柔一动,她立即感觉到,俯身查看曾柔的伤情。“曾姑娘,你醒了!”
曾柔一睁眼就看见卫肖欣喜的表情,她侧过了脸,哑声道:“为什么要救我?”
“你死了又能改变什么?曾姑娘,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如你所愿,放了你的师兄们?”卫肖想明白此时的曾柔意志消沉,她唯一在乎的只是王屋派诸人的性命,所以卫肖只能以那十几条人命来激她。
果然,曾柔闻言,立即吃力的坐了起来,“你言而无信!”
卫肖连忙扶她,拿过枕头让她靠着,“不是我言而无信,而是我根本没有答应过你。”见曾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卫肖连忙安抚道:“我是说现在不能放,到了河南再放,到时...到时你要是想跟着他们走,我绝不拦你。”
曾柔盯着卫肖看了一会儿,低声道:“身处敌营,我又一夜未归,有什么脸面再回去。”
卫肖看她消沉的样子,本想说不就是419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随即想到这是三百年前的清代,一个视贞洁比性命还重要的世界,咽下嘴里的话。愧疚的盯着地面,不敢去看曾柔绝望的脸,“你刚醒来一定饿了,我去给你拿吃的。”说完逃也似的出了大帐。
出帐后,卫肖忙忙碌碌,指挥着人给曾柔弄些补药和吃食,自己则亲自端了脸盆,要去帮助曾柔梳洗。
之后的曾柔异常乖巧,一举一动都配合着卫肖,这让卫肖心中更加不安,生怕曾柔再次寻死。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卫肖正在忧心,突然听见曾柔问了一句话,晃了一下神,“你指的是...什么?”
曾柔蔑然看她一眼,“你是怎么变成这样不男不女的样子?做女子不好吗?”她这话说的轻佻,换成别人,卫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无奈这话是曾柔说的,卫肖只能忍下这口气,“生活所迫,不得不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你这样子可真不像一个女子!”曾柔上上下下的打量卫肖。
卫肖冒了些火,突然发现曾柔有些不对劲,早上还要死要活的,怎么一醒过来就这么关心自己的事。冷静下来,卫肖开始观察曾柔,一面口中答道:“我原是扬州人士,机缘巧合之下入了皇宫,为保性命,用药绝了女子形迹。”
“入宫?你不是鞑子?”
“不,我入宫后遇见皇帝,机缘之下帮皇帝拿下了鳌拜,因功被抬旗做了满人。”
“你是清廷大官,怎么做了天地会香主?”
“我是陈近南的弟子,又杀了鳌拜为天地会报仇,所以会里的弟兄们推举我做香主。至于朝廷...我在朝中也是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
“你是陈近南的徒弟!”曾柔惊讶地看着卫肖,随即冷笑两声,“看来陈总舵主的本事你半分也没学到。”
卫肖现在是任打任骂,不论曾柔说什么,她都接着,只要曾柔别寻死觅活的。
卫肖的沉默让曾柔的话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半点波澜,曾柔不禁有些失望。随即又问道:“你是怎么知晓我们要来袭营的?别说什么你做梦梦见的,这话我可不会信。”
卫肖有些尴尬,原本她昨天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所以才顺嘴编了谎。“我在军营四周布下的明哨暗哨不下二百,你们离军营十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曾柔听完,幽幽道:“原来我们一直被你玩弄于股掌中,可笑!”
卫肖一听,赶紧解释,“不,不。起初我以为你们是哪路反贼,要来劫营,后来才知道你们是王屋派义士。但当时情况紧急,为了保住你们的命,我才下令捉了你们,也好拖延一些时间,让我想个法子,救你们出来。”
“我们一进来,你就认出了司徒师兄。”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刚刚经历了如此大变,曾柔居然还能准确的说出昨晚卫肖的话。
“这个...”卫肖脑筋急速运转,“我的亲兵卫队里有人见过司徒鹤,所以我才知道你们是王屋派的人。”
曾柔话锋一转,“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既然...既然你回不去王屋山了,不如...就由我来照顾你。我会娶你,只要...你不介意我的...身份。”
“我不会嫁给你。”曾柔显得很决绝,“既然你说你是天地会香主,那好,我要你用天地会香主的身份去见我师兄。”
“见你师兄?”卫肖有些疑惑,“曾姑娘,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们天地会为了反清复明,我们王屋派也为了反清复明,既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为什么不能以真身相见?”
卫肖对曾柔的转变有些诧异,“曾姑娘,这...你真要我这么做?”
“是,天地会是天下第一大帮,你又是朝廷大官,想必护佑我们王屋派也绰绰有余了。”
卫肖想了想,元义方的供词中可没说王屋派的日子难过啊。
“怎么,做不到?”见卫肖没有反应,曾柔出言讥讽。
“我敬司徒伯雷是个义士,也相信你曾姑娘,没什么做不到的。”其实卫肖早有收服王屋派之意,表露天地会香主的身份有利无弊,她没什么反对的。
“走吧。”曾柔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卫肖赶紧制止她,“你的伤还没好,去哪儿?”
“去见司徒师兄,我一夜未归,他们一定担心坏了。”曾柔对于这一点很是坚持,卫肖拗她不过,找了套干净的亲兵服饰,让曾柔换上,带她去见司徒鹤等人。
“狗官,你把小师妹怎么了?”卫肖和曾柔二人才一进关押王屋派门人的营帐,就有人看见了她们。
卫肖看着他们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不由对身后的曾柔道:“你的师兄们对你真不错。”
曾柔没有理卫肖,从她身后走出来,拿下帽子,“师兄。”
“小师妹!”“小师妹!”“小师妹!”王屋派众人看见曾柔,俱都惊讶叫道。
五符道人看着曾柔,问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解释一下吧,最近看评论,有人说作者写的太慢,或者是写的太枯燥,没有感情戏,都是谋划安排之类的。关于这一点,我想说,我的大纲里就是如此安排,想要争天下哪里是容易的事,如果想要看只凭三两个人就颠覆一个朝代的,出门右转,走好不送。本文更新到现在已经快六个月,如果有一直以来追文的读者,我非常感谢您能忍受我这篇唠唠叨叨的烂文。但是,我要说一句,作者不是免费劳动力。即使再玛丽苏的文,也是作者的心血。
还有就是更新的问题,为什么更得这么慢。作者不是专业写文的,每天的坚持不仅是爱好,更是因为一种责任,我知道有人在等着看我的文,所以,不论多晚,只要我还有精力,就一定会码出来。有人看,我就写,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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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暖语感其情 此夜动人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