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沨无奈地指出:“今天初二了。”
段景尘却含糊过去:“我们吹蜡烛!”
他应该是真的醉了,于沨也不想计较这些。
生日其实是昨天,也就是昨天的段景尘跟他表了白,捧着一大捧玫瑰花,说想了很久,喜欢他,问他接不接受。
没有预告,于沨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段景尘的对他有过这种心思,场面唐突,于沨如遭雷劈,他直直地看着眼前表白的人——不是女孩儿,连人都不是,是几百岁的邪祟!
他活得这短短二十几年,不过是人家生命长河里的一艘小船。
人鬼尚且殊途,何况他与段景尘。
常常张弛有度、温润有礼的于沨在那天拒绝得很干脆,除了“不”字,多一句话都没说,段景尘当场就犹如霜打了的茄子叶,走得十分狼狈。
事情刚刚过去一天,于沨虽然尴尬,但和段景尘相识太久,于沨不想把这段关系闹僵。
他看着眼前的蛋糕烛火,用气一吹,灭了,随后轻声道:“谢谢,不早了,回吧,我送你。”
恰到分寸的礼貌与友好,语气温柔,是催促的话,却不冷漠。
这些都是于沨的好,而段景尘却不领情,置若罔闻地切起蛋糕来:“你念大学之后也不常回家,在那边有钱花吗?能吃到蛋糕吗?这个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他剜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于沨下意识后仰了一下,反应过来觉得这举动伤人,便用手接过来,蛋糕化在嘴里,没尝出什么滋味,但看段景尘很期待自己吃,就又下勺剜了几大口。
段景尘起开新啤酒,扬起下巴,灌了自己一大口,从透绿的瓶身外缘偷看于沨吃东西的样子。
于沨吃完,用纸擦了把嘴,轻轻撤掉段景尘手里的酒瓶:“快点回去吧。”
段景尘没骨头似得瘫着,向他伸出两条胳膊:“走不动。”
于沨低头想找绿蘑偶抬他,扫了一圈没看见,估计是为了避人没进来,于沨没别的办法,只好蹲下,给段景尘揽到了背上,脸边儿呼出的热气让于沨不自在的偏过头。
走出隔间,于沨在柜台那住了脚,那位老板不知道去哪了,桌上摆着账本和二维码,段景尘倒懂他的意思,说:“我账结完了。”
于沨点头,向外走,临迈出店门又看了看柜台,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想起店老板说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诓了他。
出来的时候,马路上的路灯亮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于沨问背上的人:“你家在哪?”
段景尘指了个去往城里的方向:“那边,不远。”
马路上没有路过的车辆,三轮车也开走了,于沨只能背着段景尘沿着路边慢慢走,
但没走出多远,于沨渐渐停下了脚步。
还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身上背着个成年人走路,明明已经出了汗,但却感觉周身被一股阴气包围住,有种发自心底的寒意。
而且…太安静了,脚步带起沙石的声音都能清晰入耳。
于沨缓了缓呼吸,转过身,回看长路灯光的尽头,陈列着的白蓝彩钢房、柏油马路,在溶溶黑夜中下不动声色。
凉风吹起于沨的头发,闻着那股刺鼻的味道,他一瞬间察觉到了那股怪异感。
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没变,只是比刚才进来的时候,仿佛镀上了一层亮色。
是崭新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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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日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