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闭眼打坐修行法力,夕阳西下,至傍晚时,季禺终于平复心情,管他是真的有什么人在算计,还是自己吓唬自己,至少现阶段自家是毫无反抗之力的。duanzixiaohua
中门响动,却是吉伯严脸色微醺,面带陀红,摇摇晃晃的会了驿馆儿了。
季禺忙出去迎上,扶着伯严入了正厢房,唤来丫鬟小奴扫洒服侍,季禺疑惑道“昌候怎的去了如此之久,莫非诸侯还有宴会么”
吉伯严笑着点头道“确是如此,此前殿内,鼎烹肉糜,编钟鼓乐,名为宴者,实为议定伐夏章程,此间之食即吃不惯,也无人有心吃喝,遂有众诸侯私底下再来聚宴也”
季禺也颔首表示理解,“昌候可吃好了么,不然在吩咐丫鬟儿传驿厨再蒸上酒宴,我三人也随意喝点”
吉伯严一脸耸然惊惧得求饶道“改日…改日,吾今日实是酒量不济,再喝不得了,我先去歇息歇息,先生还是与吕先生对酌吧”
季禺含笑摇头,对吉伯严的拒绝也不以为意,只是忽想起一事遂直言问道“不知何日得以回昌,若拖延日久,恐济候大军就将兵临城下,若逢险恶之时,吾等又俱不再家,三军少将,众臣缺君,此可谓大患矣”
吉伯严闻此言,眉头一皱,醉眼朦胧的道:“确也有此虑,也罢,本还待多与诸侯相交几日,打通些盟军关系,奈何兵战顷刻已至,诸侯约定明日一早祭祀,封坛拜将,嗯…那吾等祭祀一毕,趁早就回昌邑吧,常在此间,也确非久留之地也”
季禺也就不在言语,显然伯严此人虽面上醉眼朦胧,心中却是时刻清醒着,知晓自家当以何事为要。
对于自家兄长,关家兄弟等人季禺还是信心十足的,抵住济候应该不成问题,就是济候也有异人随军助阵,以牡丑的本领,也当无碍也。
季禺见伯严确实是昏昏欲睡,醉眼惺忪的和自家答话,也不好为难君上,再去问事了,遂支使院中仆役搀着伯严入正厢休歇。
季禺负手在院儿里来回渡了几步,眼见暮色以降,明月将升未升,扯过旁边一位青衣小厮问道“敢问小哥,可知此时休晷么,到辰时了也未…”
这青衣小厮端着水盆,摇头晃脑掐算一番,忙笑着回道“回贵人问,方才驿里报更的正打酉三更,算来该是酉时六七刻,如今小的去南院儿打水约莫用了一柱香时间,这会儿怕是已到了戌是一刻了”
季禺颔首思虑半晌,从斜襟掏了半吊钱,掂了掂约莫有二百余青蚨钱,转手递给小厮道“还请麻烦小哥替吾办点事儿,略微薄金,以作答谢矣…”
小厮也不避讳,直接一手端盆,一边探手接过,恭敬回道“贵人但有事务,只要小的力之所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尊请直言便是”
“你且去找驿监,想法子给我弄个红灯笼过来,在去采购朱砂二两,铅汞各一两,竹浆草纸(演义里是有符纸的,这个算bug,稳住!别杠),毫笔砚墨一套,香炉,火烛一打,裁个宽长各六尺的黄布包上,送到我房里来”说罢季禺对小厮指了指自家房间,又盯着小厮道
“这钱算是赏你的,你就与那驿监说是威灵**师这里要得,他自会禀报府库备好,你只管拿过来便是”
小厮连忙应诺不止,把水盆递于同僚,便在周围仆役丫鬟羡慕的眼光中蹦跳跑去办事去了。
季禺见此微微一笑,负手径入厢房,盘于榻上修炼那一缕微薄法力。
这小厮被他暗中摄来形神,倒也不虞他敢拿钱不办事,至于驿监会不会给,季禺并无把握,不过嘱咐了这小厮要一定想办法弄来红灯笼就成,且作为会盟诸侯扈臣,驿监定会上报此事,作为新出炉的联盟军**师,不会这点东西都不给吧。
之所以要备上其余诸物,不过是季禺在此间待得实在无聊,想趁今夜有五阴叟过来,要他指点开坛,截取这南海蜃炁炼法罢了。
盘于榻上,闭目感应这缕法力,似虚似幻,似有似无,似在身内,又似游走天外,着实玄妙。
季禺默运真法,淬炼法力,只觉杏杏冥冥,渐入佳境,似以身相合,动静俱演妙法无穷,浑然忘我,好似只过了数息,忽听轻微敲门声传来。
季禺睁开双眼,似神光迸射,季禺心中愠怒,朝外喝道“何人于外间敲门,又何要事要扰人清静”
门外之人被此一喝,吓得一抖,小心颤声道:“望贵人恕罪,是小的前来禀报,贵人吩咐的事,小的都已经办理妥当了,请贵人验收”
季禺一听这声音,知是方才小厮,一边蹬履前去开门,一边心中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办好了,这才几息时间,模非这厮也会驾那筋斗云呼。
季禺拉开房门,这小厮忙躬身赔罪道“方才打扰贵人了,万望恕罪…万望恕罪,贵人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请贵人点验,若有误差,小的再去备齐”
季禺见果是那小厮怀里抱着黄娟,里面包裹得鼓鼓囊囊,一手还打着个浆糊未干,糊上不久的红色灯笼,还在上面画了个喜字。
见了喜字季禺脸色一黑,不过见小厮一脸惊恐,畏惧季禺惩戒他,遂温和微笑道“有劳小哥儿了,不必点验了,方入里间案上便是”
小厮如蒙大赦,忙把东西放在屋里卓案上,正待出门却又被季禺叫住问道“小哥办事可真是麻利,这才过了几息,就给我置办好了,对了,此时可到亥时了么”
这小厮面色疑惑,一头雾水懵然道“小的去了可有约莫个把时辰,本还以为贵人你要责罚我咧,不敢称快,不敢称快,此时正值亥时三刻,已是各府宵禁之时了”
季禺面色一愣,晃然摆手示意其自去罢,青衣小厮小心翼翼关好房门,径自退走。
季禺面露苦笑,转而叹道“这神仙虽月不值钱,我才稍用功夫,只觉几息之间,竟然恍惚过了一两个时辰了”
见窗外果然已是夜满星空,玉兔奔走,撒下清辉落入院儿里,四处寂静一片,显然一是凌辰宵禁之时了。
季禺叹罢,提了红灯笼点上火烛,轻脚走出,把灯笼挂于庭院外面,回了里屋,斟上备好的酒水,等待麓寿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