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侠跃跃欲试的神色告知了众人,这一次他要先出手。
终于,王大侠身子骤然一晃,人往左侧移动,随即刀向右侧劈出。一招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可凤儿没有被攻其不备。比快,少有人是她的对手。面对异常刚猛厚重的刀势,凤儿没有选择硬碰硬。她自下向上挑开了袭来的钢刀,避开与刀锋正面对抗的同时,身子如游龙般灵活飘逸地进到了王大侠的身侧。随即,凤儿左手使出铁腕金刚爪锁住了王大侠的肩头。
这是能捏碎狼骨的手腕,旁人若是被凤儿锁了肩头,纵然不是断了骨头也得束手就擒。可王大侠果真钢筋铁骨。被凤儿锁住肩头的一刻居然能岿然不动。
这一刻的沉稳,既彰显了王大侠的功底又表现出了他丰富的经验和过人的胆识。寻常人被锁住,一定会本能地想反抗挣脱。可这种情况下的反抗挣脱恰恰是适得其反的。当别人捏住你的要穴时,越挣脱越被动。王大侠经验丰富,但也没有束手就擒。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抗,却在片刻的停滞之后,脚下轻轻地向凤儿划出半步。在高度集中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可打草惊蛇。
凤儿果然被这虚步惊扰,身子微微一抖。可就是这一抖之间,凤儿手腕上自然就卸了力道,王大侠抓住了这机会,肩头下垂,从凤儿的魔爪中将肩头逃脱。
真是老奸巨猾,哦不,是神机妙算。被动的局面就被王大侠这么简简单单使诈的招数化解了。
再次相对而立时,王大侠面上涌现了狡黠的笑意。
“老头,你…”凤儿中计后恼红了小脸。提剑就欲上前拼命。
“凤儿。”看着凤儿被王大侠的小伎俩戏耍后瞬间就焦躁了,怕她失了方寸,给对手可乘之机。我急忙开口唤了她。即使对上冰冷的目光,我也毫不畏惧地吐出一句“戒骄戒躁。”
我的提醒让那只暴躁的“小豹”变得清醒。她深换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而后再次正色亮出了架势。看神色她不仅镇定了,并且开始专注了。当“豹子”开始专注了,那一定是看到了猎物,并欲猎杀之。
凤儿拥有野兽的凶悍和人的沉稳机智,勇气与智慧结合是一个卓越战将最需要的特质。
感受到了浓烈的敌意,王大侠也敛了多余的神色。虎目中泛起了煞气。高手对战可容不得半分松懈。
“啊!”随着一声嘶吼。矫健的身姿疾驰而出。鬼魅的身影推动着冰冷的寒光直逼对手。王大侠挥刀挡剑。这一次,凤儿的出剑竟是虚招。刀剑轻轻地相撞后,鬼魅的身影展现出一个飘逸的旋转,降狼剑随之改了方向。王大侠防不胜防,但终是能轻松应对虚实相间的进攻。
随后就是令人目眩的刀光剑影和叮叮当当的白刃相击之声。
我提着心观战,只有紧张,没有更紧张。紧张是因为知道战事焦灼,但我的目力却跟不上二人的出招,甚至辨不清二人的身姿。是以,我没有办法确定谁处在上风,谁处于被动。故而,我不会更紧张。
罢了罢了!既然目力不行,我索性就将眼睛闭上,反正单看身影也辨不清谁是谁?干脆以闻代观。用耳力对我而言或许更容易些。
刀剑相击的声音由最初的急促响亮渐渐地变得有节拍感。衣袂摩擦的声音也渐渐地由急变缓。我推测二人的体力大抵都在下降。
能跟得上凤儿的速度的人真的并不多,我猜测能与王大侠打得难解难分的人应该也不多。粗略算下,二人已经对上了百余招。我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王大侠和凤儿仍在酣战。只不过此时我已经能清晰地辨出二人的身影了。
只见王大侠刚猛的刀势随着体力的下降而有所减弱,但是刀势依旧老辣威猛。而凤儿的剑速也随着体力的下降而有所减缓,但是出剑依旧阴狠刁钻。
在极大的体力消耗下,双方的对战从斗勇变成了斗智。不好,看懂了战局,我突然有些心悸,比智谋,凤儿一定是处于下风的。因为昔日我也是这么对付她的。凤儿的智慧无非就是招式路数的变化,仅限于功夫之内。虽然凤儿有极强的功底,可是心智单纯。但用计的精髓在于狡诈毒辣。而王大侠可不仅如此,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百战名将。懂阵法,懂战术,懂心理。经验也相当丰富。一只精明的“老狐狸”。王大侠若是给凤儿布局下套,那一定是比我要阴险百倍的。凤儿与我拆招尚且处处吃亏,又怎么能应付得来王大侠的狡诈?
我的担心比想象中来得更快,眼前的王大侠开始给凤儿下套了。他以声东击西作为抛砖引玉,将凤儿引导到他所预期的方向。而后快速寻找凤儿的弱点,随后以猛烈的攻势集中攻击其弱点。
好阴险狡猾,这不由得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凤儿的功底扎实,剑术精妙,头脑又灵活。对于王大侠布下的陷阱,凤儿都能一一化解。
“唉!”惊心之余,我也欣慰地叹了口气。这也就是我们凤儿,换个人恐怕早就趴下了。
“别担心。我看令师妹身手不俗,那贼首讨不到便宜的。”耳边响起了周俊显温和的安慰。
我的忐忑不安终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而那厢此刻的对战更像是夫子在考学生。王大侠在出题,凤儿在破解。一时间王大仙拿不下凤儿,而凤儿对王大侠也束手无策。
“这丫头,还是嫩了点儿。”看到父亲占了上风,对面王大侠的女儿不禁展颜嘲讽道。
对战虽然精彩也让我看得异常惊心。虽然明知道王大侠不会随意伤害凤儿,可是刀剑无眼。何况凤儿自从学成以来鲜尝败绩。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输了,恐怕会挫伤她的锐气,伤了她的信心。这是我不能看到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都不能让我的凤儿受伤。
于是,我仔细观察着王大侠的路数,洞察着他的欲动,预测着他的出招,脑中快速搜寻着破解之法。
拳怕少壮,棍怕老狼。一道灵光在我的脑中骤然闪现。王大侠虽然和凤儿打得难解难分,可此时的王大侠是以设计,布局,寻找敌方的弱点来牵制凤儿的。战了许久之后,拳脚上他已经不及凤儿了。毕竟年纪在这了,拖久了王大侠势必很难。所以他更迫切速战速决,甚至十八般武艺能用上的全都用上。而反观凤儿,一直被王大侠设计牵制,虽然没有反过手来,但气力尚存,对战虽然狼狈,可并未使出全力。凤儿缺的只是一个破解之法,只要他冲破了王大侠布局的套路,凤儿是有机会的。
说实话,凤儿能与王大侠打到这种地步,这是在动手前都不敢想象的。与王大侠动手,我等后生晚辈拼尽全力也只是为了不输的太难看。凤儿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对江湖无知,所以无所畏惧。故而,在气势上凤儿没有输。加之凤儿天赋异禀,在功夫上她也没有输。而凤儿唯一不及的无非就是这一点儿诡计与战术。而这正好是我所擅长的,哦不,在王大侠面前,我又岂敢称得起擅长。我与这等前辈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可是为了凤儿,我也要试一试。
我仔细观察着王大侠的出招,揣测着王大侠的欲动,摸索着王大侠的套路,同时在脑中搜寻着应对之策。
射人先射马,庞大的建筑不怕风吹雨打,唯独怕烂掉地基。我看着王大侠的步伐,脑子骤然灵动起来。
攻下盘,底盘不稳,任何进攻都是不具备杀伤力的。如果不能将敌人击倒,那就想办法让他摔倒。
我深深吸纳了一口气,而后朗声道:“脚下生根,来去安稳。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场内的“小豹”开始变换了对战的节奏。我知道她听懂了我的提点。可是在王大侠刀锋接连的攻击下,她也并不知道该如何攻其下盘。兵器的对战不类近身搏斗,双方是有距离限制的。凤儿以其特有的速度加上身法的灵巧,偶尔拉近了距离,后以足尖偷袭王大侠的下盘,可王大侠腿脚上的功夫异常得强硬,几次交锋后,凤儿宛若踢在了木桩上。
我又提了口气,对着凤儿朗声道:“长兵御白刃,短兵破根基。”
凤儿是绝对聪明的,尤其是在功夫上,那是一点即透。“小豹”开始变换招式。无论是剑上还是脚下,都开始加快了速度。我知道她在想办法腾出手来。
方才因为不知所措,所以被动防守。可一旦有了对策,豹子的捕猎速度那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凤儿几招巧妙的剑招轻松化解了王大侠的进攻,随后她左手再次抽出来我峨嵋独门短兵---分水峨嵋刺。
凤儿与我果然有默契,她以降狼剑对抗王大侠的钢刀,并寻找时机进身到王大侠近前,以“小豹”柔韧的身体条件,伸展自如。当峨嵋刺攻向王大侠的下盘时,再好的腿功也不敢与利刃硬扛。终于,王大侠乱了阵脚了。局势逆转,王大侠开始防守,凤儿开始进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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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无双助凤行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