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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子看着卫肖，道：“有句话奴才不知当不当说。”
“有话就说吧。”
“其实您一直都没将皇上当做...这结果，您不是该早就料到吗？自从您将我救下来，让我在宫里收集消息，宫外的秦先生又...您与皇上早就是个对立的局面了。至于您今日问的这话，何必自欺欺人呢。”
“呵呵。你说的对，原本就是有心欺瞒，何必惺惺作态，一副受尽屈辱的样子。”卫肖轻轻嘘了一口气，道：“昨日我见到了真太后。”
“真太后？”
“顺治帝的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就在慈宁宫中。”
“啊！这...太后留着她，就不怕事情败露吗？”小毛子显然有些吃惊。
“你可知道为何这《四十二章经》的秘密会让神龙教的人知晓？”
“莫非是博尔济吉特氏太后告诉太后的？”
“太后是神龙教的人，潜伏宫中多年，连...连公主都生下来了，这博尔济吉特氏太后的嘴也真硬。”
“既然太后已知这《四十二章经》中的秘密，又为何还留着博尔济吉特氏太后，她可危险得紧呐。”
“《四十二章经》毕竟要八部集齐才能找到满清龙脉所在，而博尔济吉特氏太后可比《四十二章经》来的简单。”
“那您见到了博尔济吉特氏太后，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要不要咱们将博尔济吉特氏太后弄出来？”
“弄出来？做什么？”
“她不是知道满清龙脉的所在，咱们将人弄出来，逼问一番，抢先将满清龙脉毁了。”
卫肖笑了一声，“你以为太后这十几年都是干嘛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博尔济吉特氏太后的嘴也真硬，半点东西都没吐出来。”
“这...或许太后没有办法，咱们能行呢？”
“呵，你知道我怎么让太后处置那位真太后吗？”
“奴才不知。”
卫肖淡淡道：“我让太后...杀了她！”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您...太后这么多年都不杀她，您这...何况太后眼里您只是神龙教教主夫人的人，她会听您的？”
卫肖从怀中掏出五龙令，扔在桌子上。“我回京后先去了一趟的神龙岛，得了个白龙使的名号，”指了指桌上的五龙令，“还有这个，据说是代表神龙教主的金牌令箭，那太后一
见这东西，吓也吓死了，哪里敢不听话。”
小毛子那起桌上的五龙令仔细看了看，“这名字取的倒是好，哪里是五条龙，分明是五条蛇嘛。”
“洪安通痴心妄想，五条毛虫也当做神龙供奉，可叹神龙教数万教众竟都白白做了糊涂虫的下属。”
“神龙教被您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值一提。但博尔济吉特氏太后之事，您是否...有些...还是再思量思量吧。”
“博尔济吉特氏，你可知我为何要杀她。”
小毛子试探着猜了一句，“是...因为她太过危险？”
“不，她在与不在，于我并无关系。”
“那您...”
“杀了她，我便再无退路。”卫肖握紧了拳头，“年少相识之谊，并肩除贼之功，都不要了，不要了。”将话说出来，卫肖反而轻松些，“这样一直认为我与皇帝之间情谊尚存的感觉，可不好。”
“您与皇帝虽然亲厚，但终究君臣有别，再怎么样也不如从前了。何况，您从未将皇帝当做小玄子对待，如今皇帝年岁渐长，威权日重，只有他对您的情谊改变，断没有您对他的态度变化一说。”
“哦，你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您自从一开始就想要...既然从没有小玄子，那么您对皇帝又何来情谊一说，既无情谊，又怎会不忍下手？”
“从没有小玄子，那也就没有小玄子的好朋友小桂子。”卫肖自说自话，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觉得秦、李二位先生的谋划如何？”
“奴才只知道听命而行，至于二位先生，想必能得主子倚重，将护宝堂尽数托付，二位先生该有经天纬地之才。”
“咱们做的事可算不得光明正大，这往好了说那是为了大义，往坏了说就是谋朝篡位，小人之举，一个不小心可就要遗臭万年了。”
“鞑子占我中原江山，咱们汉人当牛做马的，我听说朝廷上能称奴才的才是皇帝倚重的大臣，至于咱们汉人...嘿！这鞑子的朝廷里当奴才的倒是大人物，称臣的反而不得重用，真是奇怪。”
“小毛子，你可不老实啊！宫里这几年没白待，看来秦先生把你调教的不错。”
小毛子站了起来，躬身道：“主子，我...”
“好了，我知道你的忠心，坐下，坐下。”看着小毛子坐下后，卫肖才慢悠悠道：“秦先生是看着我长大的，又是我将他从扬州请来，若不信他，我为何将性命托付。还有李先生，忠良之后，李公子为闯贼所杀，实在可惜，李氏家学渊博，有安邦定国之能，得此闲才，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毛子道：“是，主子得二位先生相助，大业必成。”
卫肖盯着小毛子，“大业？什么大业？”
小毛子自知失言，忙道：“奴才失言，光复汉人河山乃是大义。”
“那个顾问行现在何处？”
“这个时辰，该在内务府当值。”
“有空让他过来，我也见见让二位先生赞不绝口的人物。”末了，说了一句，“悄悄的。”
“是，今晚我就带他来。”
“我去山西前，太后曾经受伤，宣了唐太医去，如今唐太医在太医院中如何了？”
“上次刺客闯宫，太后受伤，按您的吩咐，唐太医在脉案上记的是惊吓过度，但唐太医私下曾对奴才说过，太后的伤是刀剑所伤，伤势颇重。”
“他定是吓死了吧。”
“太医对太后隐瞒伤势一事虽有不解，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他该知道的。照料太后的伤势也没有大的差错，太后对他很是满意，赏赐也很多，如今在太医院中他可是越发的得意了。”
“哦，官场得意之下，唐太医对你...有什么变化吗？”
“并无，唐太医曾对奴才暗示过，若无您的提拔，他绝没有今日，所以...”
“很好，我没有看错他。告诉唐太医，在太医院里好好干，有他飞黄腾达的时候。对了，你在这宫里对建宁公主有了解吗？”
“建宁公主？奴才只知这位公主是先帝留下的唯一嫡女，不仅太后娇宠，连皇上也对她宠爱有加。今年二月惠妃娘娘生了个皇子，在后宫里可是跋扈的很，几乎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了。”
“哦，皇后生有嫡子，她敢对皇后不敬？”
“可不是吗，皇后贤德，不与她计较，这惠妃就以为后宫里没人能治得了她了，一日，在御花园内和建宁公主起了争执，结果公主一状告到皇上那里，惠妃不仅丢了妃位，还被禁足了。”
卫肖想了想，道：“我记得这位惠妃之前是惠嫔吧，生了皇子被晋妃位了？”
“是，五月的时候大皇子殇了，宫里就只有两位皇子，她能不得意。”
“嗯，皇上也才十七岁，这以后的子嗣可说不准。”
“是，单从这件事上足可见皇上对建宁公主的看重。后宫里哪位主子不是巴结着这位公主。”
“建宁公主，她的封号是什么？”
“因是先帝嫡女，按例加封为固伦建宁公主。”
“这样啊，看来皇帝对这个妹妹真的不错。”
“可不是，虽说太后不是皇上生母，但孝康章皇后早逝，太后亲自照料皇上，后来孝庄文皇后也去了，就只剩下皇上与太后相依为命，建宁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儿，皇上能不疼爱有加。”
听了小毛子的话，卫肖心中暗自思量，如今太后的身份已不会被揭穿，建宁也不会被康熙厌弃，从小毛子的话来看，康熙对建宁可以说是宠溺，那么是不是说建宁的命运会就此改变呢？“你多多注意着建宁公主，她也快到择婿的年纪了，皇上如果有这个意思，你千万要留意。另外，太后那里你也帮衬着，我让她杀了博尔济吉特氏，想必尸体的处理是个大问题，你派人去帮忙，但千万别暴露身份，你别出面，若是太后问起来，就回答说是教主夫人安排的人，知道吗？”
“是，奴才记下了。”小毛子仔细记下这几件事，待烂熟于心以后才恭敬答道。
卫肖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院外宫娥高宣：“公主驾到。”
卫肖领着小毛子出去一看，原来是建宁公主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来堵人了。卫肖领着小毛子行礼，“臣参见公主。”“奴才见过公主。”
“起来吧。”建宁倒端着公主的派头，“小桂子，你倒是大胆的很，连本公主的话都敢不听。”
卫肖晃晃手掌，“臣昨日不慎受伤，皇上恩典，让臣安心养伤。”
建宁看到卫肖晃着她受伤的手掌，就想起昨日自己在布库房内丢脸的事，不由得一阵气闷，快步走进卫肖的屋子。“小桂子，你这里也太寒酸了吧。”建宁看着空旷的前室，嫌弃道。
卫肖这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当初海大富在的时候设计的，这些年卫肖也没改动。虽然建宁一副嫌弃模样，但对海大富的眼光，卫肖还是相信的。“臣的屋子只是一般太监的居所，自然比不上公主的寝殿那般富丽堂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