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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院，男人取乐，女人卖笑的地方。”卫肖这是大白话。
“相公，你怎么...那里会是你的家？”双儿有些震惊，这个消息给她的冲击完全掩盖了她听到妓院这个称呼时的羞涩。在双儿看来，卫肖这样的人，即使自小入宫，也该是有预谋的被人送进宫。可卫肖亲口所说的真相却又让她不得不信。
“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出生就是在那里了。双儿，我...你觉得...”卫肖不知道这话该怎么问出口，要问双儿在不在意去丽春院吗？
“相公在哪里，双儿就在哪里。”出乎卫肖意料的，双儿极快且坚定的回答了她。
“可是...你不觉得我...呃...我...”
“双儿觉得相公...很好。”
卫肖还以为双儿会说自己是庄家的恩人，所以她会跟随自己，没想到...这是不是说明双儿她不再将自己当成恩人。“这个...双儿啊。”
“相公有什么吩咐？”
“我饿了。”卫肖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东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干脆先吃饭。
“相公稍等。”不得不说双儿还是微微有些失望，但一直以卫肖为先的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出去为卫肖张罗饭食。
酒足饭饱，卫肖觉得和双儿待着有些尴尬，逃避的心思又起，找个了借口急急忙忙从小院出来。
来到宣武门头发胡同，陆高轩二人两日没她的消息，见她来了大喜。
卫肖道：“我这两日进宫见了太后，她说皇帝威权日重，她在宫中行事也越发困难。”
陆高轩二人听完大急，陆高轩道：“既然如此，是否要传书回去，请教主派人来援？”
卫肖道：“这事咱们可是在教主面前打了包票的，如若现在传书回去，教主会怎么想？我倒是没事，毕竟我在宫中也是夫人所派，教主那里也多少会给夫人一些面子。可你们二位...当初是你们自己主动请缨来协助我办事，可如今才过了几日就顶不住了，这...”
陆高轩显得很是为难，“以白龙使所言，咱们还能有什么法子？”
胖头陀道：“不然咱们也混进皇宫。”
卫肖看了他一眼，“胖尊者想要扮作什么混入皇宫？太监？侍卫？宫女？以你的...尊容，恐怕还没进宫门就被人拿下了吧。”
胖头陀被卫肖呛了一下，自知失言，也不再说话。
卫肖道：“所幸我在宫中还有些威望，与太后一道还能压制住那些宫女侍卫。你们就在这里安心呆着，无事不要出门，一有消息，我便会从宫里传出来。”
陆高轩道：“此事事关重大，白龙使你看是不是先呈报夫人，毕竟夫人对你...很是看重。”
卫肖道：“一人之力如何与天下比肩，陆先生太天真了。”见陆高轩脸色不好看，缓和了语气，“太后在宫中这十几年也不是白待的，你们不必担心。或许下次见面时，就能让你们带着经书回去复命了。”
陆高轩这才脸色稍霁，“白龙使谋划定然是极好的，我二人无用，不能帮白龙使完成任务，还望白龙使见谅。经书之事万勿懈怠，豹胎易筋丸之毒...事关性命，请白龙使切切谨记。”
“好说，好说。性命之忧不仅你们有，我这脖子上可架着两把刀，我比你们更着急。”
胖头陀道：“白龙使，我已经尝过一次滋味，可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卫肖没好气的说：“我一次都不想尝。你们放心吧，我更爱惜自己的性命。那什么鬼丸药我可不想再吃了。”
她这鬼丸药三字一出，陆高轩和胖头陀吓得脸色发白。陆高轩道：“白龙使，豹胎易筋丸可是本教圣药，你方才之言，万万不可再说。”
卫肖这话本来就是说给他们听的，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告辞而出。
走在西直门大街上，卫肖正没去处，刚想回宫，一转身就见一个人跟在她身后。“什么事？”
“秦先生有要事，请您立刻回去。”原来是上次随她从山西回来的蒋良。
卫肖知道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蒋良不会贸然在闹市现身。卫肖不敢耽搁，立刻带着蒋良回了护宝堂小院。
“先生，出什么事了？”卫肖一进门就看见秦玉和李西华现在书桌前，对着一张纸指指点点。
秦玉见她来了，让出一个位子，“小宝，你来看看。”
卫肖走近一看，是一张吏部征召各省督抚进京述职的行文。“又到了吏部教考的时候了？”
秦玉问道：“你从这里看出什么了？”
卫肖仔细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这行文...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李西华笑道：“你看看它的日期。”
卫肖一看，“康熙九年九月？这日子...现在不就是九月吗？各省督抚都到京城了？”
“不，这是皇帝特旨，南方督抚进京述职。”
“先生怎么不早告诉我。”卫肖觉得奇怪，这事应该早就告诉她才是。
秦玉道：“吏部的秘密行文，老夫也是觉察到近日京城中人员异常，这才派人去探查。”
“先生查出什么了？”
“一件奇怪的事。”秦玉神秘的说：“此次南方督抚进京述职，照理说各省提督、总督应该全都进京才是，可是这次西南三省只来了云南提督、贵州总督等。其余云南总督、贵州提督等均称地方事务繁多，不可擅离。”
“哦！”卫肖敲敲脑袋，“我记得这张勇便是云南提督，他也来京城了？”
秦玉笑道：“不只是他，这次还让老夫发现了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哪位大人物？”卫肖记忆力被吴三桂打压，靠近韦小宝的也只有那几位。
“吏部侍郎，蔡毓荣。”
“蔡毓荣？他也是前明降臣？”卫肖看蔡毓荣的官位，感觉不像是明朝降官。
“他是明朝降臣蔡士英次子。”
“蔡士英，就是那个年前致仕的兵部尚书，蔡士英？”卫肖知道这个人，在明朝降臣里还算官做的不错的。
“不错。”秦玉捋捋胡子，似乎很是得意。
“先生，他既然是贰臣之子，想必对满清有些忠心。你提他又是...”说道到这里，卫肖突然停住，“他是吏部侍郎？那之前，之前你拿到的吏部官员的资料，都是...他给的？”
“哈哈！”李西华突然笑了起来，“小宝啊，秦先生当初不是说过，那都是从吏部一个员外郎手中拿到的。”
“蔡士英此人如何？”卫肖想，既然蔡毓荣是降官之后，那么他的行事必然承袭蔡士英，不然恐怕很难做到吏部侍郎的官位上。
秦玉道：“这个蔡士英是祖大寿的部下，当初随了祖大寿降清，后来因功累迁至漕运总督加兵部尚书衔，年前致仕。”
“祖大寿的部下？这位蔡侍郎还和吴三桂有亲戚。”卫肖想了想，明末要说降清规模最大的莫过于祖大寿、洪承畴等人了，他们几乎都是率部归降。
李西华道：“前事莫要再提，如今这位蔡侍郎可是亲近咱们。”
“先生施了什么法术？”卫肖不信，这类贰臣既然已经投降清朝就不会再反叛，不然吴三桂造反时也不会没人响应了，贰臣再叛那就是叁臣了。
李西华得意道：“原本我与蔡侍郎接触还只是布衣之交，并未涉及朝堂，后来你从神龙岛带回了豹胎易经丸...这下蔡侍郎想不听咱们的也不行了。”
“哦，这事竟是李先生办成的？”卫肖看平时李西华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去结交朝廷大臣。
李西华似乎对卫肖看轻他很不满。“蔡侍郎的父亲出身关宁铁骑，先父当年于闯贼军中时曾留下手札，事关关宁故旧，所以这位蔡侍郎对我很是亲近。”
“想必李先生的武艺也为你增色不少吧。”以蔡家这样的家世，不会贸然结交无关人等，卫肖猜想李西华定是以武功为突破点，接近蔡毓荣。
李西华点点头，“不错，蔡士英致仕后闲赋在家，那日我便在他面前展示了一套家传剑法。”
卫肖奇怪，“蔡士英怎么会认得李先生的家传剑法？”
李西华眼神一暗，“当年先父曾到关宁军中劝降，所以蔡士英也算与先父有些渊源。”
卫肖见状，向李西华行了一礼，“李先生为我筹谋，卫肖谢过。”
李西华赶紧扶起她，“机缘巧合而已，你不必如此。”
秦玉道：“小宝，你先让李兄说完。”
李西华这才接着说道：“先前秦兄收买那位吏部员外郎时，我并未想到这层，后来小宝你又提起张勇等降将之事，我就去探了探蔡侍郎的口风。”
卫肖道：“想必蔡侍郎是忠于大清了，不然李先生又怎么会动用豹胎易经丸！”卫肖不明白，一个吏部侍郎有什么好拉拢的。
秦玉看出她的疑惑，道：“蔡士英在清廷官场纵横二十余载，岂会没有一点人脉？蔡毓荣作为其子，能做到吏部侍郎的位子上，也不简单。吏部者，天下官员皆出于此。用一颗豹胎易经丸换，值了。”
卫肖想了一下，道：“索额图原是吏部右侍郎，后来因鳌拜的缘故，辞官不做，今年他又升了大学士，想必吏部中也有几个故旧，若是...这蔡毓荣可用，那么我倒是可以提醒索额图，对这位蔡侍郎多加照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