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今宵 第2章 2 渐进

晏瑾瑜与明澄川在公告栏处分别，明澄川让晏瑾瑜先去七班等待，他去和“赵叔叔”见面后就将两人的新书先领回来。

晏瑾瑜盯着明澄川离去的背影一两秒后便移开目光，转头仔细看分班名单，在五班的学生名单里看到几个因为中考成绩突出而登上报纸的名字。虽然除了明澄川她谁也不认识，但是显然明澄川认识这其中的很多人。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校门开了，在门口等待多时的学生和家长纷纷涌了进来，快速向公告栏这边移动，晏瑾瑜一向不喜欢在人潮拥挤的地方多有逗留，见到密密麻麻的人群，皱着眉头迅速躲到了公告栏旁的树荫下。

盯着七嘴八舌讨论自己班级的学生们，她终于感到无趣，准备寻找到七班的路的时候，不知怎么目光一扫，看到她在面馆匆匆一瞥的男生。

那个男生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并肩走着，脸上带着点点笑容，不是很明显，却是源于身旁女生的撒娇，看起来是一对关系亲密又能一起上学的情侣。

晏瑾瑜平静而又冷漠的目光落在两人挽着的手臂上，一秒后又移开，看到男生推着的自行车，看得出是非常昂贵的品牌，挑了挑眉，转头走了。

明城中学占地面积广，有八条宽阔的校道贯通全校，东西方向两条主干道并上两个岔口，各有塑料指示牌说明去向，晏瑾瑜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高一、高二教学区，在去的路上顺道参观了运动场，心想明澄川以后可能要把自己种在这里的篮球架下。

到七班门口的时候，教室里三三两两坐了一些男生，还有部分女生聚成一个小团体在角落聊天，见到晏瑾瑜面无表情地在门口对比学生信息，都安静地盯着她。

不得不说，晏瑾瑜的外貌的确具有抢夺人眼球的资本。

明澄川从七班的后门旁的楼梯，颇有力气，捧了两人的新书，见到晏瑾瑜在门口，还以为在等他，忙走前去，刚要开口说话，晏瑾瑜侧头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进了教室，坐在靠门边尚且无人坐下的最后一排。

教室里的人的眼光随着晏瑾瑜的移动而移动，盯着她看几秒又不敢看，男生忙转过头和朋友说着什么，而明澄川则跌跌撞撞地进了来，也走到最后一排，将书放下，坐在晏瑾瑜旁边，就换女生们盯着明澄川看了。

很明显，两人一进教室，两个小团体的谈论话题就变了。

晏瑾瑜将东西放进抽屉，开始看起新书来，明澄川一脸自大的样子，对着晏瑾瑜吹嘘他早在假期就已经提前学过，晏瑾瑜不回答，只是看着书。明澄川得不到回应，觉得没趣，见不远处男生的小团体里有以前认识的，干脆就离开座位去打招呼搭话去了。

明澄川一走，晏瑾瑜的面前就多了几张笑容洋溢的面孔，都是先到的女生，向她释放出想要结交的善意，但晏瑾瑜认为这多半是因为明澄川，她自己知道自己这张冷脸不会轻易交到同性或异性朋友。

虽然不太热情，但也能做到有礼貌地回应，互相自我介绍后算认识，面前的两三个女生则进入正题，开始打听她和明澄川的关系。晏瑾瑜微微眯了眯眼睛，心想果然是明澄川的缘故，为了防止日后这些女生咬着她不放，她只说自己与明澄川认识多年而已。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说出了一半的事实，但陌生人总能自动将当中的潜台词自动理解为两人是青梅竹马的情侣。于是女生们脸上都有明显的失落，连虚伪的客套话也不说就直接离开了。

之后分到七班的学生逐渐都到了，教室里开始喧闹起来，晏瑾瑜坐在原位仍然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明澄川在男生之间打得火热，在众人之中晏瑾瑜显得十分孤独，但她本人未必不享受这样的感觉。

而另一边重点班五班，则大大不同。

沈昭乐和江诗颖到了之后，有很多已经认识很久的同一小区的同龄人，打了招呼之后也没有新认识的人一样热烈讨论什么，两人躲到后门那一边的走廊聊天，而教室内则是学霸们三三两两低声说着什么。

五班班主任姓赵，很快就到了教室，看上去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教师，主教数学，在全班面前讲话后选出了班长。

担任班长的学生站起来，沈昭乐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在校门口和一个女生拍合照的那个，自我介绍叫陆翩然。

之后班主任要求男女不能同桌，于是让学生们重新选择座位，江诗颖选择坐在沈昭乐前面，而他的同桌就变成了陆翩然。

之后就是发书时间，班主任任命班长负责大大小小的班务，一节课过去后，广播通知全体高一学生到有旗杆的大操场集合。高一、高二教学区的背后就是全校周一早晨升国旗集会的地方。

到了新学校使得这一千多人都非常兴奋，面对第一次集会，更是吵吵闹闹无法安静下来，一番折腾后，每班两列队伍，按身高排序，男一列，女一列，明澄川和晏瑾瑜都在队伍末尾，不同的是，明澄川依旧与同列的男生热火朝天地交谈着，而晏瑾瑜的周围则是小范围低气压。

校长的开学典礼致辞一如既往让人觉得无聊，晏瑾瑜站在末尾四处张望，往左看去的时候，看到站在五班几乎队末的沈昭乐，觉得他有点熟悉，不免看多两眼，突然想起他就是那个推着昂贵自行车的男生，正在此刻，沈昭乐突然转头，两人视线对个正着。

晏瑾瑜大大方方地看着沈昭乐，见对方仍然看着她，则微微点头示意，礼貌而疏离地移开了目光。

而沈昭乐，则是在对视开始的那一刻，内心已经开始兵荒马乱，因为见到江诗颖而封存起来的感觉在那一瞬间尽数爆发，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第一次见到晏瑾瑜的样子，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回应他的视线，没有任何厌恶或欣喜的表情，只是平静而温和，仿佛在这样的注视下他的任何表现都不能与之相配。直到对方礼貌地移开目光，沈昭乐才轻轻深呼吸，压下心房的悸动。

此刻江诗颖的温柔和撒娇已经被他抛在脑后。

沈昭乐看向站在女生一列稍前一些的江诗颖，抿了抿嘴。

而远处致辞的校长已经接近尾声，之后他宣布为期三天的军训生活从明天开始，希望大家在军训的同时能够尽快熟悉校园，为接下来的学习任务做准备。

集会结束后全体解散，待到学生们都回到自己的班级后，班主任又说明了接下来三天军训的事情，才宣布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