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仙驭时 第8章 恒我

一连几日都有陈让守在门口，停云居内的日子倒是极为清闲。

温扶熙也不是日日得空，来了片刻便离开，这小院显得空落落的。

元芜时常坐在这方小院中，神识扩散，便将试炼场上的一切收入眼底。

试炼场无数的剑气交织，有无畏，有刚正，有随心，亦或…畏缩……

元芜垂眸，敛下心神，细细的感知周围的一切，可除了四周汇聚而来的灵气，什么都没有了。

可分明…分明有一只手桎梏着他，每每提剑，他这个本体便失去了对九衢尘的掌控。

这不是他的剑了……

几日后初选便结束，留在瑶台内的弟子也只剩下了这1千人。

接下来赛制改为积分制，每人每日至多抽三次签，至少一次，黑白二签各500枚，上有编号，抽中异色同编号的二人即为下场比试的对手双分，胜者积三分，平局双方各积一分，负无分。

一连便是三日，期间元芜亦没有拔剑，甚至将九衢尘丢在院中，随手捡了截地上的树枝便去应战。

直至结束，元芜和陈让都没有再碰上，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秘境了，积分榜上前500人一同传送，地点随机，风险随机。

阵法开启，再睁开眼时是处于一片密林之中，四下无人。

心间那股被束缚住的感觉霎然一轻，他敛下眉眼，手中握住的九曲城发出阵阵嗡鸣，随灵气流转与他心意相通。

元芜眉头蹙起，又抬头望天。

第二次了，从感受到这股力量开始，只要他身处密境之中，那只天上的眼睛似乎就会消失。

查遍古籍，除了多些知识，便无甚作用了。

受人控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心神，被发现了吗……

元芜心下凛然，握着剑柄的时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就试试吧，是我变成傀儡，是你玩火**……

四周灵气汇聚，原本体内沉寂已久的修为开始波动。

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突破至元婴巅峰，只是担心被这股力量在意识薄弱时钻了空子，一直压制，不曾突破，如今，也算个机会。

……

天际处惊雷炸响，紫金色的雷劫蔓延而下，持续数日。

山巅处，元芜缓缓睁眼，金绿色的眸子中紫意闪过，经过七日雷劫洗礼，浑身的筋骨变得僵硬了几分，他动动手，骨节处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浓郁的灵气在丹田处蔓延开来，无需意念控制，四方灵气皆像是有所感应，在丹田处形成涡旋。

这就是出窍境吗

意念所到之处，万物归顺，顺天地之力而行，借天地之力而动……

天地吗……

他望向西方天际压来的厚重云层，微微蹙眉。

秘境之中，若非人为，这般天气可不常见，那帮修士试炼，恐怕是出了什么麻烦。

他意念微动，瞬间便到了万里之空，俯瞰而下，黑压压的灵兽群正向那些修士而去。

神识扫过，这群灵兽的修为便已了然于心，最高不过元婴巅峰，只是对于那群修为最高不过金丹中期的修士来说确实是一场浩劫。

陈让不出意料地站在众人之首，手中银白色长剑沾满鲜血，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也是秘境中的试炼一部分吗？

元芜抿了抿唇，面前的情形显然早已超过了正常的范畴，如此情况依旧没有长老进行干预，显然是外面也出了差错。

是以，九衢尘出，一剑划出一方净土，淡绿色的荧光随剑气荡漾开来，所过之处枯木逢春，万物复生。

元芜立于云端，修长的指间把玩着殷红色的情丝，月白色长袍随风猎猎作响。

他指尖轻点，殷红色的情丝被赋上点点金芒，缓缓散开，所过之处的灵兽皆是无知无觉，任凭金丝穿过身躯，十里之内，是遮天盖地的金丝囚笼。

元芜金绿色的瞳孔散着淡淡的光晕，唇角微扬，带着轻佻的笑意。

“就这吗？”元芜挑衅似的开口，目光投向云端，“可惜喽。”

他的指尖毫无预兆的收拢，金丝回弹，多数灵兽霎时间炸出血雾，少数存活的也已失了神智。

此刻，西方天际的浓雾不再缓慢蔓延，它顷刻席卷而来，其势如破竹，所到之处的空气近乎扭曲。

元芜唇角带笑，抬手间金丝散出护住下方乱作一团的修士们。

九衢尘归，剑身微微颤抖着，浓郁的生命力四溢开来，竟在此刻化为人形，绿光弥漫，立于元芜身后。

绿色灵气化作一个精灵般的人影，墨绿色的渐变长发垂至脚踝，眼尾下垂，带上几分慈悲来。

元芜执剑而立，望着压迫而来的黑云，唇边笑意不减，眸中淡漠，是无边的清寂。

“原是隐族。”

九衢尘随意念而动，剑身翻转，淡绿色的剑气随之席卷，一时间春光乍现，一派至美的生气，剑气之中裹挟着无边的垂悯与凛然……

“可惜这七年来的磨砺，我早已对你们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