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为哈打着火把提着酒的带领下,沿着村子里的小路来到了为坡家院门口。xiashucom
为哈喊了几声:“哦。为坡!”
可能是打着火把的原因吧,为坡家门口的狗居然没有叫,也没有扑上来,只是和大家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就那样僵持着。
很快屋里就有人出来了。
“嘿。为哈?”
“哦。为坡,乡上的干部来了。”
出来的人正是为坡,他听出了为哈的声音。听到为哈说乡干部来了,赶紧迎了过来,把大家迎进屋去。
进到屋里,为坡打燃打火机把一盏油灯点燃。灯光虽然昏暗,但是还是把火塘周围照亮了不少。
为哈把酒递给了为坡:“为坡,这是小徐他们打来的。”
为坡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这怎么好意思啊。你们来我家,已经是很好的了,还打起酒来。”
徐英雄:“为坡,没得啥子的哈。倒起大家干哈。”
为坡接过酒放到了火塘后面。然后把火塘里的火吹燃。
听到家里来了人,为坡的老婆孩子些都围了过来。他们虽然没有讲汉话,但是从他们微笑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欢迎徐英雄和木一。家里来了汉人客人,他们是很热情,又很高兴的。
为坡:“为哈,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啊?”
为哈刚想说话,徐英雄就接了过去。“没有什么事情哈为坡,就是今天想到你家来耍一哈。找你喝点儿酒。”
一说到喝酒,为坡赶紧让他媳嫫洗了几个木酒杯过来。然后他从柜子上面提了半壶酒出来,给每个人杯子里倒酒。倒一杯就递一杯过来。等大家都端着酒了。他也端起自己的杯酒,然后敬大家的酒。
大家相互轻轻地碰了哈杯,然后都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为坡又给大家把酒满上。然后开始说话:“小徐,这位是?”
徐英雄:“哦。这位是我们乡上新来的木一同志。木一,快敬为坡一杯酒,加深一下印象。”
木一见徐英雄喊他敬为坡的酒,赶紧端起杯子对着为坡说:“为坡你好。我叫木一,也是尔哈口的包点干部。今天很高兴来你家耍,来我敬你一杯。”
为坡也端起酒和木一碰了一哈杯,然后说到:“欢迎你哈。欢迎你来我们尔哈口做客。我们这里条件艰苦得很,不好耍。”
木一:“没有关系的。我半个月前都来过尔哈口。”
为坡望了望为哈:“哦。”
为哈:“木一前段时间跟马不棋一起下来的。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在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看了看村子,乡上有事情,他们就赶回去了。”
徐英雄:“为坡,你家今年养到有好多猪啊?”
为坡:“大大小小有十几二十个吧。”
徐英雄:“老母猪呢?”
为坡:“有两个。”
徐英雄:“哦。安逸,两个老母猪,一年怕是要下好几十个小猪儿。”
为坡:“嗯,差不多要下二三十个,死掉一些,卖掉一些,吃掉一些,剩下一些。”
徐英雄:“哇吧吧。你媳嫫瓦吉瓦。”边说边伸出大拇指。
为坡的老婆听到徐英雄赞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扭了过去。
徐英雄:“为坡,你还养得有牛啊羊啊的吧?”
为坡:“养羊子,要去放羊子,麻烦得很,我没有养。牛有三个。”
为哈马上补充到:“有一个牛快要下小牛了。”
徐英雄:“哦。安逸得很嘛。”
说完,端起酒杯就敬为坡。两人又是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
为哈见徐英雄和为坡喝酒,也端起酒和木一喝了一杯。
两杯白酒下肚,木一感觉浑身燥热,这是酒力开始上来了。因为想着今天来为坡家是有“任务”的。木一感觉拉了拉徐英雄,然后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英雄,我的酒量不得行。再这样一杯一杯地干,要不了一会儿怕就要倒下了。可不可以不干了?”
徐英雄:“今天是来说事情的。不干酒是不得行的。真干醉了也不好说事情。你把酒倒起一杯,尽量不主动去敬酒就是了。人家敬你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不干也不礼貌。干了实在不得行的话,就悄悄地出去扣来吐掉。多喝点儿水。”
有了徐英雄的“指点”。木一的心里有了些“底气”。也就放心地把酒满上。
为坡见客人这一时半会儿好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又觉得,这乡上的干部到自己家里来做客,这是给自己很大的“面子”。自己怎么也得“表示一哈”。于是也拉过妻子,在她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很快,他的妻子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四人继续围着火塘热闹地聊天喝酒。
过了一会儿,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大声地猪叫。
徐英雄:“为坡,你这是干啥子?”
为坡:“哦,小徐,没有干啥子。你们来我家做客是看得起我。也没有什么表示的,我杀个猪儿招待大家。”
徐英雄和木一都赶紧说:“这要不得,要不得。为哈,快点儿出去看看,让他们不要杀了。”
只见为哈一动不动地坐在火塘边,笑着说:“没得事的。没得事的。”
徐英雄:“为坡家条件不好,一个猪儿都是好几十块钱了。不要杀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走了。”
为坡一听徐英雄说要走了,也急了。“小徐啊,木一啊,你们看不起我是吧?”
徐英雄和木一又赶紧说到:“为坡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看不起你。要是看不起你,我们就不来你家了。”
为哈也说到:“为坡,人家小徐和木一怎么看不起你呢?他们是瓦拉多乡最好的干部。他们是怕你杀猪儿增加了负担。”
为坡:“杀个猪儿又不是好大的事情。我还有几十个猪儿,不存在的。看得起我呢就不要走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要是就这样走了,那就是“看不起”他为坡了。如果这样“闹僵”了,大家都没有了“面子”,工作肯定也就开展不下去了。
徐英雄和木一只好又坐了下去。
大家把为坡“批评”了一顿,然后又相互敬起酒来。
突然,徐英雄问了为坡一句厉害的话:“为坡,我看你家也不是没有钱交税,那你为什么拖着不交呢?”
为坡其实早就想到了,乡干部来自己家里可能是和“税”有关,但是说了半天,大家都没有说到这里来。这突然一哈又提到了。倒是愣住了。
愣了一哈的为坡,借着酒劲儿说到:“我又不是不交。只是暂时不想交。”
大家一听,觉得这个为坡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于是追问到:“为什么暂时不想交呢?怎么不积极带头交呢?”
为坡自己端起酒呷了一口,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干部些嘛才带头交啊。”
木一没有听出这话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有一些“酸溜溜”地。而徐英雄和为哈就听出问题来了。看来这个为坡对“干部”有些想法了。而且这个“干部”不是指徐英雄和木一这两位乡干部,而是指为哈这样的村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