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漆黑一片,男人已是如狼似虎地啃咬上去了。女子虽中了迷药,却仍有微弱哭闹声,但那有气无力的抗拒更成了欲拒还迎的撩‖拨,惹地薛瑞更是粗‖喘阵阵。
很快,屋内便尽是令人难耐的低‖喘声。
却不成想,床底竟是躲了一个人!
一身朱色薄寝衣的少女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微微睁大,浑身僵硬地躺在地上,却不是旁人,正是那此刻本应躺在床上任人凌辱的长乐郡主!
...果然。
若不是她长了个心眼,忽觉今夜这安神汤闻起来似乎不对,以银针试之,却已变黑!
彼时她决定静观其变,命小翠偷偷将那碗药倒进了别人杯中。而那此刻正被施暴的女子,正是丫鬟素鹃!
赵姨娘果然歹毒,竟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头顶床木剧烈摇晃着,掉下木屑灰尘来,令人想要咳嗽。
她正暗自忖度该如何寻机会出去,因为耳朵贴着地板,却忽然听到一阵极轻脚步声。很快,她眼前便赫然出现了一双黑靴。
孟眉眼瞳一缩,还没反应过来,那人身法极其灵活,竟也一个猫腰滚到了床底。一切发生地悄无声息,以至那正挥汗如雨的薛瑞根本没注意到。
“……!”
眼睁睁见到那黑影朝她扑来,孟眉本就紧绷着的脑弦彻底断了,正要惊恐张口,却被一双手猛地捂住了嘴。
“...嘘。”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清冷低音。
尽管只是一个气音,孟眉却已豁然睁大双眼...是沈景秋!
怎么是他?!
孟眉心乱如麻,挣扎着扭过脸去,恰好对上青年一双幽幽漆黑凤目。
瞬间无数问号在脑内炸开,但有一件事她可以确定: 他若再不松手,她就要憋死了……
僵持良久,孟眉无奈眨眼,无声动了动唇,示意自己不会喊的。
手心被少女软唇轻轻触动,沈景秋手亦是一僵,继而稍稍松了松手,但仍然没有松开。
于是在漫长到折磨的时间里,她的后背就那么紧贴在青年胸前,她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薄寝衣,他的手臂束紧在她腰前。孟眉浑身僵硬,同时敏锐地察觉到沈景秋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人可谓是听了场活春‖宫,不可谓不煎熬。
知道那薛瑞终于尽了兴,心满意足地憨憨睡去,青年那条紧揽在她腰前的修长手臂才终于动了动,继而拥着她径直从床底滚出。
终于溜出屋子,月色赫然洒落,浑身仅一件朱色寝衣的少女身躯娇小,经过方才一番“床‖底挣扎”,已然香‖肩半露,愈发显得...有伤风化。
不远处隐有脚步声传来。
青年面色一僵,低头径直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飞身躲到水池小亭后。
就在那一刻,孟眉忽然注意到他手里似乎握着一样物事,但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猛地摁倒在地。池边有几株桃树,她登时便躺在了大片枯萎桃花上。那物事只在她眼前一花,就被他重新塞回袖中。
...虎符!竟是当朝大司马的虎符!
果然这沈景秋今夜就是来趁机浑水摸鱼的吧!这样说来,她今夜横遭此祸,他也早就知道吗?
“奇怪…刚刚还听见有脚步声来着。”提着灯笼的下人疑惑道。
“不对!肯定有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孟眉心急如焚,那压在她身上的青年却已快她一步,一个翻身就揽着她无声无息下了水。
“......!”
孟眉差点呛死,内心骂了他祖宗八百六十遍。
整个人沉入幽深池底,一切观感也都模糊了,只能听见头顶有人经过的朦胧脚步声,她静静在池底微微睁眼向上望着。
夜风忽起,吹落一树桃花。
大片落花无声地轰然坠落,铺满一池寒水。
下人们依然在附近搜寻。
她喉咙轻轻抽动一下,终于将最后的气也都轻吐了出去。
忽有冰冷薄唇猛地印了上来。
孟眉豁然睁大双眼!
却在沈景秋细长漆黑双眸里看到了自己惊骇至极的脸,她猝不及防就想推开他,却被他狠狠压在身下。满池的桃花,遮住了一切光,竟映得青年一张俊美苍白面孔好似燃烧的火,他的薄唇那样冰凉,可那气息却猛然炙热滚烫起来!
...不,他根本不是在给她渡气!
那屋里点了迷情香!
电光火石间,孟眉猛然惊觉。
她拼命去推他,却被他彻底狠狠压制住,另一只手却顺着她的腰一路向下滑去。贝齿碰撞,唇间淡淡铁锈味蔓延开来,他顺着她的唇一路吻到脖颈深处,另一只手终于猛地抽出她的发簪,瞬间少女满头青丝泼墨般飘散在水里。
却是往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划了一道!
血丝很快从他的手腕飘出,打着旋融进池水。
硬生生凭着刺痛,他终于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
猛地浮出水面,孟眉深吸了一口气。
二人已是浑身湿透,年轻的世子一身漆黑夜行深衣紧紧贴在身上,更显清瘦修长身材,濡湿的漆黑长发垂下,冰凉水珠顺着侧脸缓慢流下,一张俊美面庞格外苍白。
死寂片刻。
“...今夜郡主若想再回隐棠阁,必是不可能了。”沈景秋移开视线,用异常僵硬的声音道:“不若回本世子殿中,本世子自会庇护郡主安全。”
* * *
“...郡主——”
次日,清早,隐棠阁内。
青衣少女端坐于铜镜前,水珠顺着她的侧脸滴滴坠落,落入暗金色的水盆里,一张漠然脸庞的倒影骤然破碎起来。
“伺候我梳发。”她淡淡开口。
“...是。”小翠低头为她戴上一对琉璃珠耳坠,低声道:“国公大人找您。”
“急什么?等我吃完饭。”
一顿早膳可谓吃得细水长流,被婢女扶着终于翩翩驾到国公府大堂。大堂已是死寂。
“…郡,郡主。”那跪在地上的赵姨娘瞥了她一眼,浑身一抖,又飞快低下头去。
赵姨娘强自镇定道:“…都,都是妾身管教无方!竟养出这般贱婢来!那婢女竟敢下迷药勾引大司马贵公子,已被妾身杖毙!”
大堂鸦雀无声,赵姨娘浑身抖如筛糠。
“到底怎么一回事!”沈昌翰铁青着脸拍桌,“你说!”
被冷不丁点到名的却是一直垂手低头独立于一旁的青年。
“回父亲大人,今早景秋正于前庭练剑,下人便忽然急匆匆前来禀报,说是昨夜便听见隐棠阁似有异动,这才一大早便去查看。”沈景秋微微蹙眉,停顿一瞬,“谁知这一看,就刚好看到……如此污秽之景!”
…他定是故意的!赵姨娘咬牙。
孟眉必定早就看穿了她的诡计,索性连同沈景秋将计就计,让她赵香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世子倒是装的好一副浑身不知情面孔。
“…都是那贱婢的错!”赵姨娘忽然发狠,咬牙抬眼,“却是不知,世子殿下今早为何会忽然练剑?”
穿堂风过,那一身紫檀色浮罗绢袍的青年身材更显清瘦,似是受了昨夜风寒,一张俊美面孔都有些苍白。
闻言他掩唇轻咳两声,蹙眉不解道:“赵姨娘何处此言?三日后便是京中射弈,景秋身为镇国公世子,自然也要勤加练习才是。您若是怀疑,府内下人尽可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