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 第9章 爱慕

点上几个招牌菜，再来壶小酒，虽然尝不到味道，不过借此回忆也算别有意境吧，毕竟普通人可没办法滴水不沾。

本就没有多少客人，这一番作态更显得莫轻羽鹤立鸡群，格外显眼。

吃过饭，逛过街，再慢悠悠的溜达回府，除了偶尔会换个地方潇洒吃饭以外，一连好几天，莫轻羽都保持了相同的作息。

方府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后却小动作不断，大半的探子倾巢而出，无非就是莫家背后有没有高人，莫轻羽近日有何变化，及莫家最近有何动作等等。

再三确定莫家即使知道是他们做的，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之后，方昇就打算实行早已打算好的计划。

有一就有二，找好莫轻羽四处闲晃的时间，派出了秘密军队的五名高手，上次是他大意了，这次人数虽少，但身手是一等一的，就不信了，这次还解决不了一个小小的莫轻羽。

他们先用多种暗器暗杀，例如箭矢、毒药、失足受伤等等手段越没有任何作用，最后暗杀不行那就只能明杀了。

没有拿到莫轻羽在夜间出门情报，莫家又守备森严，那就只能在白天动手了，恰好目标也在疑惑近日为何如此倒霉，还找了片小竹林散散心，是不远，外围的小贩也很多，对于他们来说也容易了许多。

莫轻羽一进入竹林，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动手了，他们本身也不相信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有什么威胁，想着几招将他了结后就回去复命，不料居然还出现了个拦路虎。

何瑶本像常日那样准备下山回家，却没想到在寺庙小道旁的竹林里听到打斗的声响，她自认为一个人流亡至今，还是有两下的，更何况那人她还认识，更看不得被人欺负。

那几个蒙面的人对那人处处下死手，而那人也只能险而又险地躲过，看也知道很厉害，根本打不过，不过只要那人肯配合他，逃过这一劫还是可以的。

她用绑竹篮的绳子同时绑住了几根柱子，营造出声势浩大的样子，趁那几个蒙面人一不注意赶紧拉着人跑了。

主意不错，不过那几个也是受过训练的，运用功夫很快重新拦在了莫轻羽与何瑶面前，对于自己一时大意差点让人跑了很是愤怒，五人很快围住他们，让他们插翅难逃。

何瑶从未握过如此冰冷的手，令人不禁的打个冷颤，但这种危急时刻又不好将手甩开，只好忍着冷意继续握着，警戒着周围。

莫轻羽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有她在，他的计划也没法实施，得想个办法。

蒙面人招招致命，趁着他们挥剑袭来，把何瑶往旁边一推，让她一不小心撞在石头上昏过去，少去一个目标，所有的攻击全都朝他招呼过来，也方便了他。

周身的怨气全数释出，弥漫在蒙面人面前，而后伴随着他们的呼吸被逐渐吸收，动作也迅速地慢了下来直至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这个量的怨气可就不仅仅是噩梦缠身那么简单，这几个人可要带回去好好审问，当做‘证据’供起来。

示意扮作小贩们的莫家护卫们将人抬走，好好地关押，接下来，这位姑娘该怎么办呢？！

计划里可没有这位姑娘的出现，又不好把她丢在这里，万一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将她安置在客房里，审问那边没有他多半是没办法进行下去，只好先召来家仆看护，自己先去那关押蒙面人的柴房。

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没有专门的房间，柴房本来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五个彪形大汉挤在这一隅之地，真是令人无从下脚。

莫霄阳和莫重风一接到消息，便早早地等着了，一下子又挤了三个人，更显得地方逼仄。

把大部分的怨气从这些蒙面人体内取回，令他们从昏迷中苏醒，哦，还得再加上一层防护，听闻这种豢养的暗杀者向来死不开口，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果不其然，这些人一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受制于人，眼里萌生死志，就想一死了之以掩盖背后的主谋。

控制住他们的动作，使他们都无法动弹，真有这个想法就真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了。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看到这种非人之力，还是有着些许的震惊，这种力量也在告诉他们，弟弟莫轻羽已经和他们不同了。

莫霄阳和莫重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满满的痛惜，看到莫轻羽已经收起动作，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赶紧整理好各自神色，他们可不想在弟弟的心理刺上一刀。

“大哥，二哥，接下来该怎么处置他们？”

“没事，他们不交代也没有关系，他们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据，是吧、大哥。”

“嗯，带晚些的时候把这几个人带上去，皇帝自会派人去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

莫霄阳虽为官不久，也摸清了历代皇帝都会有的毛病，多疑，只要在他心里埋下一个种子，接下来就会日益壮大，除非方家自己消去这个嫌疑，现在，他要打方家一个措手不及。

隔天一早，换上官服，趁着朝会，可以带人去告状了。

待莫轻羽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何瑶已经醒来很久了，她静坐在门外不远处的石椅上，眼神幽怨的盯着来人。

“抱歉，姑娘，让你受惊了，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家”。莫轻羽递给她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小锦囊，鼓鼓囊囊的，凭这分量就知道里面装着不少银子。

“我没想要你的钱，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知道，但就凭姑娘善心冲出来救我，不论结果如何，这都是你应得的”。

何瑶颇有些羞郝，虽不知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也不会多问，只是帮不上忙还白得这么多银子，真是受之有愧。

“那好吧，我也不会得寸进尺，与你相要挟什么，只不过交换个名字总可以吧”。自己推测是可以知道他到底是莫府的哪一位公子，但终归比不过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交换就交换吧，只要自己避着点，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莫家，莫轻羽”。

“何瑶”。

院子里的桂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散落在院子四周，何瑶嫣然一笑，女孩子总是喜欢美丽的事物，无法自拔。

听着有人来了，看来是莫轻羽派来送自己回家的人，“那好，我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见！”

莫轻羽没有应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轻快的，像只小蝴蝶似的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日子又变回了原本的平淡，几日过去，宫里才传来消息，说方家豢养私兵，意图谋反，主谋者们全部斩首示众，家眷奴仆们处以流放，至于那些私兵也都秘密处决掉，养不熟的狗没有必要放在身边随时提防。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莫轻羽开始整日整日的待在外面，除非哪日兴致来了才回家一趟，可也住两三天就又开始往外跑了。

其实他也没有去哪儿，只是在城外选了一个地处优良，有山有水的地方，搭了一个小院子，在那里住了下来。

兄长们虽不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但疼爱的弟弟突然这么做想必有他自己的理由，只希望他过得开心。

他开始学习如何独自生活，砍柴，洗衣，做饭等等，刚开始的确很辛苦，后来慢慢习惯就好了，他减少了出现在他人眼中的频率，偶尔想那灯火辉煌的人世了，才下山采买点东西。

穿上寻常人家的粗布麻衣，带顶斗笠，莫轻羽将需要的东西买好，最后在莫府周围晃了几圈，确定没有什么事就要离开了。

“莫轻羽，轻羽，你等等”。

等了好几天，才终于看到人，何瑶就得自己真的太不容易了，自那日离开后莫轻羽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前来询问情况又被告知他早已离家许久了，不信他会放下自己的家人，便闲来时就过来看看，撞见过看回来一两次，却都没有抓到人，好不容易再遇见了，就不可能放走了。

莫轻羽拉低斗笠，步履匆匆，想要再次避开她，这次却如何都没有成功了。

何瑶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确信眼前这人就是他要找的莫轻羽。

放下手里的菜篮子，莫轻羽无奈的回过身，道“好吧，何姑娘，找我有何事啊？”

“我来这找你几次，管事的次次和我说你出门了，不在家，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或许是寺前的惊鸿一瞥，何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在意这个人，让她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来找他，但不妨她的心让她去了解这个人，去为他做些什么。

“何姑娘，你不必知道这些，也不必再来，我们成不了朋友，你回去吧。”

“你，你怎么这样，看你苍白的脸色就知道生病了，还不好好养着，到处跑，我关心你也不行吗？”

“第一，我没病，第二，我不想不相干的人来过问我的事，明白吗？”

说实话，他最不愿意的就是伤了女孩子的心，通常他会更委婉一些，可如今不留一丝余地或许对双方更好吧。

不相干的人，他居然说她是不相干的人，满腔的委屈郁积在心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不愿朝他发泄，何瑶伤心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