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架雾催云径回洞中,稳坐云床掏二扇盘玩,有些可惜道“宝物是好宝贝儿,只是三尺二寸大了些,贫道还得抽空回趟碧游宫,求老师父多少传个壶天收纳之术,才好盛装携带诸多物件,甚是不便,甚是不便,不如以大小如意禁法尝试一番”
观赏盘玩半晌,季禺先灵珠神沙研粉,混玉液调和朱砂,在洞内布下法坛,毫笔醮神沙,粗使云禁真箓刻画法印符节,却只各刻得三十六道宝禁,两面宝扇已是灵机紧缩,风火攒促,再也落不下符印。jiujiuzuowen
季禺即换上宽袍**衣,头戴混元巾,面朝西南蓬莱捻香连拜,使朝真降圣,祈福嚷灾之术,祈求师父保佑加持,此番炼宝功成。
随后收了法坛,又至丹炉静室闭关炼宝,此室有九窍八卦神炉,又勾连地脉火,不拘是炼宝,烧丹都有妙用。
季禺解下宝剑放于室外,却是金戈之炁不祥,免生误差,随后跌坐炉前法台,手中伏魔云扫一甩,拂尘打出青光一道,地火雄雄而上,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裹住丹炉烧炼。
地火奇温高热,不过数息丈许宽炉鼎已然火红通透,季禺在弹拂尘,鼎盖自起,拂尘一甩把两扇芭蕉扫入鼎中盖上炉盖。
此八卦炉不仅有乾坤坎离震泽兑巽等八道卦门,出风入火,炉呈圆顶胖壶状,底有三足,炉腹生开九窍也入人体一般,名唤:辰巳人元八卦炉,也是祭炼人元大丹所专用,但用来炼宝亦可,因炉腹开有九窍,所以季禺也能透过窍孔观察炉内动静。
见芭蕉叶方入炉中,被烈火一烧立时炙得灸干,季禺心下一揪,幸好虽被炙干却未入凡物般化作飞灰,反而在朱砂符节的护持下浮与巽门风口,承受烟熏火燎。
季禺见此心下略松,忙念咒持决,抽金丝线一缕自兑门入炉,玉露一盏自坎门入炉,灵芝茯苓自震门而入,拂尘摇摆,炉火雄烟滚滚。
金丝入炉分作两截,缠绕扇柄,玉露甘霖洒下,滚滚蒸汽升腾,芭蕉茎叶舒展,重回青翠,灵机迸射却被符节锁住,只是变得流光溢彩,仙气氤氲蒸腾,整整三百六十五味灵药入炉,化为汁液不断洗练扇叶,供应灵机造化,晒除污秽杂炁。
“妙妙妙中妙,八卦炉中阴阳倒,玄玄玄中玄,坎离二炁鼎中颠,攒促风雷颠颠倒,炼就五行号初玄,碧游祖师亲有语:还差一味水中金…”季禺望炉中仙气蒸腾,宝禁子成,不禁抚掌作歌道,转而若有所悟的感叹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此要还丹,须以乾天为炉,以坤地为火,阴阳为炭,造化为工,九转七还一粒丹,方能火内种金莲,炼它个宇宙真种子,黄芽大道果…”
季禺根性深厚,于杏杏冥冥间,悟道真源,以外炉丹鼎之功,观内丹炉鼎之理,识得造化之玄机,坎破内外之关窍,九转七还之功,已是胸有成竹,旦夕可成矣。
不过只是转瞬间季禺便收敛心情,重新照顾丹炉,毕竟眼下正是炼宝关键之时,炼功不急一时,只待宝物炼就,就能再行坐关之功,炼通玄功小成,初步修成天仙。
炉火红红蕉叶寒,风雷烟火摇曳,季禺顶门显出庆云一亩,云霞摇曳,璎珞垂珠,不断持颂真言,烧炼炉鼎,观察宝物动静。
如此时间须臾而过,炉火大时季禺使雪山咒【雪山咒意为降温照寒,能平炎热,亦能治烧伤金疮】,持文火稳炼,火小之时季禺使登抄【在神仙道术中,意为添火加势,使事物在原本运行中扩大,加大化】之术,持武火猛煅。
这一日季禺跌坐法坛,掐指一算正合道家奇数,七七四十九日,见炉中仙扇晃晃,火焰避扇三尺而过,仙气腾腾,灵机冲霄,却再无变化。
掐算得在煅无益,反生祸端,当即拂尘一摆,一道青光弹开炉盖,地火改道消隐,鼎中道道彩雾蒸腾,条条瑞气飘飞,不待炉温降下,两条金光飞出鼎炉,钻入季禺怀中,须臾化为两柄三尺来长的大扇。
扇如蕉叶,扇边垂下缕缕三寸黄须,七寸扇柄缠金丝裹红线,扇尾垂如意扇坠,映放霞光道道。
如今这扇叶灵宝可算面目全非,化为仙家蒲扇一般,妙用玄机亦原胜原先,季禺按祭炼禁法,念如意真言,两柄蒲扇流光一闪,化为数丈宽大。
因在室内季禺也不敢乱晃,免得坏了自家洞府,当下又念咒一段,两柄宝扇流光闪烁,须臾缩为三寸,季禺满意笑道:
“甚好,甚好哇,如今大小如意,大则数十丈,摇一扇,黑瘴滚滚,风雷烟火齐发,遮蔽宇宙,动摇星宿,小则隐于介子,视之不见,如此才能称一声仙家宝物,如意称心…”
“此二扇一发风雷,一发烟火,经贫道炉中祭炼,还丹点化,威能无穷,此后便是我蕉叶洞镇洞至宝…”季禺欢喜把玩一番,自明二扇妙用,当即下了法坛,朝西南作揖礼拜三匝道“谢过老师庇佑,此番一炉功成,炼就护身却敌之宝”
收好诸般宝物,季禺沉吟片刻又掏出青皮葫芦,观察半晌道“此物也是天地生成的灵宝,灵机内孕,也不知敢不敢祭炼一番,若是抗不住炉火,岂不是废了一般宝物…”
仔细考虑一番,季禺还是收起葫芦走出丹房,这葫芦妙用不知,也刻不上禁法护持,又本就属木,如若没有禁制相护,便是天生灵宝,投入炉中恐怕不用一时三刻也得化作灰烬,得不尝失,左右季禺如今也不缺法宝,倒不急于一时。
渡步出了蕉叶洞,四下已是白茫茫一片,迎风飘雪,戴月寒星,却是深秋早过,腊月寒冬。
壶山四季分明,不比蓬瀛常年如春,季禺也是数十载未见雪,心头也是畅快难言,正是宝物炼就,三阳转运,万物生辉。
三阳转运,满天明媚开图画;万物生辉,遍地芳菲设绣茵。
梅残数点雪,麦涨一川云,渐开冰解山泉溜,尽放萌芽没烧痕。
狻猊踏雾乘霜,在飘絮飞雪中洒欢奔跑,扑撵沾霜野雉,季禺一袭大袖广袍,顶戴混元巾,手捧拂尘,顶立迎风观瑞雪,他道行有成,早已不忌寒温。
见这雪中万物一色,白寂孤寒,一点两枝寒梅卧雪,这雪也有数般名色:一片的是蜂儿,二片的是鹅毛,三片的是攒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唤做梅花,六片唤做六出。这雪本是阴气凝结,所以六出应着阴数。
如今雪如飘絮,如书友们砸下的的滚滚的推荐票与月票一般,正是寒冬六出大雪,一片冰天雪地,季禺观赏半天,索性也抛下拂尘,舍去仙家庄严,跳入雪中玩耍,如幼时一般,回返天真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