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去讲啥子呢?”
闻清风:“就是去讲一些卫生方面的知识。xiaodiaodayacom”
阿木:“哦。你讲,我来翻译。是这个意思吧?”
木一鼓了鼓掌:“阿木老师就是不一样。一说就懂了。”
阿木:“没有问题。”
木一:“那就一言为定了哦。”
阿木:“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木一和闻清风都知道阿木老师这是在开玩笑。然后也给他开玩笑到:“讲完了请你喝酒嘛。”
阿木:“君子一言。”
木一和闻清风也来了句:“驷马难追。”
阿木:“不过这讲课和刚才你们问我的那两个词语有什么关系呢?”
木一:“当然有关系啦。是去给他们讲如何‘吃药戴套’。”
阿木一听是去讲这个,马上就说:“这个我不去。”
闻清风和木一同时瞪大了眼睛盯住阿木老师。“是那个刚才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阿木:“这个不算数。”
木一:“阿木老师,大家都是朋友。这个任务是乡党委政府交给的任务。你也是瓦拉多乡的一员。大家来找你也是信得过你,不然的话其他既懂汉语又懂彝语的老师还是有的。”
阿木:“那你去找别人讲嘛。不要来找我。”
闻清风见木一把阿木老师说气了。赶紧来圆场:“阿木老师,木一不是那个意思。他其实是想说我们都是好朋友。既然人家领导看得起我们,我们也不能拉稀摆带撒。卫生院也好,学校也好,工作都是在党委政府的领导下开展的工作。我们虽然是卫生局和教育局直接管,但是又是在瓦拉多乡的地盘上,这是双重管理,许多工作还需要乡上的关心和支持。”
阿木:“闻医生,我答应你哈。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哈。如果是有些人那样儿的,打死我,我也不答应。”
木一一听这阿木老师还针对上自己了,连忙给他赔不是。“阿木老师,我说话不好听。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哈。”
阿木:“我才懒得跟你计较。”
闻清风:“那这两个词语怎么说呢?”
阿木:“避孕药就是‘阿依果啊啦卜次’。”
木一:“避孕套呢?”
阿木:“就是‘套套’啊”。
木一:“闻医生,你准备怎么讲呢?要不你先和阿木老师沟通一下,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声情并茂地把这课讲好。”
闻清风:“声情并茂个你的头。你是站到说话不嫌腰疼。你行你来讲啊!”
木一:“我不专业。你是专业的。”
闻清风:“我把白大褂借给你穿起,把口罩给你戴起。”
木一:“你就是给我化了妆,人家老乡还是知道我不是闻医生啊。”
闻清风:“阿木老师你去找支笔和找个本子来。”
阿木:“找来干啥子?”
闻清风:“我把要讲的要点写出来。我们大家商量一下怎么讲。”
阿木:“好的。”
只见阿木老师很快就把纸和笔找来了。
闻清风接过纸和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他的字写得蛮差劲儿的,实在潦草得很。
阿木:“闻医生,是不是你们医生些的字都是这样龙飞凤舞的啊?”
木一:“什么龙飞凤舞哦,完全就是鬼画桃符。”
闻清风脸红了起来,但是还是努力为自己辩解:“看病时病人都在那里等起的,又要看病,又要打针,又要捡药,又要写处方,还要写病历,什么都是在争分夺秒,那有时间慢慢地一笔一画地写啊?好多都是连笔写,简写。你懂不懂?你肯定不懂。你们认不到,我们认得到就可以了。”
阿木:“你写的这些我认起来有些吃力。要不,你念一下,我抄写一遍,这样我心里也大概知道怎么去翻译。到时候我们就按写的这个来。你讲一句,我翻译一句。”
两人一个念,一个写。很快就写好了满满两大页纸。这阿木老师不愧是老师,那字儿写得真好。只见他工工整整地写着《卫生知识要点》。
写完之后,阿木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
“闻医生啊。我觉得这个《卫生知识要点》有一个问题。”
闻清风:“什么问题啊?”
阿木:“我觉得是不是讲得太专业了一点儿。”
闻清风:“医学知识的标准讲解就是这样的啊。有什么不妥的呢?”
木一:“就是。生理卫生知识好像就是这样的呢。而且避孕套和避孕药的说明书也是写得和这个差不多。”
闻清风:“不是差不多,而是我就借鉴了人家的说明书来讲的。”
阿木:“但是这样会让一些人觉得有些难为情,甚至有些戴着有色眼镜的人还会东说西说的。”
闻清风:“那就没有办法了。你说说看,有什么好点儿的建议。”
阿木:“我建议讲得隐晦一些,含蓄一些要好一点儿。”
闻清风:“那万一人家老乡些听不懂呢,误解了呢?又不是个个都读过书的。我们面对的老乡都是基本上没有读过书的,绝大部分人汉话都说不来。如果大家都这样含含混混,遮遮掩掩,怕是这个知识就不好普及下去了。不要小看了这个问题。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成一个社会问题了。”
阿木:“你说的道理我们几个都懂,但是有些人他就不懂啊。万一引起了老乡的反感。这个戏怕就唱不下去了。”
闻清风:“那我尽量把一些敏感的词语用这个那个,这回事,那回事情,诸如此类地来代替嘛。然后你翻译的时候,按照大家通俗易懂的说法去翻译就是了。只要把那个意思表达到位了就可以了。不一定一字不差地翻译。”
阿木:“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这样想的。而且你的那些专业术语,我还真的没有办法给你翻译。不过,说实在话你讲得真的太好了。不管是如何讲卫生,还是如何避孕。都讲得很标准,很规范。我今天也才算真正地把这堂课给补上了。”
木一:“我们以前上《生理卫生》课,人家老师都是不讲的。书翻到这里就直接跳过。大家都觉得难为情,不好意思。”
闻清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你们那是不知道不讲卫生的严重性。也不知道如果染上了这方面的疾病,那不仅要承受身体痛苦,还要承受心理痛苦,那个精神压力是相当大的。而且有些疾病属于普通疾病,有些疾病就是严重的疾病了,甚至可以说是恶疾,具有传染性。不仅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别人。别人又去害别人。最后这个传染链就扩大了。”
阿木:“算了,算了,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闻清风:“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科学知识。”
阿木:“闻医生,讲稿呢,我们大概就这样定下来了。你这篇卫生知识可是一篇标准的说明文了。明天讲的时候,我们再观察群众的接受程度,如果有什么不对头的情况,我们就及时变换**。”
木一:“就是。阿木老师说得有道理。我们的目的就是一个,让老乡听明白听懂了,然后他们知道怎么办了,再把我们讲的知识,变成他们的行为习惯。这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闻清风:“你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把超生指标降下来。”
木一:“不要说得这样直白嘛。”
闻清风:“和你开玩笑的。”
木一:“我觉得光是这样讲,可能有些枯燥了。要不我们做一个道具。到时候一边讲,一边示范一哈,最后邀请一些老乡上来亲自操作一番。那样的话,可能效果要好一点儿。”
阿木:“就是,我们讲课有时都要设计一些教具。”
闻清风:“你那么会说的,你来设计嘛。”
阿木:“就是,我们一个讲,一个翻译。你还是做一些贡献,去设计个道具嘛。到时候就可以演示一哈怎么正确戴套。”
木一:“你俩太坏了。”
阿木:“我们不坏,这叫分工不同。”
闻清风:“要不你来讲,我去设计嘛。”
木一:“还是算了嘛。我设计就我设计。”
三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