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变成了丈二金刚。
“小武,这里没你的事,你退下。”师父沉下脸对小武轻斥道。可语气中分明充满了爱护。
“太师父,这是我青城派的事,青城派的事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小武不是不领情,只是不想给师父添麻烦。
师父闻言一愕,当即哑口。
是啊!小武才是青城派的掌门。这个时候他才最有资格代表青城派发言才是。
“小子,你是谁?”宋泰博瞧着眼前的小武有些莫名其妙。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少年敢于出言,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惘然。
“我是青城派的第五代掌门。”小武说得义正辞严,可却惹来在场众人的一片哄笑。显然,众人将小武之言当作无稽之谈。
“你?青城派掌门?”宋泰博噙着讥讽之笑鄙夷地瞧着小武。“娃娃,你要知道撒谎要有个限度的。这不是你玩乐的地方。我们马上就要动手了,我劝你赶紧寻个清净的地方躲着。免得一会血溅到你身上惊得你尿了裤子。”
小武闻言气得小脸通红。
“我是青城掌门,若是我虚言妄语必遭天打雷劈。”小武举右掌立誓来证明身份。
“青城派是没人了吗?选了你这个没断奶的小子来接任掌门之位?”宋泰博的话引起了哄然大笑。“你这小子越说越离谱。娃娃,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随便立誓,当心应验。鬼神可不会因为你尚未断奶而放过你。”
“你……你口口声声说着为青城讨公道,可你言语之间却在羞辱我青城。今日我虽年幼力薄,可我代表的就是青城。你不尊重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不尊重我师门。”气愤之下,小武竟然有了掌门的气派。
“那你口口声声说你是青城派掌门,谁又来证明?”宋泰博反问道。
小武语塞,怔在当场。证人只有我和凤儿,可我俩这证人显然是没有说服力的。
“他是李龙虎临死之前亲自委任的掌门人。我当时就在现场。”可不管有没有说服力,此时我都得站出来。
“你本身就是屠杀青城弟子的凶手,你的证言就是谎言。”宋泰博先是点指着我斥责,后又指着小武道,“这小子是你们峨嵋的人,是你寻来开脱罪责的。你峨嵋愈掩饰就愈欲盖弥彰。”
“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充当青城掌门,这等拙劣的手段都能想的出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岱宗派的弟子们在一旁嘲弄着附和道。
“我就是青城派第五代掌门,不管你们信不信,青城派的事从此以后都由我来做主。”我第一次看到小武如此霸气,可这霸气换来的却是众人的蔑视和嘲笑。
“小子,你毛都没长齐呢!就敢在这儿大言不惭,我看你是这里出了问题。”宋泰博用手指指了指头。“你说你是青城派的掌门,那好,你让我们开开眼,把青城十三太保的绝技给我们施展一下。武林中人都知道,青城十三太保只传掌门的。你若是青城派的掌门,就应该会这手功夫。”宋泰博眉毛一挑,语气充满了挑衅。
“我……我功力尚浅,还没有学这本门上成武学。”小武涨红了脸。
这孩子的话又惹来了一片质疑声。
“小子,你真是谎话连篇。你既没有有力的证人,也没有掌门该有的绝技。你凭什么以青城掌门的身份自居?”
“我……我……”羞愧难当的小武说不出话来了。
宋泰博对着小武鄙夷地戏谑道:“那现在你证明自己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什么……什么办法?小武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希望,可他的希望又透着胆怯。
“江湖的办法。”宋泰博冲小武举拳示意。“靠它来证明。武林是靠拳头来论强弱的,你能靠实力证明自己够强、自己可以为青城掌门,我也姑且听信你言。”
“厚颜无耻,你这江湖大侠明目张胆地欺负小孩。亏你说的出口。”我听不下去了,上前将小武一把拉到了身后。
“要打你就与我打,挑个孩子动手算什么英雄?”师父上前一步,逼视着宋泰博。
“诶!话不能那么说。”宋泰博摆手示意,“既然他自称青城派掌门,那我们就不能把他当孩子。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是实力最强的。他若是掌门就该证明自己。”
“打就打。”小武从我身边挣脱,他三两步跑到宋泰博面前,拉开了架势。“来吧!”
“小武。”师父和我异口同声地唤道。
我跑到小武跟前又拉住了他。
“无双师父,你别管。”
小武又挣开了我,上前两步拉开了架势。可这武功架势却让宋泰博眼前一亮。他点指着小武道:“通背拳,白猿通背拳。连招式都是峨嵋派的,你还敢自称是青城派的掌门。”宋泰博对着师父大喝道,“这小子明明就是你们峨嵋派的人。”
我们回师门前,凤儿初次将通背拳传授小武,并嘱咐小武练好基本招式。小武这孩子向来对凤儿言听计从,凤儿只要布下功课,他便立即执行。练多了自然就成了习惯。情急之下,小武自然而然地摆出了通背拳的招式。
随着宋泰博的一声冷笑,小武意识到自己的招式被敌人抓住了把柄。当即变换招式,亮出来青城水拳的架势。
“小武,你退下。”师父命令道。
“太师父,恕弟子违命。”
小武嘶吼一声鼓舞士气,而后他率先向宋泰博进招了。
真是跟着谁学谁。自打随凤儿习武后,小武这小子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一个初生牛犊就敢以低微的武功去挑战武林前辈,在担心之余我只能感叹勇气可嘉。这跟我初次见到那个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大相径庭。
可在实力悬殊的对战中,结局往往是不会出现意外的。仅仅三招过后,小武被宋泰博甩了出去。
“小武。” 我一个飞身追向那飞出去的小武,并在空中将他接住,然后借助腰腹之力旋转身躯,卸下他被甩出的冲力,最后我抱着小武踉踉跄跄地落在地上。
“没事吧!”我看了看怀中面色惨白的小武。这小子终于知道怕了。
小武缓过神后,摇了摇头。
“宋泰博,你找死。”
耳中传来了师父的一声怒喝。我俩循声望去,师父已经和宋泰博战在了一处。
两人按耐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
“无双师妹,这……这怎么了?”我感觉余光一暗,一个身影走到了近前。慧纤师姐不知何时也来了前殿。
“慧纤师姐,速去召集弟子。”我嘱咐道,与此同时,我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剑。
“嗯!”慧纤师姐转身疾步而走。
“师父。”
“师父。”
看着宋泰博与师父动手,岱宗派的弟子纷纷抽出剑来。
见状,我飞身而至,横剑拦在了岱宗弟子们的面前。
“我看你们谁敢动。”
我执剑的手有些颤抖,虽然我已经能够对战杀敌了,可我仍旧没有完全克服心理障碍,欲动手之际,畏怯之感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但理智又很快地帮我将畏感压制。可这瞬间的细节被对面的岱宗弟子准确地捕捉到了。因为我指向对方的剑尖微微地颤抖。
“哼哼!玉面阎魔,你的剑拿得可不稳啊!”对面领头的岱宗弟子冷笑着戏谑道。
“青城派真的是你灭门的吗?”那领头的男子讥笑着持剑向我逼近。我正欲出手,只闻耳边轻微的风声,而后一道寒光疾驰掠过,将那领头的岱宗弟子的帽子打飞了出去。
那男子大惊失色,回首看时,他的帽子已经被一枚峨嵋针钉在了柱子上。
“尔等莫要轻举妄动,贫道手上的峨嵋针可不长眼睛。”金师伯朗声提醒道。
金师伯的暗器功夫堪称本门一绝,造诣不输师父和姑姑的。
回首望了望金师伯,我勾起了唇,热血涌上,畏怯之感顿然忘怀。
“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谁。”我左手持峨嵋刺,右手执剑。看住了这一行岱宗弟子。
那厢师父与宋泰博正在酣战。向来护犊的师父眼见小武被宋泰博甩了出去那真是暴跳如雷。我在飞身救小武的同时,余光就瞥见了师父向宋泰博痛出杀手。
师父在招招紧逼,但宋泰博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他一时还没有还手之力,可是师父的进攻也没能攻破他的防守。所以,除了势头上师父稍占优势外,两人几乎处在了相持阶段。
岱宗武功以刚猛见长,峨嵋功夫则以轻柔为本。所以只要跟上节奏,宋泰博的防守相对较为坚固,但是他想扭转战局却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师父的进攻虽然猛烈,可以轻、巧、柔为主的峨嵋招式在对手无懈可击的防守下也是久攻不下的。这样打下去,就是在耗损双方的体力,也是在比双方的体力。
“师父……”相比之下,岱宗弟子更为紧张,毕竟宋泰博暂处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