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块去!”
二人同时停下争吵,冲辛歌云的背影喊道。
待辛歌云带着两条尾巴出现在一户张灯结彩的府邸外之时,辛歌云的左耳快要聋了,只因易文栋走在自己的左后方,一路上喋喋不休,辛歌云真不知他何时变得如此话多。
而此时她就更欣赏一些大多数时间都沉默端正的姚景了,起码自己的右耳朵是保住了。
“辛府?!”易文栋用他宿醉后还有些沙质的声音念出牌匾上的二字,眼神中有些许疑惑。
没有人回应他的疑问,而辛歌云则见机卡住身边经过的路人,询问道:“诶?这位老伯,这家人在做什么啊?这么热闹。”
老伯看向辛歌云示意的方向,眼神略带着些轻蔑,“还能是什么?这个辛家一办喜事十里八乡都得听到动静,搞这么大的排场也不怕折了寿。”
不知为何,老伯言语中的恶意激怒了易文栋,他气愤地冲老伯说道:“你这个老汉儿怎么这么说话,人家办喜事儿你嫉妒了啊?!”
老伯明显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后仰瞪大双眼不想继续留下与他争执,而是赶紧走。确实是他嘴快了,万一这三个人人家就是和辛家交好呢?!
辛歌云咬着后槽牙瞪了易文栋一眼,易文栋不明所以,但还是没在继续说下去。
“这位老伯,刚才的公子他不是有意的,只是我们已经有十余年未来泮水城了,只记得十年前辛家在泮水城的名声还是很好的,也不是想看人家所说的爱张扬。那时辛家老爷还救过这位公子,我们今日来也是想再次来探望一下他老人家,却不知辛家换了住处来了这儿。”
还得是符合长辈们喜爱类型的姚景上前解释,刻意隐藏了肃冷的音色,温柔的音色抚平了老伯害怕的心。
老伯缓了缓神色,最终还是选择同他们解释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要找的辛家和这个辛家可不一样咧!”
“有何不一样?”老伯对问话的易文栋还是心存警惕,身体悄悄离他的方向更远了一些,毕竟易文栋整个邋里邋遢还残留着酒气的形象确实不像是正经好人。
“十年前救你的辛家老爷是现下这个的弟弟,然而兄弟俩完全不一样啊!弟弟靠着哥哥帮扶才一步步走到今天,但辛家老爷出事儿的时候他们是一个跑的比一个快!真是忘恩负义!”老伯越说越气愤,差点儿指着辛府的大门破口大骂,还是姚景拉住了他。
“原来如此!”易文栋心中的怒火和疑问也都一同消散了。
其实这些姚景一早便知,故意这样问也是通过老伯的嘴来提醒易文栋,他所紧张的辛家并非眼前的这户。
“这位老伯,我为我方才的行为向你道歉。”易文栋知错就改,朝老伯行了一礼,继续问道:“那,原来的辛家老爷呢?”
提到辛止的父亲,老伯脸上也显露出遗憾之色,说道:“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遭了一伙儿流匪的劫杀,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听说,他远在静都城的女儿也遭了贼人的毒手。哎,真是命苦的一家子呀!命苦啊!”
辛歌云听到此处,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父亲的死肯定与那群人脱不了干系!他们在父亲那儿找不到鼎元珠,便把目光投向自己。
可惜,她想时候一直盼望着长大后变强保护父亲,却在最后一刻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辛歌云愣愣地望着“辛府”那两个字,烫金的大字在她眼中却格外刺眼,真想抠下来摔烂!
而老伯却还在继续说:“辛家老爷死后没多久,现在的这个辛家出了个‘好女儿’,听说,嫁给了静都城一户了不得的人家,啧啧啧,鸡犬升天了!啧啧啧,老天也不公呐!”
“辛瑶?”说到此,易文栋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辛家”,不是辛止的辛家,而是辛瑶的辛家,嫁到静都城的女儿,不就是辛瑶嘛?!
“哼!”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易文栋就像一只找到了底气高傲的公鸡一样,用右鼻孔朝姚景的方向冷哼一声,意思是辛瑶可是你们姚家娶进门的,赶紧快瞅瞅究竟娶了一家什么样儿的“好姑娘”吧!
姚景却不买账,对他的态度选择无视,但暗地里还是悄悄观察起辛歌云的表情。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刻意关注过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但现下却希望自己在某人眼中的形象仍然是高大正直的。
辛歌云自然不知道二人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她也一定会嗤之以鼻,什么样的算是“好人”,什么样的算是“坏人”,自她重生那刻起,就已经模糊而不重要了。
“对了老伯,你知道如何才能进去参加辛家的宴会吗?”辛歌云调整情绪,正事重要。
老伯思索后说道:“这次他们家所办的喜事儿不同以往,听说是老爷子过大寿,除了受邀请的可以参加之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送了贵重礼物的应该也可以参加。”
送走了老伯,辛歌云和易文栋齐齐看向姚景,竟将他的心里看得有些发毛。
“姚家主,就辛苦你破费了!”易文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们三人中一看就只有他能拿得出“贵重礼物”了。
姚景了然,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扇骨线条光滑流畅,扇面上绘着一只翠鸟立于枝头,色彩灼染恰到好处,笔触细腻,一看便是名家之作!
易文栋高兴地接过折扇,赶忙走向辛家大门口,将折扇递给门口的仆人,说道:“听闻辛家主今日过寿辰,特此献上礼物,不置可否进府一观?”
剩下的二人也同样关注着门口的动向,见二人在门口嘀嘀咕咕半晌都未曾有个结果,于是二人走近,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
“哪儿来的要饭的,一把破扇子还能拿来给我们老爷做寿辰礼?妄想这样就能踏入辛家的大门?!别妄想了!这样的破扇子给我们家老爷擦鞋都不配!只有像金银一般闪耀的东西才能配的上辛家!再说,寿宴还没开始呢,你急什么急?!”仆人一脸暴发户一般高高在上的模样,根本不把易文栋递过去的扇子放在眼里。
“你!”气得易文栋差点儿剑出鞘。
易文栋拿着扇子走回二人身边,将扇子扔回给姚景,瓮声瓮气地说道:“喏,人家不稀罕!”
姚景嫌弃地将折扇表面的尘土拂去,又收了起来,语气淡淡地说道:“还真是没眼光,堪比千金的折扇不要,言外之意却只要金银,这辛家早晚要亡!”
“话说,我真的很像要饭的叫花子吗?!”紧接着是易文栋不可置信的疑问。
在看他确实略显寒酸,又可能好多天没打理的头发和胡子,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了!
辛歌云和姚景都没给出答案,而是默默从他身后绕走,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诶诶诶,就这么走了?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易文栋我这手中的剑鞘,里面隐隐传出低低的铮鸣声。
辛歌云知道他又兴奋了,手痒了,但他现在不应该兴奋,于是说道:“辛家没有老祖宗,也没有绝世高手庇佑,没人能给你练手!”
听完后,易文栋的脸上明显的失落之色。辛歌云突然想起薛家的小女儿薛姒星,或许他们俩有很多共同话题,没事儿还可以多切磋切磋。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就这么放弃了?”易文栋不明白二人为何如此轻易地就离开了,大不了他们还可以硬闯嘛!
“自然不是,你没听他说还没到寿宴的时间嘛。趁这会儿的功夫,当然是去找金银咯!”辛歌云示意他抓紧时间跟上,一会儿还有需要他出力的时候。
易文栋不解,去找金银?好家伙,他们家的金银都是现出门找?!
一个时辰后,易文栋看着从一家小作坊中抬出来满满的一箱子“金灿灿”的“金子”,一时间无语凝噎。
为何他要着重强调“金灿灿”的颜色呢?是因为它金得实在太金了,拉到太阳底下都能闪闪发光的那种!
若不是亲眼所见它造假的过程,易文栋都要信以为真这些是真正的金子了,他属实是没想到他们想的方法竟然是造金子?!
最终,还是默默当起了搬运金子的“车工”,他脑子转得没他们快,但起码还是有一身力气在的。
临到辛家门口的时候,辛歌云又掏出一块金子放在了一堆“金子”的最上方,并且从易文栋的手中接过那箱金子的一角。
待走到仆人面前时,瞬时大变脸,笑意盈盈地说道:“哎呦,这位爷,方才小弟不懂事,实在是我们仰慕辛家主好久了,就想为他老人家祝个寿,您看方便不方便呢?”
说着,辛歌云拿起最上方最后放上的那块金子递到仆人的面前。那仆人一见金子,态度都不一样了,将金子放在嘴边一咬,确认了真假,随即笑容满面地说道:“哎呀,哎呀,谈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今夜的宴会你们参加定了!请进吧,几位贵客!”
将三人迎进屋内,仆人还不忘悄悄将金子藏在袖子中,面上的笑容从未听过。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一波三折,三人终于顺利进入了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