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是不是听见了人们的哭声?你才收起了你的冰雹,开始狂风暴雨?
等你终于下累了,下够了,休息了。jiujiuzuowen
人们不约而同地往田里跑。我也跑去看看我的秧子。不幸中的万幸,我家秧母田因为施肥关起水,下的冰雹并没有把秧子伤到。只是暴雨把田都灌满了,混着冰对秧子不好,赶紧把冰水放了。但是又担心天老爷再下冰雹,也不敢放掉太多。只是可惜我的化肥了,过两天再来重新撒一点儿。
直到这时我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等我怀着轻松的心情往回走时,我听到了路上行人的哭声。才知道,有的人家的秧子已经被全部打烂了。现在补育秧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人哭他们家的油菜全部被打烂掉了,今年颗粒无收了。
油菜!哦。我的油菜。我赶紧跑起去看我的油菜。我虽然已经做好了“凶多吉少”的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幻想着,希望我家的没有被打坏。
只是,到了干田我就知道我错了。苍天之下,无人幸免。家家户户地油菜已经像被人用棍棒蹂躏过一样,惨不忍睹。
我也瘫坐在我家油菜田边失声痛哭起来了……
今年是怎么了啊?这才刚遭了冰雹。化肥就开始涨价的涨价了。而且这涨价的风波一波接着一波。仿佛就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化肥涨价”的消息还是我去还给人家赊肥料的钱才知道的。
胡豆豌豆其实长得并没有计划的好,但是今年价钱还可以,勉勉强强还是差不多有将近四百块的毛收入。除去买薄膜和包谷种子、谷种,还有“栽小秧子”,开支掉一百多块,还剩不到三百块。
这会儿油菜的收入已经化为泡影了。得赶紧把人家的钱还上。不然用没了就找不到钱还人家了。这是要失去“信用”的。
当我来到老板的门市上时,我看见他的门口挂着一块纸壳牌牌。上面写着“今日化肥价格八十五”。不对,“八十五”已经打了个“X”,旁边写着“九十二。”
老板:“木一,你来了啊。”
我赶紧把两百块钱给老板递了过去。
老板笑呵呵地说:“木一,你看你已经节约了二十四块钱了。”
我:“老板儿。咋个化肥涨得这样凶啊?都差不多涨了百分之十五了。”
老板:“今年确实不晓得怎么回事。我本来要多进点儿化肥的。见涨价了都不敢多进。你不要看到从八十涨到八十五。又从八十五涨到九十二。这个价是一天一个样。我是在九十的后面加的二。”
我:“你意思是涨价了你还是没有多赚到钱哈?”
老板:“我开始是没有赚到钱。因为进价高了,成本就高了。水涨船高。只是后面的这点儿就有点儿想头了。但是我货也不多了。”
我:“那你干脆多进点货啊。那样你就可以多赚点儿啦。”
老板:“木一啊。你想多了哈。多进点儿,万一高价进起来。价格垮下来。我不就全部砸在手里了啊?那不亏死了哦。”
我:“哦。这个也是哈。”
……
乱七八糟聊了一会儿我也就回去了。
没有想到的是,后来“化肥涨价”这个风波越演越烈。这个化肥价格就像疯了一样。从九十二块,一路涨涨涨……
九十五。
一百。
一百一十。
一天一个价,涨得让人目瞪口呆。涨得让人担惊受怕。从九十五涨到一百块的时候用了七天时间。
其实破百的时候,就已经突破人们的心里价位了。只稳了两天,价格就突破一百一十块了。这时人们已经开始疯了!大家都想方设法抢化肥,屯积化肥。经济宽裕点儿的有买了十包二十包,甚至更多的。经济差一点儿的也至少买了两三包。
人们的疯狂购买,更是对化肥价格推波助澜。
一百一十五。
一百二十。
一天的时间,价格又上去了。
一百二十五。
一百三十。
终于停下来了。
卖化肥的,有人叫苦,有人偷着乐。买化肥的没有一个不叫苦的。那些在一百以下买到化肥的悄悄偷着乐。买到一百三十块的就哭惨了。
只是不知道这疯狂的价格成全了谁。又毁灭了谁。
反正这个价格后来回落了一点儿。
先是两块两块地往下降,降到一百二十块一包。最后降到了一百一十块一包。
并一直稳住。
我一来是因为前段时间赊了两包化肥,两包磷肥,倒是没有受这涨价之害。但是许多人家却是受了害的。平时八十一包的化肥。刚涨价的时候大家是没有引起重视的。都在观望。抱着再看一看,再等一等的心态。等价格飚过一百一十块时,大家就紧张了。开始买。
你买,我买,他买,大家买。关键是还不一定买得到。那一车一车的化肥都是晚上悄悄地拉起来的。一拉到,大家就像抢什么宝贝一样,蜂拥上去,一抢而空。化肥还没有下到门市上,就在车厢里就被抢买光了。
这一抢,就把价格抢到了一百二十八块的历史最高位。
大部分人家的化肥基本上都是买在一百二十块左右,误差不超过五块。
如果有人看透了这个“机会”,又在涨价前准确把握了这个“机会”。按一包化肥八十的进价。其实涨价前的进价成本听说应该在七十左右。如果量足够大,价格还会低一些。但是考虑到看到“机会”显现,需要一些时间成本。
就按八十块一包进,一百一十五块一包出。一包净利润三十五块,一吨是二十五包,成本两千块,利润八百七十五块。十吨,成本两万块,利润八千七百五十块。一百吨,成本二十万块,利润八万七千五百块……真是不可细算。越算越恐怖,越算越害怕!
由于冰雹是天灾。大家也只能骂骂老天不长眼。但是化肥涨价就是**了。只是一个个普通老百姓能够有什么办法呢?既不能够不买,还要想办法争先恐后地去买。
日子还是要过。大家把打烂了的油菜直接砍烂在田里。请牛师傅些把田犁好,提前把田埂糊好,把水放起。就准备要开始“栽大秧子”了。
由于不少人的“小秧子”也被冰雹打死了。所以就出现了“偷秧子”的情况。
这是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我们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为了防止大秧子被人偷了。
开始有人在自家秧母田边搭起了“草棚棚儿”,开始“守秧子”。这也是一个“破天荒”的事情。
我一个人守不起,也没有材料。就去和文英幺婶家商量。打算我们合起出材料出人。就搭一个棚子,每天晚出一个人去守。这样大家轮流起来要好点儿。不然天天熬夜,一个人实在是熬不下去。
我的想法和文英幺婶的想法不谋而合。文英幺婶又去联合了三家人。这样我们大家就一家出一根木棒条子。扛到田里,搭在我家的胡豆厢上。人字型的草棚棚儿。底部用两长两短四段木棒搭成个长方形,用铁丝拧紧。两头再用两根短木棒绑起铁丝斜搭成人字型,在两个人头上搭一根长木头,全部用铁丝,绑起,用老虎钳拧紧。然后再用长竹筒在底部木头上搭成简易的“床底”,在上面铺上干谷草就是“床”了。然后继续用竹笆笆盖在人字型上。为了防雨淋漏进来,再在竹笆笆上盖上几层育小秧子的废旧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