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将军,今日可是要传达长老的什么指令吗?”门还未合上,中年男子便迫不及待恭敬地问道。
听脚步声,进来的应当是两个人,而且都是男子。
在第一个男子问完问题之后,另一被称为“胡将军”的男子半晌都没有回话,而他明显处于上位者的位置,前者只能耐心地等。
不知是架子摆够了,还是环察过周围放下了心,胡将军才开口道:“长老知道此次行动失败了,并且还把人丢了,需要你盯着薛家那边儿,若是人回去了,你知道怎么做。”
原来如此,这个中年男人应当是与薛家关系密切的,不然薛家兄妹也不会如此惊讶。
“胡将军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薛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坏了我们的大事!”中年男子保证道。
藏在石室顶端边层上的辛歌云清清楚楚地看见薛姒星破口无声大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呦!
“胡将军,您知晓咱们接下来想什么时候继续南下吗?”
胡将军轻呵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郑都尉等不及了?灵修界有你这样的‘良才’,不知是福是祸啊!”
原来中年男子正是薛兴桥手底下的都尉,现下竟然勾结上了莽荒人,通敌叛国!
“哼,自然是福哉,两地常年战火不断,待北域南下一统天下,人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受那些伦理道义束缚,岂不是一桩美事?天下人都得感谢我呀!”几个躲藏在暗处的人惊讶至极,没想到这个郑都尉竟如此大言不惭。
辛歌云怀疑这个郑都尉比自己还深受北域的荼毒,脑子都不清醒了,这样真的是被天下人感谢,而不是被万人唾骂吗?!
“呵,那个姓薛的,待你不薄吧?你这样背叛他,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儿难过?”呦,实属罕见呐,一个莽荒人竟然有点儿良心发现了。
“你说薛兴桥?他是个戍边的好将,可就是太好了,这么多年其他家族在灵修界混得声名鹊起,受整个灵修界敬重。你在看薛家,就知道死守着边关,灵修界是太平了,他得到了什么吗?就更别提在他手底下的我了,这些年要什么没什么,连个好名声都没博到!”郑都尉越说越气愤,好似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哼,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死脑筋的人,我们那个好灵主也是,千辛万苦爬上了灵主之位,不想着怎么一统天下,竟然命令我们不要去边境犯事儿,简直是整个北域的之耻!我们长老也是怜惜整个北域以及天下苍生,才要做那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出来的人呐!长老大人当初就是看中你们的同病相怜,才在众将当中选择了你,你可不要让他失望啊!”胡将军的话可谓是跟这个郑都尉“推心置腹”一般,说得郑都尉连连称“是”表忠心。
孟非菡和辛歌云对望,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她能忍?背着她骂自己,让她听到了,必要记下一笔。
那边对自家领导的吐槽还没有结束, “是啊,无法带领我们走向辉煌的人就应该被淘汰。那也请胡将军在巫长老面前多美言几句,我必定会为北域统一天下的宏图肝脑涂地的!”
也不知这巫长老给他灌了什么**汤,许乐他什么条件,竟让他如此心甘情愿地卖命。
“那是自然,今日唤你前来倒还有另一件事。”
“胡将军尽管吩咐。”狗腿样儿又引来了薛家兄妹一阵无声的吐槽。
“上边又运来了一批石头,它们将会被送到东边的矿海关,一路到古春城,这一路上还需要郑都尉多家费心啊!”说着,一袋灵石已经进了郑都尉的掌中,事儿还没办呢就惹得他喜笑颜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任务交给我大人就尽管放心,只是我需要在何时何处接应呢?”此问题一出,周围躲着的人都认真地竖起了耳朵。
“后日卯时,矿海关以北的废弃矿坑,记得提早准备。”
“后日?这么快?”躲在暗处的几人都是这么想的,这巫长老着实着急,刚刚从信阳关撤兵才多久就要有下一步动作了,他这是不想给灵修界研究和喘息的机会啊,趁机一举南下实现他的野心。
“嘶!”一声痛呼出口,明处暗处的十几只眼睛一同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躲在柜子之后的薛姒星。
原来是薛宁时不小心重踩了妹妹一脚,再看薛姒星怒目圆睁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哥哥,干脆高声骂道:“说了说了让你不要和我躲在一起,你偏偏要挤进来,我就说了藏不下两个人,你偏不听,现下好了吧?”
薛宁时虽然是哥哥,但归根到底也是和薛姒星一样大的小屁孩儿,同样不甘示弱地说道:“我不躲这里躲哪里?咱们血浓于水的关系你至于这么狠心吗?我说能躲得开的,你偏偏要挤来挤去的,不然我也不会踩到你的脚啊?!”
自家哥哥的反驳令薛姒星更加生气,干脆将柜子推倒,沉重的石柜就这样重重地摔在胡、郑二人面前,激起一地的冰碴儿,二人慌忙用袖子遮面,以免划伤。
柜子一倒,看清楚柜子之后二人模样的郑都尉彻底傻了眼,不可置信地指着二人,说道:“薛小公子、薛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赶到这里之前就听说了被抓来的薛家小女薛姒星跑了,没想到居然藏在了密室里,不仅如此,就连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薛宁时也在,那刚才他们的对话内容岂不是让他们听了个干干净净?!
“路过,路过,你们继续说啊,不要在意我们。”说着,薛姒星就要拉着哥哥往外走,好似山野间偶遇的““朋友”一般。
那二人见薛家兄妹如此无视自己,就要大摇大摆地出大门,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是谁闯了地盘。
还是胡将军反应迅速,“拦住他们,听了我们的秘密,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郑都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才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啊!于是和胡将军一同将二人拦了下来,眼神凶杀地盯着这对兄妹,“呵,抱歉了,你们听了不该听的,今日是不能让你们走出这间密室了。”
说完,郑都尉还假模假样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手上的动作是一点儿都不含糊,亮出灵器弯刀就要动手。
“等等!”薛宁时呵斥道,“郑都尉,不,郑宏!你投敌求荣,做出这样的事对得起灵修界,对得起我们共同守护了几百年的边境疆土,对得起一起并肩作战的将士们吗?!”
但郑宏显然已经被权利冲昏了头脑,怎么可能是几句话就能劝得回头的,狞笑道:“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们薛家自诩正义,在边境兢兢业业守了几代人,难道这就是天下最终的结局吗?这天下就应该是一统的,我们在做的,才是大势所趋!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生灵,其实你们才是最自私的,为了安稳的私利,阻碍天下大势!”
薛家兄妹显然是被郑宏这一番诡辩言辞给震惊到了,怎么会有人将发动战争,置天下于水火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脸皮真是厚啊!”
“什么?”郑宏被薛姒星突如其来的一句唾骂骂得一蒙。
“跟他们费什么话,杀了他们!看来院子中的那些人也是你们杀的了!”话音还未落,胡将军的长戟便到了眼前。
“诶诶诶,”薛姒星边后撤边急声说道:“你可不要冤枉人啊!是我做的我绝对会承认的,我确实偷听你们讲话了,但院子里的人可不是我杀的哦,我要是有这能耐,肯定第一个先把你戳个对穿,挂在信阳关的城墙上,示众三日。不对不对,呸呸呸,不能挂,这么脏的尸体岂不是脏了大家伙儿的眼睛,会长鸡眼的呦!”
薛姒星用手指着郑宏的鼻子,丝毫不在意会激怒他,就要骂个痛快。
确实也痛快,辛歌云躲在房顶上都想给她鼓掌了,没想到小姑娘不仅是个武痴,嘴上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你你你!”薛姒星挖苦讽刺的话噎得郑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死到临头了,就让你成一时口舌之快好了,我不跟你计较,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被挂在城墙上的是谁的尸体呢……”
“叮!”就在弯刀即将砍上薛姒星的脖子之时,一小块冰拦下了它的攻势,被弯刀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谁?!”郑宏警惕地看着周围,想要找出冰块来源的方向,奈何冰块来的太快太突然,以他能力根本辨别不出。
“你们还有别的人?!”倒是胡将军惊异地说道,本以为只是薛家这一对小兄妹,他们二人拿捏对付起来绰绰有余,但若是还有其他人,这胜算就不好说了。他们来时院中的属下基本都死干净了,人手上起码是不充裕的。
终于被猜中的薛姒星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方才就说了,院中的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不听。别急,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