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阳看他一脸便秘表情,欲言又止跟个娘们儿似得,忍不住捶了他一拳,“你有屁就放,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爱民咽了口唾沫:“你看上我媳妇儿那小表妹啦?”
周东阳点点头。
王爱民吃了一惊:“就,就见那一回就喜欢上了?”
“怎么,老子就不能一见钟情?。”周东阳反问。
王爱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关于姜甜的风言风语跟周东阳说了一遍。
周东阳的眉头越听越紧,拳头攥得嘎嘎响。
姜甜说的时候,轻描淡写,这会儿听王爱民一说,才知道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
王爱民慌了:
“东阳,你想干什么?好歹她是我小姨子,咱男人家可不兴对女人动手,我这小姨子就是从小被惯坏了,有点儿不知轻重,实际上也没啥坏心眼子,就一小屁孩儿呢。”
周东阳诧异地瞅了王爱民一眼:“谁说我要揍姜甜?”
“那你摩拳擦掌地干啥”
“我想揍你!”说话间就一拳打在王爱民肚子上。
王爱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指着周东阳控诉:“你神经病呀,打我干嘛?”
“打你干嘛?” 周东阳一步步逼近他,“亏你还是我手下的兵,偏听偏信,没有真凭实据就胡说八道,你欠揍。”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丈母娘是她亲姨,还能冤枉她不成。我看你才是让她的好颜色迷了眼,执迷不悟。” 王爱民也来气了。
周东阳心说就冲你媳妇儿对姜甜那么大敌意,你丈母娘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只不过这种话不能说出来,甩下一句:
“你应该是还没听到消息,污蔑陷害甜甜的人已经被抓走坐牢了,回去告诉你丈母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他撂下话,腾!腾!腾!大步走了。
李莹莹看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跑了过来,跟周东阳走个对头,周东阳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姜甜看他回来了,不高兴地抱怨:“ 怎么那么久,赶紧走吧,这么长时间我娘该担心了。”
周东阳看她:“你就不好奇他叫我过去说了什么吗?”
姜甜不耐烦地说:“我操心那干嘛。”
周东阳:“你跟你大姨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付。”
姜甜歪头想了想,“大概是表姐嫉妒我从小比她长得好看吧。”
周东阳勾起唇角,伸手着捏了捏她小鼻子,
“以后咱还得让她妒忌你找了个好男人。”
……
“卿卿乖,乖一点,听话好不好。”
“宝贝,忍一下。”
“乖,过来。”
“又不听话了,嗯?”
“卿卿,我不准你眼里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和东西。”
“……”
姜甜猛地翻身坐起。
“哗啦!“一下扯开窗帘,目光透过格子窗看到外面老柿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追逐嬉闹着,淡青色的天幕上挂着几颗残星,天亮了。
她竟然又梦到宋逸了。
不管怎么说,周东阳至少是一个正常人,她应该知足的。
汪!汪!汪汪——
一只黄色小土狗从门帘儿底下钻进来,小黑眼珠子一瞬不瞬盯着姜甜,欢快地朝她摇尾巴。
往前扑了两步,想起昨天才挨了王桂花的打,又蔫蔫儿退后一步,嘴里呜呜地委屈着。
它是自己跟着姜甜回家的,王桂花不想养它,家里的剩饭剩菜还得给猪留着呢。
她们家穷得叮当响,钱没有,债倒是一堆,小偷瞎了眼也不会来她们家,养这么个看家护院的当摆设么。
姜甜却很喜欢,央着王桂花留下来,她之前养过一只德牧,也是捡来的,后来那人嫌她对狗比对人亲,当着她的面就要把狗了结了,她求了半天,才算留下一条狗命,被送走了。
姜甜蹲下身子,摸摸狗头,逗弄了一会儿,领着它出了屋。
王桂花正在灶屋里烧火做饭,看见了,不满地说:“一会儿没看见,咋又摸屋里去了,记吃不记打的畜生,呆会儿就给它栓个狗链子,治治它。
在王桂花的观念里,狗是绝对不能让进屋的,农村的狗身上脏着呢。
姜甜一听要给狗栓住,不乐意了,皱眉:
“这么小个玩意儿,栓它干嘛?那不比弄死它还受罪,不让进屋多训练两次就好了。”
王桂花鼻子里哼了一声,嗔怪,“别当我没看见,你偷着给它喂白面馍馍呢,咱家就没人喜欢这些玩意儿,偏你打小稀罕,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姜甜从背后搂上王桂花的脖子:“随娘呗,还能随谁。”
“去,去去去,多大个闺女了,还撒娇呢。”
“我就撒娇,我还要让娘抱我呢。” 嘴里说着,姜甜绕到王桂花身前,蹭到她怀里叽歪。
王桂花拿她没辙,又有点儿忧伤,揉了揉她后脑勺,“成天还跟个娃子似得,到了婆家可怎么好,真怕将来你受委屈。”
姜甜仰起小脸儿,眼睛直直地瞅着王桂花,“他要给我委屈受,我就和他离婚。”
王桂花忙往地上啐了几口唾沫,“呸!呸!呸!童言无忌”
她拧了姜甜肉肉的小腮帮子一把:
“净瞎胡说,今天是周家来提亲的日子,咱可不许乱说话,不吉利。——我闺女这么好看,男人疼都来不及呢。再说东阳可是个好孩子,娘眼不瞎。”
娘俩说话的功夫,饭已经做好了。
吃完饭叫姜大壮收拾着碗筷,王桂花钻进她睡觉那屋,从柜橱里摸出一束香,插到堂屋佛龛里,点燃了,虔诚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
姜甜好奇,凑上来打趣:“娘,你神神叨叨嘴里念叨啥呢,都什么年代了,早不兴你这一套了,拜了也白拜。”
把个王桂花气得,想找个针把闺女这张嘴给缝住,啥不该说,她偏说啥。
王桂花赶紧又念叨几句,请菩萨别跟小孩子计较,保佑姜甜跟周东阳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