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边才格开直刺来的剑,那边剑锋就已经快要入头了,险极又险之时,她只得打破身体极限,向后一弯腰避开。
才将将与死亡侧身而过,却惊觉脚下一阵疾风行来,只得以弯腰之姿顺势以剑抵地,整个人由后向前连连翻了几转。
幸好她从小习舞,身子的柔韧度异于常人。
却还未稳身,这三人已牢牢把她包围在中间。一时三方刺来,道力并连,姒晨只觉得天罗地网盖将下来,眼见着上天下地没有出路了,只得且使个混沌困域来,模糊三人视野,乘机逃命。
谁知,域未成,就被一剑劈散。
还未逃开,便觉得身后又是数股凌厉地劲风袭来。
姒晨未及转身,便能够感觉到是逃无可逃,而这剑势中,更有一味缠紫络。姒晨只得挥剑转身,集中力量大爆发,以力抗力!
虽有神器玄辰剑在手,姒晨终究还是难敌三人之手,三人之剑气只被她消耗一半,另一半则重重击在她身上,将她甩飞十数米。
她有紫虫草,缠紫络之毒伤不了她。只是道力临身震得她全身筋脉欲裂,嘴角更是涌出一股血来。
全力尚且不能全身而退,如今又伤势不轻,接下来只怕更糟!
倒不想,福慧欣至,倒有一计漫上心头。她连忙就势反转奔走,三知她速度不慢,待跑到有人的地方,那他们就惨了!
正奋力急追,却不料姒晨突然反身便是横向一劈,虽然姒晨修为尚浅,但无奈玄辰剑对水之力增幅不少,三人未敢硬接,连忙几个后翻希冀避开这剑势。却不料,这正好中了姒晨的计谋。
姒晨这一剑拼尽余力,但是却只是为了给水之力中的紫虫草作掩护,如若他们硬接了,剑势回转,便没什么事。如若不接,剑锋之势,自然是可以避开的,但是紫虫草的粉末却是顺势而去的。
三人绝未料到她一个刚入门的人竟然懂得使毒,当即都惊喝道:“紫虫草!”
三人不由得你看了我,我看了你,都站在原地不敢再多动了。
紫虫草佩戴时能够驱避百毒,但是一旦吸入,便是精粹的迷幽草,入体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消散修道之人的力量。
所以此时三人都不敢动,都只瞧着姒晨。如若姒晨此时再动手,他们无论是不还手还是还手,半年都出不了门。
但如若姒晨不还手,他们立马坐下调息逼毒,休息个三五日,就可以没有大碍,三人不由都紧张地注视着姒晨。
姒晨收了玄辰剑,并未再有攻击的意思了,说道:“今日几位师兄乃为宗门之利,虽下手狠绝,但姒晨受了。可,若有下次,我们不死不休!”
说着也不等他们回应,踉踉跄跄而去。
这三人大大松了口气,坐下调息。
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后,姒晨发现她彻底迷失了方向。此地良田千倾,不远处有几座朴实的小院,身后除了山,便只有来的一条路,她不禁迷惑:难道是出了白羽宗?
她不敢原路返回,虽说那三人中了紫虫草,但是保不定他们有解药。只得沿山而行,寻找他路希望能够转回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却仍未见有路,身上又伤重,实在没有力气再走,不觉心灰意冷,跌坐地上,抱着双腿暗自神伤。
“你在这做什么?”
闻得人声,姒晨大喜,终于可以问个路了,抬头却见是白淙,不由忙转了身悄悄擦净眼泪,口中低声辩解:“我没做什么。”
“你和谁发生了争执,为什么受伤了?”
“我没事。”
白淙微怒,嗤笑道:“你是想说我医术不精,连你受没受伤也看不出?”
“我……”姒晨只得以谎圆谎,“我本来就受了重伤,刚才修炼时不小心,引动了伤势。”
满口胡诌,没有一句真话!
白淙彻底怒了,肃然着脸,语气不善:“白羽宗严禁私斗,违者逐出宗门。此时你说出来,尚有转圜余地。若是我从别处查出,白羽宗怕是难容下你了!”
姒晨见他生气,更不敢说出来,忙压制不适,慢慢站起来,装出一副无事的轻快的样子道:“我没事。就是一天里迷路了两次,被自己蠢出了内伤。”
白淙猝不及防,被她逗笑了,又不好再板起脸,嗔道:“秦宫可不小,怎不见你迷路了?”
“我一般不出门。”姒晨心内讶异白淙竟然知她入秦宫之事。
他当时查过她!
一边想着,嘴里胡乱答道。却又想到她不仅出了门,还跑到煮药斋,便又补充道,“那天去煮药斋其实是因为我迷路了,我原本是要去书店的。”
“如此,我送你回去吧!”
听他这般说,姒晨如蒙大赦,深深呼了口气。
“你数月前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沉默着走了段时间,白淙随口问道。
“被人打的。”
“为何不逃?”
以她的修为,以天虹限制,打不过逃命总是没问题的。
“秦幽开战,职责所在。”
“今日为何不逃?”
“逃……”姒晨立即意识到不对,忙改口道,“今日无事,我逃什么?”
说着二人已到了外宗区域,瞧见自己房间在望,她重重舒了口气,终于回来了!终于不用被追杀!不用被追问了!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她是真的走不动了!光面上的冷汗,已擦了几次,身上更是凉飕飕的,被风一吹,冷得她直发抖。
偏还得强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真的累。
只是可怜她一颗心还没有彻底放下来,便瞧见白洺从她房间推门而出,看见她来,眼睛大亮,两三步冲到她面前质问道:“姒晨,你老实交代,你和玄浩是不是有什么?”
“没有!”姒晨当即否认。
“那他为什么送你把那么好的剑?你为什么见了他后神色幽怨?”白洺已找了她许久,越想越觉不对,此时见了她,哪里还顾得了许多,一股脑只管倒。
幽怨?她那只眼睛看到她幽怨了!
姒晨今日是一忍再忍,各处陪笑脸,身心俱疲,此时再忍不住,冷声道:“我的事,与你何干!”
说罢推门进屋,白洺气疯了,跟在后面嚷道:“你说谎,你和他怎么可能!”
姒晨强压住澎湃翻涌的血气,遏制水之力的乱窜,勉力辩解道:“你既知道,又何必再问?”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白洺哭了!
姒晨扶凳坐下,无力地再次申明:“今日我累了,还请你先回去。”
白洺哪里肯,抹着眼泪嚷嚷道:“玄辰剑,玄辰剑,玄浩的玄,姒晨的辰,他真的变心了!……”
姒晨此时只想静一静,调息□□内混乱的道力,可耳边白洺撒泼哭泣声就如苍蝇一样翁得她很是烦躁,心中越是躁动,体内的道力则更加躁动。终如她所言,迁动旧伤,昏了过去。
待姒晨倒在了地上,白洺这才从巨大的悲伤中清醒过来,吓了一大跳。这才想起她大哥来,忙跑到外间,见白淙还未离去,不由大喜:“大哥!快来看看,姒晨出事了!”
白淙负手而立看着远方,听白洺呼救,却不为所动,反而劝道:“洺儿,我和你说过,你和他不可能。”
“我……”白洺无从解释,只得转移话题道,“大哥,要不先救人?”
“她死了,不正好,合你意?”白淙转过身温和地笑道。
白洺却不由打了个寒颤,连退了几步,怯怯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她怎么说也是姑姑的徒弟,我们……我们不好见死不救吧?”
白淙莞尔一笑,摸了摸白洺的头,走进房去,将姒晨抱上床放好,拿出颗药来,助她服下,便离开了。
白洺见白淙已走,姒晨未醒,不好就这么离开,只得在房内守着。
半晌,姒晨悠悠转醒,身上的伤已好了许多,见白洺还在,以为是她出手相助,开口感谢道:“多谢。”
“不必,是我大哥救的你。”说罢拿出一瓶药来,撅着嘴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受了伤,这是雪丹,对你的伤有好处。”
小姑娘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嘛,姒晨由衷又谢道:“谢谢!”
白洺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忍住了,一脸不悦地踢踏着地面朝门口走去。
“等等,”姒晨见她如此,于心不忍,终解释道,“我和玄浩没什么的,他只是受人所托,在月城接我一程。就是玄辰剑,也只是代人转赠罢了。”
“真的?”白洺转身,脸上是四月春风,明媚娇艳,百花齐放。
“我与他相识不过数月,以你所知,这么短时间可以打造一把玄辰剑?”
至此,白洺再没有任何的怀疑,当即拍胸脯保证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在白羽宗,我罩着你!”
姒晨不觉莞尔,见白洺蹦蹦跳跳哼着歌走了,便盘腿修炼起来。幸好白彤道力深厚,那三人外力并未能彻底冲破她的封印,若是彻底牵出旧伤,后果真不敢想象。
心中暗暗下决心,在正式拜师之前,绝对不能随意乱跑,以免无缘无故再拉仇恨。
白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是高高兴兴地回宗门内院去了,而另一边,玄浩将白羽宗里里外外翻了几遍,都没瞧见姒晨身影。又兼他行事一向乖张,与白羽宗一干子弟关系都极差,问了一大圈,只得了个“不知道!”
气得他差点要将白羽宗给点了。
秦玄比他心平气和得多,独自静静看着荷塘出神。
待玄巳与白尘、银谷应酬完,携着一干弟子,带着胜利品从白羽宗出来时,他早已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