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浩强回房间休息了,客厅只剩下她们四个。
权越主动提起徐韫房间出现老人的事。
徐韫:“我走之前,窗户是关着的,我想,你应该不是眼花。”
蔡宁想起什么来,猛拍一下大腿。
蔡宁:“你们还记得最初的游戏提示吗?游戏期间,卫生与用餐均有专人解决,无须担心,那个老人会不会就是这个专人?”
唐芃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诶。”
徐韫:“上去看看。”
徐韫带着她们三人风风火火地上三楼,进她的房间。
徐韫刻意走在了最后。
如此大的声响,一向爱看热闹的王良友居然能忍住不出来看,真是少见。
直至关上房门,王良友一点动静都没。
绝对有猫腻!
但徐韫不急着找王良友的秘密,现下,找到那个老人才是关键。
她知道的,一定比她们多多了。
权越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奇怪,这里明明就有人来过、打扫过,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徐韫打开窗户,用食指摸了一下窗户,拿给她们看,“这就是证据。”
“什么?你的手指明明很干净啊。”唐芃着实搞不懂徐韫在打什么哑谜。
蔡宁说,“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才有问题,昨夜下了雪,窗台上理应积雪,而现在窗台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就说明这里来过人。”
权越跟着蔡宁的思路往深了思考,“那她能躲在哪里?”
徐韫:“极少有人会注意到的房间。”
唐芃:“总不可能是邓鹏飞的房间吧?”
权越摆摆食指以表否认,“不可能,这里一定还有多的房间,只是它太普通了,使用频率太高了,以至于我们会理所当然地忽视它。”
唐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小屋怎么还能凭空变出一个房间。
“是杂物间!”徐韫是第一个想到答案的人,
倒不是说她比她们更聪明、反应更敏捷,而是她在家的时候,常常会去杂物间拿一些必需品,比如手套、口罩、扫把、酒精消毒喷雾......
因为她经常亲自动手打扫房间,她才能在第一时间内想到杂物间。
唐芃立马想到她对面那间房,“204!”
权越说,“不可能是那里,那儿太惹人注目了,而且,王良友去过204,他说那儿的门上的是旧锁,门把手有灰尘,如果有人住在那间房,灰尘是绝不可能完整地保存下来。”
唐芃补充道:“如此一来,二楼、三楼的房间是满的。”
“那一楼呢?”蔡宁自问自答,“左边是邓鹏飞的房间和厕所,中间是前厅、客厅、餐厅,右边是厨房......问题就出在厨房上!”
蔡宁激动地抓住徐韫和唐芃的手臂晃来晃去,“你们觉不觉得厨房有点太小了?像是被人硬生生切掉了一部分?”
四人火速下楼,奔向厨房。
权越闭上眼睛,在大脑中建起一片空地,划分一楼的各区域使用空间。
右下角缺了一块。
睁开眼睛一瞧,厨房只开了一扇门,通向餐厅。
不应该啊。
左下角落的大冰箱突然跳进了权越的视野范围,变得很扎眼。
权越觉得,冰箱放在角落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进门的左手边是灶台,右手边是水池,水池的右手边是冰箱、吊柜,吊柜的右手边是备菜台。
无论是备菜台,还是厨房门口,这个冰箱都离得太远了。
而且,吊柜里本身就有一个双开门大冰箱,还要一个双开门冰箱拿来干嘛?
权越指着孤零零待在角落的冰箱,“这个冰箱,之前存在吗?”
“什么意思?”徐韫敏锐地捕捉到权越的话中隐藏有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即便捂住了嘴巴,惊讶还是从蔡宁的眼中跑了出来。
“之前,那里是扇门。”
唐芃接着说,“而这个冰箱正好挡住了那扇门,是这个意思吗?天哪,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徐韫走过去,双手扒住冰箱,试图移动。
“这个冰箱重得有点离谱。”
权越也走过去,和徐韫一起使力挪动冰箱。
完全推不动。
“休息一会儿再挪。”徐韫暂时放弃了。
权越看了一眼徐韫,徐韫秒懂。
权越:“杂物间不可能只有一扇门,我们好像忽略了外围。”
“对呀!我们可以去外面看看!我们现在就去吧。”蔡宁拉着徐韫,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徐韫拂开蔡宁的手,将唐芃的手放在蔡宁的手臂上,“你们俩去就够了,我们在里面继续试试,看看能不能挪动冰箱,找到门。”
唐芃和蔡宁都是没心眼的人,再加上她们对徐韫的天然信任,完全不会想到徐韫是故意支开她们。
送走唐芃和蔡宁,徐韫将厨房门反锁了。
权越站在冰箱前,“我开了?”
“开吧。”徐韫走向冰箱。
冷气扑面,随之而来的,还有尸气和茶叶香气。
徐韫想:果然,我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
冰箱不止可以用来存放蔬菜、水果,还可以用来存肉。
左上层摆放的是刘轩宇的上半身,左下层则斜着放刘轩宇的下半身,右边每一层铺放的是喝过的茶叶渣。
诡异的是,刘轩宇从腰到大腿根部那截身体不见了。
“外面有门!”唐芃和蔡宁兴奋地说着好消息。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徐韫和权越即使在厨房里面也听见了。
徐韫将食指靠拢双唇,压低声音,“不要告诉她们,我们知道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权越关上了冰箱门。
权越表面上看着镇定,实际上手抖个不停。
若不是徐韫假装给她捂手,恐怕唐芃和蔡宁早看出来了。
唐芃拉着徐韫和权越到杂物间的门前,指给她们看门锁,“新的诶!”
“我刚才试了,打不开。”蔡宁有点小遗憾。
徐韫:“没事,她总会回来的,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和她见面。”
权越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发现厨房和杂物间是独立于小屋的小小屋。
当初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呢?
如果早早发现,她们是不是不用那么被动?
晚八点,熟悉的钟声响起。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是第四回,徐韫有些恍惚,她好像听到的不是钟声,而是等待电话接通时对方设置的彩铃。
可她很少给人打电话。
或者说,她几乎不给人打电话。
“你们真准时。”王良友的声音比他的人先到。
他是和黄浩强一起下来的,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王良友问:“下午我听见下面有人在吼‘外面有门’,那是什么意思?”
唐芃抱有歉意地看向徐韫,都怪她一时兴奋,没控制住自己。
徐韫答道:“字面意思啊,外面有门呗。”
“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没必要互相隐瞒关键信息吧?”黄浩强话里带刺,摆明了是在暗示她们,他知道得也不少。
徐韫听了来劲,“哦?那你知道什么?拿出来共享吧。”
黄浩强:“你确定?我在这里说出来?”
徐韫点头,“没什么不能说的。”
黄浩强的手顺势霸道地搭在蔡宁的肩上,不容蔡宁拒绝,“这下你可别怪我,是她要我说的,要怪就怪她吧。”
权越咬着指甲出神,黄浩强能知道些什么?
邓鹏飞的尸体在一楼卫生间?
这件事只有王良友一个人不知情,没什么威慑力。
黄浩强先是用两根手指着他的双眼,“我看到了,都看到了,昨晚下楼的人是你。”
然后那两根手指指向了唐芃。
唐芃低下了头,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权越倒没觉得有什么,下楼上个厕所又怎么了?
王良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黄浩强,“今早你怎么不说?”
“我是看在宁宁的面子上才没说的,也就我家宁宁人好,拿她当朋友,可她呢,一点也不领情。”黄浩强说得好像他在为蔡宁声张正义。
可是,蔡宁只感受到了利用。
黄浩强在利用她陷害唐芃。
王良友的嘴里发出啧啧声,“现在的小姑娘哟,心机真深,我是农村的大老爷们,哪玩得过你们年轻人。”
徐韫:“我看不见得。”
权越:“对了,你知道邓鹏飞的尸体还在一楼卫生间躺着吗?”
王良友吓傻了眼,“什么?那早上,我挖到的是谁?”
权越心想,自然不是刘轩宇,刘轩宇现在搁冰箱里放着呢。
说真的,她真诚地希望王良友和黄浩强去厨房转悠转悠,顺便开开冰箱,再吓一吓他们更好。
黄浩强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唐芃的头,既是吸引其余人的关注,也是打着将话题扯回来的算盘。
“你们别想着帮她转移话题,她的事还没交代清楚呢。”
王良友恍然大悟,“对哦,我差点就被你们给糊弄过去了,对,快交代,你为什么要下楼?”
黄浩强正要张口拱火,徐韫打断了他。
“你这话不对吧,难道不应该是你先交代,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老盯着楼梯看,正常人在那个时间点都会选择睡觉吧。”
“还有,到底下楼的是别人,还是,其实是你自己?爱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人,我见得不少,你的行为值得令人怀疑。”
徐韫的话火药味十足,黄浩强听得脸都扭曲了,他苦心经营的高冷学霸人设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塌了。
蔡宁看得暗爽,终于有人能撕开他的假面了,她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兴许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能办到这事。
黄浩强吐了一坨口水在地上,“草,妈的,你给我闭嘴。”
脏话,蔡宁不是第一次听。
以前黄浩强和他的狐朋狗友在一起就爱比说脏话的功力,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比个高低。
好似谁骂得最脏,谁就能戴上王冠,而那顶王冠的名字叫真男人。
在他们的圈子里,不说脏话的都不是真男人,就会被赶出圈子。
蔡宁深知自己在语言上帮不了徐韫,便走捷径,用行动来救徐韫。
于是,蔡宁悄悄推了一下铅笔,铅笔开始转动。
徐韫镇定自若地坐着,举手投足间皆显气度,“嗯,看得出来你从骨子里就不尊重女性,连你妈都敢骂,说得好像你不是从你妈□□生出来的,是从你爸的肚脐眼蹦出来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黄浩强也开不了窍。
黄浩强一心想着,他是个男人,徐韫不过是个女人,她凭什么跑到他头上拉屎撒尿教训他?她算哪根葱?今天他一定要让她看看忤逆男人的下场有多惨!
同时,也算是给蔡宁一个教训,平时不要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尤其是那种不谈恋爱不生孩子不为社会作贡献的自大又自私的女人做朋友。
黄浩强的拳头即将怼到徐韫的鼻子,徐韫却稳坐不动。
蔡宁:“该你坦白了。”
黄浩强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他转头,看向站在对面直视他的蔡宁。
蔡宁:“铅笔指的是你。”
黄浩强不甘地瞪着徐韫,“是你吧?你故意诱我入局?”
徐韫轻轻一挥手,黄浩强的拳头便瓦解了。
徐韫:“拜托,你根本不值得我费心,那都是你的命。”
黄浩强破大防:“放屁!我才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就是你们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