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正自为没来的诸仙可惜,教主话音落下,阵阵彩雾金莲又起,一蓬蓬霞光照澈,一道道瑞气环绕,真个是:
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baoxiaojianduan
动言俱演道,语默尽神仙。
在掌如珠异,当空似月园。
众仙功满后,直上大罗天。
一时间是各种体悟难言语,大道稀音绕梁旋,若非至人真行者,空言口困舌亦干,众仙或抓耳,或挠腮,抚道髻,摸莲台,或悲,或喜,或嗔,众生之相不一而足。
悲者怜自家道性难够,体悟不得妙道,喜者庆幸自家福缘道德,嗔者恼教主不公,传个法还遮遮掩掩。
季禺跌坐莲台,无喜无悲,心包太虚妙有,又有**得传,悟得一门《登隐真决》半部《八卦金锁连环》正自通达玄妙,大道却又隐去,众仙皆从自清醒,抬指掐算,恍惚外间已过旬月,皆自心惊,教主传法从未这般久过,此番又是何道理。
众仙心中疑惑,季禺初来碧游也不知其中道理,自是不觉有异,只以为教主寻常便是如此,正满心欢喜的整理回忆自家新悟的道术呢。
“凡众仙炼道归真,莫不有至宝护身,此番讲祭炼宝禁,分大小诸天云禁真法,次次递进。
所谓动静俱有道,众仙勿要枯坐弄禅,此亦非正途,也要以动功调筋养骨,方能水火即济…或剑,或鞭,或锏,或叉,或棍。
仙家兵刃,却不能与凡间同,遂先传造剑术一篇曰:《金刚灵通如意宝剑》…”
又是数个时辰过去,教主兴致一起,开口又讲打造兵刃之法:
“欲造宝剑,须用子年申月黄道日,要预先七日前准备,斋戒沐浴,咒三昼夜毕,择定昆钢铁器家伙,重三斤者。
令匠人一气打成宝剑,长二尺四寸。完时放入炉中运三味火,咒四十九日,不可间断。
打剑时要掐金厢玉印手决,完就功夫不可间断…
如此咒炼完毕,先去无人处试看灵否,果灵即止,宝剑处成火气未消,切不可藏于卧中。如若未灵,则再咒四九之日…”
“宝剑造成,各有妙用,大抵是金刚不坏的,但若要飞转腾挪,大小变幻,随隐随遁,喷雷吐火,再自按禁法咒炼,自有玄妙生…”教主檀口微张,缓缓讲述,由浅入深,先讲造剑,造锏等仙家兵刃的忌讳,时辰,如何操作,随后又讲云禁真法,兵刃变化俱凭借禁法而来。
这个便明传,也算是讲道的精华阶段,众仙不论根性缘法,皆能听见悟见,自是倍加珍惜,侧耳倾听不绝。
而后教主皆以前面所言课程讲授,说一会儿停一晌,兴致来了多讲些,有时见下面众仙听得昏昏欲睡,自家也兴致索然,便少讲些。
总之便是:
说一会法讲一会玄,各家配合本如然。
慢摇尘尾喷珠玉,响彻雷声震九天。
时光荏苒,恍惚间又是半月,教主接连三个昼夜再未开过口,仿佛也是讲道的兴致缺缺,众仙也是各倚莲台,各玩儿各的,互相交头接耳,小声交流,如此看来倒与凡尘学堂中的顽皮学子并无两样。
教主万丈法相收敛,须臾之间众人坐下莲台已重新化为蒲团,在看紫金台上碧游床,已是空阁虚帘,教主已经不见了,水火童子敲响金钟道“此次**已毕,众道兄且自去吧…”
众仙当即吵吵嚷嚷,互相大声交流所得,嬉戏打闹着出了碧游宫,季禺也随大众一起走出宫门,正待架雾离开紫芝崖,身后却传来声声呼喊。
“太微玉枢道友…玉枢道兄留步…”
季禺疑惑的转过身,却见人流之后有一小团仙家正在互相闲聊,其中几人正朝自家招手,望见边上的虬髯仙家,一身大蓝衣袍束水火丝条,季禺面色一喜大声回应道“虬首道兄稍待,贫道这就过来”
季禺跌足腾气云雾,须臾飘至山坡平地上,虬首仙上前拉着季禺走到这些仙家面前大笑道“诸位道兄,这位是师尊新收的弟子,太微玉枢真人便是他了…哈哈…”
季禺打眼一看,约莫七八位仙家,或背宝剑,或托拂尘,有的青脸獠牙,有的面如紫玉,或是大红道衣鱼尾冠,或是大蓝道衣偃月冠,或九华巾,一字巾,或生得仙风道骨,或生得凶神恶煞,不多却都是面色温和朝自家稽首一礼。
“贫道太微玉枢,不敢在众道兄面前称真,见过列位道兄”
季禺也连忙整束衣冠,稽首还礼回道。
“哈哈哈,玉枢呀,你不晓得我们,但咱们却时常关注你哩,你在上清宫虽是持守戒律,却不是个安分的,甚好,甚好,果是我辈中人,贫道中意你…”说话这人是个貌似沙僧般头陀打扮的道者,头缠金箍,颔下须似刚针。
虽然此中意非彼中意,但季禺心下还是升起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当初施展造化手段,扑灭火焰,恢复藏经阁的皂衣乌脸道人,也在众仙里面出声揶揄道:
“哈哈…早闻玉枢道友脸皮厚若城墙带拐,今日却怎的害羞起来了,莫不是看上马遂道友了,这个好办,众位哥哥皆是你的保媒人,送你们这对儿野鸳鸯入阁,哈哈哈…”
“是极,是极,太微道友真乃俺碧游宫楷模也,枉贫道自谓诙谐,几位道兄自谓猥琐,但与玉枢道兄比起来,真个是萤火比之皓月哩…”一位须发赤红,两道獠牙外突出唇外数寸的道人也接口调笑道。
“呸呸呸…贫道是中意他,不是看上他,你几个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马遂略显尴尬的啐骂道。
“哈哈哈…灵牙道兄就是宝玉白象得道,他天天吐牙卖弄,怎的吐不出象牙,是马遂道兄你吐不出象牙,嫉妒人家了吧”虬首仙也不禁出言调笑马遂道。
这马遂貌似是个不善言辞的,被众仙你一言,我一语,羞得个面红耳赤,看着这个貌如沙僧的猛汉一脸娇羞的模样,季也不禁忍不住嘴角笑意。
虬首仙见此忽然一拍脑袋,朝季禺咋呼道“瞧你老哥这脑子,还望了给你介绍你几位道兄,说得你一头雾水,怪俺,怪俺”
众仙俱抿嘴吃笑,虬首仙当先朝皂色仙衣,乌青脸儿的道人介绍道“玉枢道兄,这位名叫乌云仙,是个道法通玄的大高手,你以后可要把他巴结好了…嘻嘻”
“不敢,不敢,虬首道兄抬爱了”乌云仙朝季禺拱手一礼,谦虚回道。
又指着马遂道“这位一脸娇羞的猛道士是金箍仙,神通广大,最善降龙伏虎,收降邪魔”
“贫道的确最降妖伏怪,道友若要降个甚么猛兽异禽做个脚力,尽管来找贫道,不拘他是甚刚毅禽兽,还是贞洁烈妇,俱逃不过贫道的手段,只得乖乖屈服,嘿嘿…”金箍仙马遂也朝季禺抱拳一礼,面带得意之色缓缓说道,只是说着说着么…众仙都怀疑你马遂这是在开车…。
“贫道毗卢仙,见过玉枢道友…”一清瞿道人,着水合袍,戴如意冠,也挥舞拂尘,向季禺抱拳一礼道。
季禺连忙回礼,一位面白俊秀,双耳垂肩的羽衣道人,挥洒拂尘也向季禺抱拳道:“贫道定光仙,这厢有礼了”
“贫道金光仙,玉枢道兄有礼了”金光仙亦是头戴玉环法箍,青面獠牙,顿身朝季禺抱拳一礼。
季禺一一抱拳回礼,原来这七位仙家,皆是教内亲传,常随教主左右,俱是蓬莱岛内名大,蟠桃宴中常客,又唤作随侍七仙,各各本领高强,道术通玄。
季禺是个外向的,最善言辞,与众仙交流不过半晌,俱自打成一片,一个个互相道兄长,哥哥短的,混个熟络。
“玉枢道兄可是来的巧,正巧贫道洞中仙宝即将出产,掐算日头,却正是左近几日,走走…众道兄皆去贫道府邸,品个仙宝丹榴”
众人正自互相打趣嬉笑,乌云仙忽有所感,不由掐指一算,转而微笑的朝众仙说道。
众仙自无不可,七仙道场皆在紫芝崖上,紫芝崖说是山崖,实际广愈千里,只是崖上高耸,一边儿临海靠水,顶上接天连碧。
季禺一听还有这好事,那里会推脱,便也厚着脸皮,抢在众仙前面随着乌云仙身后架雾而行,众仙嬉戏闹闹,你拉我扯,把讲礼不去的也都扯上云头,一发朝乌云仙洞中飞去。
只是季禺却是先发而后至,众仙还边走便等,金光仙嘟囔道“玉枢道兄,你这飞遁之术还得好好练练才是,你这雾架的忒慢了些,凡间的裹脚老太,走的也比你快呀”
众仙嬉笑不已,季禺也有些惭愧,不是他不想飞快些,这众仙或腾祥云,或裹虹光而遁,就他一人架着团雾飘飘悠悠,新得传的云遁虹光,他也还没来的及练,就这一门架雾术,还是自家随意悟的,当真辣鸡无比。
好在路也不远,百十里云路须臾而过,众仙在崖西一片山坳落了云头,芝兰瑶草,首乌仙参犹如杂草,自不必赘述。
坳中临崖辟有洞天,洞外寒梅酸枣枝枝丫丫,桃花杏花儿四季常开,中央一株仙葩奇异,高约丈二,枝繁叶茂,约莫胳膊粗细,树下根须虬结与青石大花坛中,八棱石坛阔数丈,内盛五色沙息嚷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