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夫君篡位成功后她跑路了 > 第32章 浮萍

夫君篡位成功后她跑路了 第32章 浮萍

作者:谢朝朝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2-02-07 23:00:22 来源:转码展示1

北境, 清台城。

正是大集的日子,又值秋收,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

一个身着深褐色短衫的中年男子, 乐呵呵地揣着篮子, 夹在人潮中一路东看看西看看,把集从头逛到尾,篮子里却只有半把小葱、两根矮瓜。

左手边一只卖大鹅的小摊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走过去蹲下身, 不知从哪摸出来根狗尾巴草, 隔着笼子去逗竹笼子里的大鹅。

七八只大鹅挤在一个笼里, 拥挤得很,身边的鹅兄鹅弟经常冷不丁就被抓走一只,在旁边的大树墩子上挨宰了,这些大鹅早挣扎累了,一根狗尾巴草而已,哪有力气去理?

一笼子鹅都斜眼看它, 懒怠搭理这个男子。

男子便朝摊主道:“便宜点吧, 你看你家的鹅都不活泛, 烧起来估计肉都不好嚼。”

摊主苦着脸告饶:“才从乡下打来的鹅呢, 新鲜得很,才卖十二个钱一斤。”

男子不依不饶, 还在挑鹅:“知你赚钱辛苦, 我也不还价, 十二个钱就十二个钱罢了, 你就给我按扒了毛拆洗好的斤两来算就好。”

摊主欲哭无泪。

不因旁的,只因面前这位平平无奇的男子,是镇守于此的定北大将军谭远行。

北境城中, 虽如中原其他郡县一样,有朝廷派来的官员管理,但实际上他们都要让此地的将领一头。

不为什么,只因这里打仗实在打得太多了,之乎者也在这儿就是比不过舞刀弄枪的。

这位谭将军近年来过许多次北疆,起初是作为父兄的夹带,然后便是做着个不大不小的参将,后来不知为何又回了京,最近呢,又接过了父亲的衣钵,走马上任当了大将军。

平心而论,北境百姓如今都很是认可谭远行的。

一来他来了之后,战事确实少了,二来就是他处尊居显,是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可偏就一点架子都没有,处置完军务后,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挎个篮子到处买菜。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他还极抠门,买菜时酷爱讨价还价,买根葱头都要绕两头大蒜。

所以清台城的百姓对这位谭将军的感情也很复杂。

眼下摊主便如是,谭远行同他掰扯半天,最后摊主还是心一横,道:“算了,看在您是大将军的份上,这生意我做了。”

谭远行笑得沧桑的眼都眯了起来,他说:“多谢啊,我买半只。”

“半只?您买半只,那我剩下半只卖给谁啊!”

谭远行一摆手,自来熟地蹲在了摊主旁边:“没事,我今日无事,等另一个也买半只的人来便好。”

于是,定北大将军当真喝了小半日冷风,最后开开心心地买了半只鹅走了。

他乐颠颠地走回将军府,把半边鹅交给下人,说:“这可是老鹅,一定要炖得透透的,晚上我要请夫人一起吃。”

厨子接过,下去忙去了。

而他的亲信侍卫吴吉来报:“禀将军,刚抓到一起想混进城中的流寇。”

谭远行一手的鹅腥味儿,正在用胰子净手:“流寇而已,杀了便是,巴巴地来同我说作甚啊?”

吴吉低着头:“这伙流寇的头目说,他是三皇子李文硕,让我们放了他。属下核对了通缉令上的画像,确有七八分相似。”

谭远行听到这,亦不觉稀奇,他懒得寻布巾,直接在自己腰间揩干了手:“哪来的三皇子?现在只有庶人李文硕。管他是不是呢,把他底下人杀了,把他捆巴捆巴押解回京吧,陛下那还能兴许还能记我一功。”

吴吉挠了挠头,又道:“可是他求着要见将军,说……要来投奔您。”

谭远行停住了动作,眼中隐隐透出一丝精光:“有点意思,你把他关到哪儿了?”

吴吉会意:“就在咱将军府的地牢,属下这就带您去。”

一阵风萧萧而过,枝头摇摇欲坠的黄叶应风而下,正巧飘在了谭远行的肩头。

他抬手将它掸开来,很快便把手又揣回袖子里:“今年可比去年冷太多了……”

地牢里更冷了,两个牢头趁着没人,正窝在墙角分饮一杯烧刀子暖身子,见大将军来,急忙站起:“参见大将军——”

没待他们反应过来,谭远行已从他们身边走过,顺手把一个牢头怀里的酒壶给拿走了。

他极不讲究地就着还没来得及盖上的酒壶啜饮一口,抛下句话:“喝酒误事,下次让我逮着,可没这么轻巧。”

地牢深处,囚着被抓来的李文硕一行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受什么罪,人也还算精神。

让谭远行微微惊讶的是,其中竟还有个女子。

见抓他们来的那个吴吉恭谨地跟在此人身后,再加上他生得极肖谭松,李文硕一眼便知道了他是谭远行。

李文硕猝然站起身,他单手紧握住铁栏杆:“你可是谭远行?”

谭远行呵呵一笑,“是啊,正是在下。”

他从吴吉手中接过钥匙,亲自打开了牢门,却不是放他出来,而是把自己放了进去。

他拍拍李文硕的肩膀,道:“来,坐,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极其自然地盘腿坐在了稻草上,李文硕神情怪异地也坐了下来。

谭远行甚至把酒壶递到了李文硕手边:“相逢即是缘,来,喝一口再说。”

李文硕是被关的那个人,自然没有这么闲适,同城外的人断联许久,他已是焦急:“谭将军,我此来,并不是来同你饮酒的。”

谭远行连眉毛都不曾抬一下,见李文硕不喝,自己又仰头嘬了一口:“那真是奇也怪哉,除却喝酒,还能有何事来找我?”

李文硕受不了他一直吊着自己,直道:“谭将军,头上永远悬着剑的感觉,不好受吧?”

谭远行的眼中半点波澜也无,他说:“我府里还炖着鹅,没闲扯的功夫。”

莫名其妙来了个鹅,李文硕一头雾水,只继续道:“谭将军应该知道,京中老将军被圈禁的事情。”

“知道又如何?”谭远行又喝了一口烧刀子,他酒量并不太好,脸已经有些上头了:“不过是我手下一个小头头吃里扒外,才引得圣上猜疑,我早斩了他的脑袋,解除了误会。”

“莫须有的罪说加便加,谭将军真的不会不甘心吗?”李文硕反问:“如果将军扶本王上位,日后将军便是胤朝第一异姓王。”

像是听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谭远行拊掌大笑,可不过片刻便收了笑,被风霜淬炼出的如剑目光射向了李文硕。

“你的小命且在我一念之间,别卖关子了,直说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条件吧。”谭远行眼中精光忽闪:“说得我动心了,或许我就愿意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这老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李文硕便道:“城外尚有精锐近千……”

谭远行打断了他:“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就不要说与我听了。”

见李文硕不再言语,谭远行似乎觉得无趣,丢下喝空了的酒壶,站起身,就要走出这座牢房。

李文硕忽而急道:“等等,我还有一个东西,谭将军定会心动。”

谭远行锁门的手停住了。

因为李文硕所言,确确实实让他心动了。

“吴吉,带贵客去最好的客房小住。”他说。

——

晚膳后,李文演带着太医院的院判陈九生一起来了坤宁宫。

周妙宛静静地将手搁在脉枕上,等着陈九生的诊断。

这是太医院年纪最长、资历最深的太医了,先帝还未登基时,他便在宫中做太医。

风风雨雨数十年下来,除却一手医术,更厉害的便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轻易绝不显露情绪。

而此刻,陈九生把脉把着把着,眉头却极明显地越蹙越紧,连一旁的李文演都看得出来。

他不由有些怒意:“如何?皇后身体可有大碍?”

陈九生一个哆嗦,啪嗒就跪在了地上,花白的八字胡一颤一颤:“禀皇上,娘娘她气血不调,气滞血瘀,脉间不知为何,有极明显的阻滞之感。”

周妙宛心道,当然阻滞了,那么多针还埋在她穴道里呢。

李文演皱了眉:“是为何故?”

他没看陈九生,而是偏过头去看周妙宛。

似乎是听得自己身体不佳,她的神情很是忧郁。

陈九生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气滞血瘀的原因比较多,有情绪郁结所致,亦有受惊受寒所致。敢问娘娘,最近可会经常做梦、夜半惊厥?”

周妙宛便捏起嗓子,状似柔弱道:“时常有吧,恐怕是因为前段时间……受了惊吓。”

陈九生脑门上汗更多了。

苍天啊,他真的能活到告老还乡吗?

然而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极为冷静道:“此疾调养为要,臣为娘娘开一剂药方。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少忧少思。”

李文演问他:“朕问你,皇后如今的身体可有孕否?”

气血这样淤堵下去,只怕命都要没,遑论有孕?

可是陈九生着实没什么医德,他掐着日子,今年年前便要离宫返乡,可不愿再诊出什么贵人的大病再把自己困在宫里。

于是他振振有词道:“且看后面的调养呢,不过皇后娘娘身子弱,孕事上难免艰难。”

李文演知道,宫中太医轻易不下定论,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只怕她确实难有子嗣。

陈九生退下后,周妙宛神情仍怔怔的,他只道她是为方才太医的诊断而悲伤,自然而然地揽她入怀,温声安慰道:“无妨,天下医术高超的人何其多,不必为此担心。”

周妙宛确实悲伤,可并不是为了这个。

姜向晴说了,这些金针一年内便要取出,否则就会危及性命。

一年内,纵使谭家的事情能够平息,李文演也不会放她走了,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从这重重宫殿里逃出去。

未免难于登天。

她叹气,可这口气落在李文演眼中便是另一番意思。

搂住她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李文演说:“是朕不好,前日里不应该吓你。”

又来了。

他又来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把戏了。

周妙宛心里实在厌倦,可并不想激怒这个疯子,以免他再做出什么疯事来,到时候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于是,她只浅浅叹息,随后说:“臣妾害怕,害怕哪日真的有孕,陛下还是会赐臣妾一碗堕胎药。”

李文演把她的手团在自己的心口,道:“不会的,先前也是形势所迫。如今天下大安,朕只待皇后为朕诞下一个嫡子。”

周妙宛都不知作何感想了。

这个人的莫名其妙的深情和占有欲真是比草还要轻贱。

可再冷血的人,心口也是热的,她手指微动,没有抗拒他的紧握。

不多时,宫人们便按陈九生的药方煎好了汤药。

凝夏端了药来,她低垂眉眼,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着地面,可余光还是瞥见了周妙宛别扭的情态。

她整个人虽窝在皇帝怀中,一只手还被他抓了去,可另一只手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紧握成拳。

而皇帝显然未觉,他似乎很是沉迷于怀中熨人的暖意,见药来了,他让凝夏端到他手边的小几上。

药是已经吹凉到正温热的程度,应该这时喝。

李文演空出来一只手,拿起瓷勺子舀起一勺药汁儿凑到周妙宛唇边:“来,朕喂你喝药。”

她顺着他的心意,勉强喝了一口便演不下去了。

药苦得她舌根都发麻,这苦药汁子一口一口喂,可不是甜蜜而是酷刑。

她挣开他的小臂,自己探手过去把药端了过来,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李文演饶有兴趣地看她喝药,最后竟道:“看来皇后,也等不及养好身体,为朕诞育子嗣了。”

周妙宛不说话,她端着茶缸子漱了好一会儿口,又捡来一块红豆馅儿的打糕送入嘴中。

李文演难得见她有爱吃的东西,说道:“你若喜欢,以后朕日日让他们做。”

周妙宛吃了一块便丢开了:“称不上多喜欢,陛下不必劳心。”

到夜里,李文演留宿在来坤宁宫。

自打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戳破后,他每夜都要同周妙宛睡在一处,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要把她留在自己枕边。

他甚至连枕头都命人撤了一个,让周妙宛不得不跟他躺得亲密。

今夜,李文演看起来颇有兴致。

他说:“皇后都等不及为朕延绵后嗣了,朕如何能不顺了你的心意?”

周妙宛默默听着他自欺欺人,并不推拒,可也并不轻易依从了他,毕竟她还要在这个男人手下讨生活,她没有必要用那么高的耻感苛求自己,逼得自己内心不痛快。

只当是一场旖旎情梦,有何不可?

情动之时,她朱唇轻启,绯红色晕开在饱满柔和的脸颊,犹如春风启蕊、杏露枝头,伏在她颈侧的男人低下了头,轻嗅掌中这一片馥郁兰香。

绣在她小衣领口的缠枝葡萄早散乱得不成样子,露出羊脂玉似的细腻腠理。

指尖顺着连缀着紫衣葡萄的藤蔓缓缓滑过,他伏在她耳旁悄声道:“皇后肌肤通透,朕观之犹胜观音手上的净瓶。”

“臣妾不喜欢被比作死物,”她说。

他忽然收回了触碰的指尖,抬手将她偏向了一侧的脸捧了过来,正对着他,“这种时候,皇后应该看着朕的眼睛。”

周妙宛真的很讨厌被他拿捏在手心的感觉,她微微垂眸,掩去不该出现在此时的晦暗之色,她问:“陛下可知,臣妾觉得自己最像什么?”

“让朕猜猜,是芙蓉呢,还是青竹?”

她姣好的面庞上漾起一丝浅笑,同颊上的那抹飞红相映成趣,分明是李文演再熟悉不过的一副皮囊,他却不由自主地被她所牵引,直往下坠。

“泛泛江汉萍,漂泊永无根,”她指尖重重地点在他的额头:“臣妾觉得,自己就好似浮萍,遂水而流。”

他忽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不,哪怕你是浮萍,也终究会停在朕的掌心。”

适时,她开口问话,语气中满是惆怅:“是啊,臣妾如今,也只能停在您的掌心了。不知您想给臣妾看的真相,又要待何时呢?”

果然,她的温柔背后永远有软刀子藏着,李文演并不意外。

“好戏才开场,皇后莫急。”

情真或意假又何妨?她现在也只能伏在他的肩上。

可不知为何,纵然她在他面前曲意逢迎甚至于讨好低头,他心中也还是不安。

她如今只是他的笼中雀,可他却发自心底地害怕,害怕终有一日,这只雀鸟会啄开铁丝笼,头也不回地飞走。

想及此,他手上愈发用力,就好像要把她深深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好再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猜猜我是什么植物?

狗男人:芙蓉?青竹?

小周:不,爷是你的坟头草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图样图森破2.0、瑞士卷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