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吉听了之后,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kanshushen
妖族天庭的二位妖皇早已逝去,如今还真就无人能解开这扶桑木的封印。
放眼三界之中,能超过妖庭二帝的实力的,如今也只有那些圣人了。
除非是请他们出手,否则断无解开封印的可能。
“东华道友恐怕还要在这里温养三天至少,你也可以在我这岛上走走,这里的阳气充盈有利于男仙修行,自然是再好不过。”
也许许久未曾对人吐露过真言,扶桑木拄着拐杖的模样,显得有些沧桑,背过身去缓缓步行的背影有些颤颤巍巍,时而抬头去看那空空荡荡的树冠,仿佛在缅怀那些逝去的人和事情。
他虽然话里话外对二位妖帝有所埋怨,但武吉猜想当年三者同在太阳星上之时,孤独诞生已久的扶桑木,第一次惊喜的发现在他之外,太阳星上又诞生出两个跟他同根同源崭新的小生命时,当时的那股心情应该是万分惊喜才对吧。
只是谁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二位妖帝雄姿英发却阖然早逝,只留下他这么个孤老头儿独自存世眷恋旧人。
武吉沿着扶桑木的根须一跃而上,跳上了其中最为粗壮的一段枝节,沿着枝条生长的脉络,缓缓的走上了顶端。
这扶桑木表面上就占了大概十丈方圆左右的范围,这么大的树木,让武吉只觉得爬树就跟爬山一样。
等他慢慢爬到树冠顶上,时辰就已经到了凌晨时分,正是日出东方之时。
他站在高高的枝芽尖端眺望着远处,海平线上正挂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一时之间太阳星的光辉洒满整片海域,水面反射出的阳光又反过来与之辉映,霎时间天地之间一片金光灿灿。
想当年十位金乌太子还健在的时候,十日同出的情形必定比现在的日出景象要壮观出十倍不止,只可惜十日并出终究是金乌太子们任性妄为的行径,一时间害苦了天下苍生,这才惹来后羿引弓射日,从而开启了妖体没落的序章。
“好风景!”
面对如此广阔绚烂的天地,武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豪迈之气,对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阳大声赞道。
他猛地一吸气,清晨的空气中混着灼热的阳气灌入他的肺里,沿着四肢百骸不断的滋润着他的原神,使他更觉神清气爽,不由得犯了些瞌睡。
虽说神仙不用休息,但自从到了这东海之后,他一直前后奔波深入地穴,每一刻都不曾放松过心头的那根弦。好容易到了这里,已经顺利地救出了东华真人,他总算是能放松些许。
这一放松,这么些天强压下去的倦意便立刻涌上心头。
武吉下意识的用手撑住脑袋,就靠在这扶桑木粗壮的枝条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武吉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轻盈,自己的身子有些飘飘然,仿佛风一吹就要飞到半空中似的。
他低头一看,自己脚下是一片火红,心里想着这便是瀛洲岛,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下意识的想把身子往下坠回到那岛上去。
“嗯?”
刚才远远看去看不真切,只看到一团火红,原以为那是扶桑木的树冠。
等自己落了下来这才发现,底下原来是一片赤色的海洋,既不见小岛也不见扶桑木,有的只是那温热透亮的赤色海水。
“这是太阳之气凝聚成的灵液?”
武吉直接跳进了这赤色海水之中,瞬间就感受到了这液体满盈的太阳之气。
瀛洲岛是被妖庭二帝设计布置过的,能够直接接引太阳星上的灵气是不错,但也不该会有如此浓稠到能够凝聚成液体的地步。
这该是太阳星本星上才存在的阳气郁积的景象。
武吉沿着赤色海水的发源地缓缓走去,这赤潮的深度也逐渐加深,从刚开始只是没到脚踝的深度,到现在已经淹到了他的腰部。
非但如此,这海水的颜色也愈发的深沉,已经开始红得有些发紫,温度也从一开始的温热转变到有些滚烫。
“这是?”
武吉走到了最中央,却见到那赤色海水之中竟然深埋着两块琥珀一般的桔红色宝石。
这两块宝石足有两丈多长,通体透亮,只是在这红色海水的映衬之下武吉时间难以看清宝石的全貌。
他正要施展法力照亮此处好看个明白,忽然间一道火光从他眼前晃过。
“是谁!?”
受到惊吓的武吉猛然惊醒过来,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仍旧靠在扶桑木的树冠之上不曾离去。
刚才那什么赤色海水,还有琥珀宝石,此时全都不见踪影,恍惚之间武吉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瀛洲岛上灵气充沛,你不好好修炼却在这里偷懒,着实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身旁笑脸盈盈的扶桑木老者好心提醒道,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武吉身旁的。
“是您刚才叫醒了我?”
武吉低声问道,语气里显然满是怀疑。
刚才的赤色海水绝不是幻想,该是这赤袍老者在此处藏起的秘密,不知为何却让他意外的发现了其中一点蛛丝马迹,所以他才如此急不可耐地把自己叫醒。
“我这老头子最看不过年轻人惫懒,时光宝贵人间匆匆,年轻人还是要抓紧时间努力奋斗才是。”
扶桑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是笑得如此慈祥,仿佛是一个并且关心后辈的老者,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欺骗和隐瞒的迹象。
武吉看他不肯说,于是也就不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密,窥探太多未必是好事,说不得踩到了人家的禁忌反倒引起杀身之祸。
“多谢老人家提醒,那我就安心在这里修行了。”
“如此甚好!”
只怕老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着武吉静心盘腿坐下,开始认认真真的修行之后这才安心地转身离去。
只是一转头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掉了下来,低垂的眼帘中伤过一次惊疑的神色。
“前些日子陆压太子回来的时候都没能发现,真的反倒让这小子差点没看破?莫非那因果是要应在他的身上?”
扶桑木回头又看了看在远处静坐的武吉,始终也没能看出他与那两位之间的联系。
枯坐瀛洲岛千万年,扶桑木还是第一次如此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