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红尘客 第10章 铜陵后人落入凡尘

心态平稳的大仙急了：“你......你......你!”

“我怎么了？”端木陵野无所谓的问。

大仙憋出来的这三个字他近乎要断了气去，他像是被霜儿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

“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我死了？”

这番答非所问大仙有一点无语，“不是小少侠回答我的问题好不？”

这回端木陵野终于回答了他一个问题，可喜可贺：“不知道。”

这个小伙子完全交流不了一点，大仙在心里叹气。

“这里是何处？”端木陵野问。

“这儿......”大仙摸着胡子故作高深，“是无忧谷。”

“哦。”端木陵野垂着眼皮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那，少侠你想要些什么？”

“闭嘴。”

“嘿，你这小孩，我多说两句怎么着？”

端木陵野木着脸，没听进他说的话。

寒潭内，箫云鹤闯进洞穴深处，最里端有一面类似旋涡的镜子。

他不由自主将要踏过那片虚空，肩膀被猛地一拽。

他迅速拔出佩剑刺向身后那人，那人还未来得及说话，霜华就在那人颈侧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血顺着剑刃落下。

看清来人的脸时，箫云鹤收回剑瞠目结舌道：“师兄？”

谢清昼神情平淡，从容一笑：“师弟，不要谋害师兄哦!”

“师......师兄？”箫云鹤往后蹿了下，站稳方才看清来人。

“嗯，回去吧。”

“好。”

箫云鹤跟着谢清昼出了寒潭。

一路上没有说话，箫云鹤自顾自走着，想，寒潭里那面镜子到底通向何处，他回忆了会儿。

那洞穴深处他似乎感觉到一丝魔气，他在那里时还没太感觉得到，现在这么细细一想，是那股魔气要把他往镜子里走？

箫云鹤跟着谢清昼回了灵堂，师兄弟两个在灵堂里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后，准备去主峰，却被绊住了脚。

箫云鹤疯了似的跑到一旁的小榻上，焦急询问坐在一边的元稹：“他这是怎么回事？”

元稹忧心忡忡地，缓声道：“他被魔族之人种下魔丝。”

“魔丝？”箫云鹤手指握成拳又松开，“魔丝不过是魔族名不见经传的不入流功法，怎会？”

对于端木陵野魔丝都能被种下这种事箫云鹤头一次见，既然不解又感慨。

元稹摇摇头：“他......”

“怨念太深了罢。”

“那......”箫云鹤暗自点点头:“难怪他不爱说话。”

这是重点么？

谢清昼最近要交接门内的大小事务，没什么空闲，大多时间不是学习掌管门内的事，其余就是追查杀害柳门主的凶手。

“报——”

“怎么？”谢清昼沉下脸，“有消息了？”

那青衣男人单膝跪下，手交叠地拿着剑：“属下无能跟丢了。”

谢清昼摆摆手：“没事，起来吧。”

原来就没抱希望，现在一听心底也毫无波澜。

箫云鹤默默听着，探了探端木陵野的额头，想进入他的神识。

结果被魔气阻拦在外面，箫云鹤冲元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法子了。

不知谢清昼跟门客说了些什么，反正箫云鹤没听见，不过往后一瞥动作着实暧昧。

没辙，箫云鹤败下阵来。

端木陵野眉头紧皱。

神识里他跟大仙大眼瞪小眼。

“不是，小兄弟啊，你就真别无所求？”

“没有。”

“我才不信呢！”

端木陵野暴躁开口：“没有就是没有，也请你闭嘴。”

“哦，”大仙委屈不敢讲，这小孩不过十几岁，杀气重的很，老先生盘坐在祥云上，闭眼打坐，静心养性。

“这里是我的神识？”端木陵野忽然问。

小老头睁开一只眼睛，确定是在叫他后才说话，“是的呀。”

“你怎么在我的神识里？”他问道。

这让老先生答不上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况且他被困在这里好多年了，他出不去，进来的人呢，也出不去，他们想要让老先生成为剑灵。

为贪念所到，加入试炼，没通过的就会长久的关押在这里，逐渐消失在曼陀罗田的红雾之中，最后变成养料，消失于天地之中。

见老先生没回答他，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咂摸：“可是我非修仙之人，我怎会有神识？”

“是哎，”老先生架着云离近了些：“小兄弟，我可否窥探一下你的灵核？”

毕竟灵核是修仙的关键，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废了修仙之人，挖了灵核即可。

端木陵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反正什么也干不了，看他能探出个什么：“我又没有灵核你怎么探？”

小老头额角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动，是哦，但是这个不探一探怎知有没有。

小老头用手指触碰端木陵野额头的一瞬间，万道金光探出。

小老头愣了愣，这是......

怎么回事？

端木陵野不屑地嘲讽，语气轻佻：“探出什么了么？”

“怎么可能？”小老头大惊失色，嘴里念着什么，端木陵野没听清，但看小老头这个样子像是疯魔了。

“什么？”

“你怎么可能会有灵核？”小老头慌忙道。

端木陵野皱皱眉头，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什么？”

端木陵野心说这是什么鬼？他不修仙怎会有灵核。

显然小老头也是不信的，但是，他想要证实一点。

“小兄弟，你盘坐下来，试着运转灵力试试？”小老头说。

端木陵野一身反骨，偏不听小老头讲的话，反问：“为何？”

这次不知道是小老头今日无语的第多少回了。

得亏小老头喜好修身养性，一日忍就忍了吧。

他好脾气的解释：“小兄弟，是这样铜陵一族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端木陵野双手环着胸，肃木着脸：“未曾听闻。”

小老头继续道：“铜陵一族，自是练武的好料，修仙也有不凡天资，可是这一族在十八年前没了生迹，江湖传言，这一族是上天派来历劫的仙人，历完劫后全族返回天庭。”

说出这番话，小老头越说越觉得怪怪的，便停了下来。

端木陵野全当故事听了也不甚在意，但是对小老头讲一半就停一半有些不满，他好声好气地问，“然后呢？”

“然后......”小老头摸摸胡子，“我自然是不信的，所以......”

这段余留端木陵算是明白了，他不是很敢相信，觉得他这个猜想是天方夜谭，一边拿手指了指自己颤巍巍问：“你认为我是铜陵后人？”

这不是话本子里逆袭男主才会有的桥段么，怎会出现在他这个平平无奇的俊俏美男子身上？

说笑话呢？？！

“是啊，”小老头对端木陵野了然他的意思很是满意笑眯眯地。

“您先别笑，”端木陵野找回了他被强行刷新的大脑，有理有据思路清晰地说，“假若我真是铜陵后人，我为何没有与母亲一同回到天庭，而是留在了这儿？”

“你这小孩，脑子慢了吧！”小老头有些得意：“若非没有理由我为何会怀疑你？”

端木陵野用我就这么听着你胡诌的表情看着他。

“不要不信嘛！”小老头急了，他笔划出一根粗短的手指头：“第一嘛如果这段故事是假的，那铜陵族人去了何处？”

端木陵野听着他说述词，撇撇嘴这不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废话么，他面上毫不掩饰的‘你二货吧’：“要不，我给你鼓个掌？”

小老头对自己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讲话‘感动’端木陵野很是满意。

“其二嘛，”小老头又竖了根手指，故意停顿了一下，故作深沉的卖着关子摸胡子。

既然他卖关子端木陵野不惯着他，直接说:“其二，铜陵一族，天生灵力且身体素质极强，有的甚至可以天生拥有修仙之人穷极一生都有可能结不了的灵核，是吧？”

修仙之人，结了灵核几年，又或者十几年才能步入筑基期，可是先天灵核之人不同，他们天生就是元婴期，只是不修仙就只是空架子罢了。

“你怎么抢我词啊？？！”小老头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转念一想：“你不是说你不知晓铜陵一族，怎么对答如流的?”

“哦，”端木陵野掏掏耳朵，很是乖张，“我没听你说的话，一概说的没有。”

小老头感觉自己完全不能动弹喉口发出不了一点声音，像是石化了。

“第三呢？”端木陵野伸着懒腰。

“第三？”小老头笑傲：“小兔崽子，不知道了吧？”

“据说铜陵人，背后都有一块忘川花样式的刺青。”

忘川花？端木陵野心下一惊，他背后有一块忘川花的刺青，他不由自主地摸向后背。

“嘿嘿，”小老头眼尖，看到了这个动作，他身子向前倾，凑到端木陵野边上，眼睛放光：“小兄弟，你还真的有啊？”

端木陵野点点头不置可否，确实有，但是他有点子坏心思，不想让这欠揍小老头知道。

他假装自然地说：“没有。”

小老头又凑近了些，一边眉毛抬起，想看出端木陵野脸上的破绽，可是没有。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嗯。”

“你试试，能不能运转灵力呗，”小老头说，“又不会少块肉。”

“哦，”端木陵野盘坐下把剑轻轻一放，阖上眼，运转灵力。

运转灵力讲究道法合一，人天互通，需绝对的安静，小老头沉下气，与端木陵野一同打坐。

四处静谧，风吹动嫣红忘川花，生灵四处呼喊，欢脱跳跃。

他感受到了，一股暖流传遍浑身，他把灵力汇聚到手掌间，睁眼，一簇流光缠绕在他掌心。

这时小老头搓捻着胡子，往前探着身子，他欣喜之色露于言表：“我想的是对的！”

端木陵野观察着这簇流光，不可思议。

“我......真的是铜陵后人？”他琢磨不清，不敢再想，否定了这个猜想。

“小兄弟，”小老头拱手，“敢问你姓甚名谁？”

“端木陵野。”

“姓端木？”小老头搓胡子的手一顿。

“嗯。”端木陵野恍恍惚惚看着自己的手，回得心不在焉。

小老头琢磨着：“你原是大梁之人？”

“嗯。”

“原来如此，”他恍然。

端木陵野收回手上汇聚的灵力怔愣地问：“你知道什么了？”

“我儿时便被关在这里，”老先生说，“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到这儿来的人。”

“什么意思？”

他说的那两句话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猜恐怕也猜不着，索性端木陵野只好问。

“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

端木陵野轻轻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等他接着说下面的话。

“我祖辈与端木敖对赌，”老先生叹了声气，无奈地说：“后来我的祖父输了，“自甘成为剑灵。”

端木陵野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思考，端木敖？他好似在哪里听过，又不太记得起来了。

也是他在将军府待的时间从他记忆起堪堪只有两年，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

“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有这回事么？还是你家里人没跟你提过？”

可是他爹爹也没有剑灵啊，也许爹爹也不知道有剑灵这回事。

又很奇怪。

“老先生，您祖辈与我祖上......是何等关系，又与我祖上下了什么样的赌注？”

小老头挥挥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捆卷轴，他打开卷轴念出来：“我，方与林愿赌服输即日起成为端木敖的剑灵，吾之后人，永生永世为端木血脉之剑灵。”

“哇，就这么把他后人和我祖辈连一起了？”端木陵野啧啧称奇：“为何要下这注？那我祖辈下的注又是什么？”

老先生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接管了这份卷轴罢了。”

“哦，”端木陵野被挑起的兴致瞬间被扑灭，打着哈欠伸懒腰：“你可知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要出去嘛，”老先生想了想，“噢，你可以打破结镜，自己出去，不过事先要闯过试炼之地，把我收作剑灵。”

端木陵野不敢置信：“先生，您都可以做我阿爷了，这身子骨确定还可以作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