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见肖乐乐的脸越来越红,后悔自己怎么一时冲动将人带到西山行宫来。如果是直接回了内城,召太医要方便许多。现在这一去一来,不知要等多久。
“余海生,安排人马上去附近医馆先找个大夫来。”江知也顾不上什么讲究了,先找个懂药理能治病的来看看,不能让肖乐乐又直接发热睡过去。
江知江肖乐乐放在软榻上。这是他按照肖乐乐的喜好定制的,宽大柔软,还放了许多软枕在上面。
莺莺随后赶来,见着肖乐乐一脸通红的模样也吓坏了。这位小祖宗可是不病则已,一病惊人的那种。
肖乐乐一听到莺莺关切的声音,便抬手抓着她抚上自己额头手,顺着她的方向靠了过去,离开了江知的怀抱。
在离开的那一刹那,肖乐乐更难受了。
江知也难受,他的乐乐居然选择了莺莺。
肖乐乐扑到莺莺的肩上,闭着眼,艰难地说了三个字:“你出去。”
江知觉得这软绵绵的三个字比世上最锋利的刀刃更能伤人,凭什么是他要出去呢?
江知不肯,伸出双手抓住肖乐乐的双肩,想将她拉回怀里,却遭到了肖乐乐的拼死挣扎。
肖乐乐一边挣扎一边带着哭腔无助地说:“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在江知怒气正要冲上头时,却又听见肖乐乐说:“求你了,富贵。”
江知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出去就出去,出去安排一下再进来便是。
听到江知离开的脚步的,肖乐乐终于睁开了眼睛,无助地看着莺莺说:“莺莺,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好难受。”
莺莺看着她的小祖宗面色泛红,眼角含春,泪眼汪汪的模样,心里一下就想到了那些话本里描述过的场景。这,是中药了吗?
莺莺不敢多想,扶着肖乐乐,说:“娘娘,莺莺先去给你弄些冰水来好不好?”
肖乐乐用力支起自己的身子,对着莺莺点了点头。
莺莺赶紧跑出去差人找些可以食用的冰水来。
江知听到后不许,明明还发着热,要冰水来可还得了。
莺莺懒得与他解释,在她心里,九天真君都没她小祖宗大。急匆匆地说:“陛下你别管,快叫人去取来。”说完又叫人端一盆凉水来。安排完便转身进了屋,还顺便将门关上了。
江知知道莺莺是一心忠于肖乐乐的,便没与她计较,反而安排余公公赶紧去取。
行宫里本就是为了给肖乐乐享用准备的,所以宫人和物资也都充足。只是一会儿功夫,冰水、凉水都取来了。
莺莺没让送水的人进屋,接过水便又将门关上了。
江知放心不下,居然贴在门上听起了壁角。
他听到莺莺说“娘娘,来喝口冰水”,又隐隐听到拎巾子的滴水声。再之后,便又听到了肖乐乐哭着说:“莺莺,没用,我还是好难受。”
江知急着破门而入,见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的乐乐娇软无力地坐在软榻上,双手支撑着自己不倒下。而莺莺却拎着沾了水了湿巾子,扯开那娇软大宝贝的衣襟,擦着她雪白的脖颈。那扯开的衣襟之处,隐隐可见用力遮掩着两座宝山的屏障。
江知想到之前听到肖乐乐让苏嬷嬷帮她束紧一些的话,真的是束得太紧了,瞧瞧那宝山都被束成什么模样了。
“你出去!”肖乐乐抓着一个软枕向他扔来,却只是无力地扔下了软榻。
江知一下回过神来,转身将跟在他身后了余公公踢了出去,然后赶紧将被他踢坏的门虚虚掩上。
再回头一看,肖乐乐还在瞪着他,又说了一遍:“你出去!”
江知仔细一瞧,他的乐乐脸比刚才更红,那双眼若流星的美眸特别发亮,正发着红,含着泪,媚眼如丝地瞧着他,与她话里表达的意思完全相反。
江知很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一夜他喝了贾贵人送来的陈皮味的煲汤后,差不多也是这样吧。
他很生气,居然有人敢动他的乐乐。
可他又来不及生气,因为江小知被肖乐乐的眼神唤醒了,江小知想要站起来。
江知一步步向肖乐乐靠近。肖乐乐见他如此,一边哭一边说:“别过来,富贵,求你了,出去。”
这次江知没听她的话,上前拿过莺莺手上的巾子,看着肖乐乐泪盈盈的双眼,却对着莺莺说:“你出去。”
莺莺不肯,她只听她的小祖宗的。却见肖乐乐无力地不自觉地靠向了站在她旁边的皇帝身上,一靠上还似松了一口气般,只是嘴上还死犟死犟地说:“富贵,你离我远些。”
见此,莺莺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若出去,她的小祖宗一定会被吃得干干净净;可她不出去,在这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眼看着人越来越难受。
最终,莺莺还是选择了出去。倒不是因为来自帝王的压力,而是她记起了她家娘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男女之事,也不见得定是女子吃亏。想想那出力的是男子,而女子不什么都不用做,算得上是躺赢了。
当时她还追问了她家娘娘是输赢的赢,还是别的。
莺莺出门时轻轻带上了房门,看着软塌塌地靠在江知身上的肖乐乐,她在心里默默地祝了一声快乐。
江知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将江小知的苏醒扼杀在萌芽之中。
若没发生昨日的事,他与肖乐乐之间没有隔阂地开心来到此处,遇到这种情况,他还会给江小知打一支兴奋剂,誓要嗨足三天三夜。
可昨日的问题还没解决,肖乐乐的心他都没有讨到,若是现在趁人之危,暂得了一时爽快,但只怕事后更是讨不到半点好处了。
江知坐在肖乐乐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任她随意贴近,以缓解一下她的不适。
受着这般需在云端却犹如在地狱折磨的江知,轻轻抚着肖乐乐的背,轻声说道:“乖,再坚持一会儿。太医马上就到。乐乐你知道合欢散能解的。再忍忍。”
肖乐乐又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些,用她的额头蹭着江知的颈部,嘤嘤地说:“还有多久,我好难受啊。”
江知感受到打不死的江小知又蹦跶了一下。哎,江小知也很难受。
虽然江小知很躁动不安,但江知是个清醒的,不光懂得克制,还在不断提升克制的能力。
但肖乐乐就不一样了。她一边嘤嘤一边蹭,五脏六腑里的火却是越来越旺。
不知是火烧到了脑子里,还是想起了关于躺赢的观点,她努力地从江知怀里钻了出来,抬手捧着江知的脸,声音又飘又绕:“富贵,你说过要还我一回的。”
要命了,这是来要江知的命的。
虽然江知想过自己的命是逃不过肖乐乐的掌控了,可没想过有这样的死法。
死就死,欠下的债必须得还,还得加倍还。
只是在还债之前,江知觉得还是要将他想好的事情先说一说,得告诉肖乐乐,他要将肖家留着给他们的儿子当助力。这不过也就是两三句话的时间,耽搁不了他还债的。
江知正要开口时,却听得余公公在外敲了敲门,说:“主子,大夫找着了。”
江知还债的行动被阻止了,他松开肖乐乐,扶她躺下,对她说:“乖,我让大夫进来瞧瞧。”说完扯了榻上的丝被将人盖好,又挪了个位置坐下挡着肖乐乐的脸,才让余海生将人带进来。
余海生是将那大夫蒙着眼带进来的。他见着陛下将人挡着见不到一丝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安排又没错。
“主子,这位大夫是在山下村边发现的。说是刚治好了村里一个中风三年和一个瞎眼十年,应该医术还行。所以那帮小子就将他请来了。”
那大夫重重地呸了一声:“有你们这样请大夫的吗?得罪大夫,你们是想将人救活动还是将人医死啊。”
这大夫说得没错。这病人的命都在大夫手上,宁可得罪亲爹也莫得罪大夫。不然接下来喝的就是孟婆汤了。
余公公没敢说,那些小兔崽子根本不是将人请来的。是抓了人家的小徒弟把人逼来的。那帮废材,只知道来硬的,听说有个神医在村子里,就直接上门带人。没想到大夫不光会救人,还会杀人,撒了一把药粉就放倒两个。若不是其中一人手段下作,抓了人家的小徒弟,只怕全都得倒下。
江知看了一眼余海生,没多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背后的人又贴着他了。
“将大夫松开。”
江知开了口,余公公赶紧取下蒙在大夫脸上的巾子。
谁知这大夫看也不看,直接便说:没得救了,准备后事,节哀顺变!
余公公这个人精一瞧,这大夫身上的傲气不似装的,是个有本事的,便赶紧说:“这位大夫,之前那些小的们不懂事,奴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那小徒儿奴已让人带去偏殿好吃好喝侍奉着。还劳烦你先看看诊,先将人治了来。之前对不住的地方,稍后你在提要求如何?”
大夫睨了余公公一眼:“你到是个会说的。那先瞧上一眼吧。你可得将我那徒儿照顾好,共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就算进了内城,我也能送你们一程。”
余公公听大夫这话,知道身份是被看穿了,也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并没有回他。
江知也没有多言,从丝被里掏出肖乐乐的手腕轻放在床边。
江还在考虑要不要取一张丝帕来盖在乐乐的手腕上,却见这位大夫,并没有把脉,而是上前一步歪了下头,瞧了瞧他身后发出嘤嘤声音的人。
“咦!”大夫又上前了一步,看了一眼后便退回了原位。
“她是住你隔壁的小寡妇么?”这位大夫的话毒得很,一个问题,把江知的人品也质疑了,把肖乐乐的老公也说死了。
江知未与他多计较,只解释说这是他家娘子。
“那你是逗我玩吗?瞧你这身子骨并不虚,反倒火旺的很。你家娘子不就是被人下了药吗?你直接给他解了便是。莫非你是心中有病,难振雄风?难怪放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一直未动。这身体上的问题我能治,要是你心中有疾,那老夫可帮不上忙了。”
这大夫不仅嘴毒,眼睛也毒得很。一眼就看出男子打扮的肖乐乐其实是个姑娘家,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只是这两人的关系,他没看懂。这男的尊贵得很,不是个说谎的人。见他对人的态度,他对家娘子也不是没有情分。可中的是春药,又不是毒药,哪用如此费力将他逼来。
两口子遇上这种事,不是应该抓住机会抓紧时间,直接上榻颠鸾倒凤,又解药又快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