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尘执念 第5章 控影

找到了……南慕看着悬崖边的石阵，默默松了一口气，只要找到了传送门，就好办了。

“万物之心，现。”

南慕双手掐着法诀，以自己为中心，地上的石头悬空而起。

一共三块灵石，加上自己，刚才对应着四人，他的目光扫过三块灵石，最终停留在一块灵石上。

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出差错！他提醒着自己，哪怕选错了，就必须从另一个地方再找到传送门，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自己一个一个试，只有一次机会。

“传送门……开！”南慕还是选择了那块灵石。

……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桴澜呛了好几口冰水，才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片黑暗，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了刑具上，逃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连自己身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怎么逃跑……桴澜，你怎么这么没用！

柔愫燃起一团妖火，勉勉强强照亮了此处，破破旧旧的案桌上尽是血渍。

桴澜试着动了一下双手，很快便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闷哼声引来了柔愫的轻笑。

“哎我说，南慕会不会来救你呢？”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南慕长老，会来救你吗？”

“我将他传去的地方，可是有三道传送门呢，你猜猜，他会不会猜对？”

柔愫玩弄似的抬起桴澜的脸，看着这残白的脸蛋，还有这死心了的神情，不免地笑着。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在三人之中，选了你当诱饵吗？”

桴澜将脸别过去：“……我怎么知道！”

“噗哈哈哈……真是愚蠢至极！”

“我选你，当然是因为我拿定了他会来啊～因为……你长得像那人啊！”

桴澜冷笑一声：“要是……他不会来呢？是不是你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呀？”

“哦不……是已经落空了……”桴澜脸上带着笑意，说出这段话时，其实自己也很害怕南慕真的不来，他也想体验一次被人在意的感觉，倘若我想要的在意需要你以身犯险，那我不要也罢。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只是和那人有一些相似之处而已，他更不会来救我，你，失算了～”

桴澜苦苦笑道，笑着柔愫的失策，也笑着自己的孤独……

“你这是在找死！”她怒了，一下子掐过桴澜的喉咙。

“你居然敢质疑我！”

桴澜被掐住了喉咙，一阵窒息感涌上心头，嘴唇被咬破了，尝到了血腥味，双手渐渐地使不上劲……

“废物！”她松开了桴澜。

“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桴澜艰难地喘息，视野慢慢的清晰……

“你就是一个疯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桴澜沉着声音问道。

安静了一刻，柔愫开口了：“杀了他啊？还能干什么？”

“为什么？”

柔愫语气变的急促：“你问我为什么？好啊，听好了！”

“仙妖之间杀人，从来没有为什么，仙妖本就势不两立，他杀了我们的族人，那我便为他们报仇！”

“可是这些事从来都不是他一人干的！”桴澜回她。

柔愫笑着看着桴澜：“那又如何，仙门多活一个强手，我们妖啊，就多了一点危险，想要活命，我们啊，就是要杀了仙门众多修士！”

“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杀人疯子！”

桴澜将自己悄悄挣脱出来的手小心翼翼的藏在背后，在黑暗中，柔愫并没有发现，桴澜暗暗松了口气……

鲜血从手腕处顺着手臂流了出来，染湿了广袖，在黑色衣服上，红色的血渍不注意看完全不会发现。

由于可以活动一只手，桴澜更快地挣脱出了另一只手，完全顾不上手腕处的疼痛，开始借着柔愫燃起了一团妖火观察起出路，看到了旁边的大门，跃跃欲试准备逃跑。

“真当我没有发现？”

被发现了，桴澜一股脑开始逃跑。

柔愫召出匕首，朝桴澜丢了出去：“跑吧～”

“你跑的出去吗？”

桴澜回头看见了面前的匕首，开出灵罩挡住攻击。

“嗯？挡住了吗？”

她的匕首随着柔愫的手法化作六把扩散开，桴澜见状向后仰去，其中一把划过他的下腰，与皮肤擦肩而过。

“哟！躲过去了呢～不过……可惜了～”

她伸出手掌，刚才被躲过去了的那匕首突然反方向刺了回来……

来不及躲避，桴澜跪倒在地上，捂住被刺穿的胸口，沾了血的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柔愫缓缓朝着桴澜走了过来：“你猜对了，他好像的确没有来，看来，你真的没人要了～不过幸运的是，你马上就要从这世上消失咯～”

桴澜嘴角流出鲜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柔愫将剑抵在自己的心口处。

桴澜抬起头，借着昏黄的光线，映出了脸部的轮廓，他静静地闭上眼睛……

柔愫被身后突然飞来的折扇击退几步：“什么人！”她站定了身子，朝着来处看去。

桴澜见状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往外跑去，南宫祁安看了他一眼，出手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柔愫。

“柔愫？你不是死了吗？”南宫祁安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不经发出疑问。

桴澜才跑出去几步，失血导致视线开始变得昏暗，双腿一软又一次向下跪去，被一人接住，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裳在接触他的一瞬间被染上了血渍，而南慕就这样死死地抱着他，任凭鲜血浸湿身上，满眼只有担心，再无其他……

“桴澜……没事了……”南慕将人揽在怀里，看着桴澜惨白的脸色，心里跟着难受，为什么这么慢才找到他！南慕埋怨着自己……

桴澜浑身无力的躺着南慕怀里，他缓慢的动了动嘴唇：

“师尊……你没有不要我……对吗……”

南慕撩开桴澜面前的头发，轻声说道：“我说过的，不会不要你……”

“怎么还哭了？”南慕看着他眼睛处的泪痕，无奈地给他擦去。

“好了，为师在这里的，没人再敢动桴澜了……”

“不哭了……我一直在。”南慕将自己身上的灵力慢慢传入桴澜的体内。

“一会就不疼了。”

一阵阵暖流涌进桴澜的体内，伤痛感渐渐淡去，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南慕怀里，听见那人说：“我带你走……”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在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有着……和他一样的脸……桴澜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呼叫变得急促。

“你是谁？”桴澜开口问到，世上怎么会有长的如此相像之人？

“桴澜，我就是你。”

“而你，就是我。”霖川温柔地对着他说。

他的回答让桴澜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霖川……”桴澜想到了一点，对……他就是师尊的第一个弟子霖川……原来……我真的长的和他很像……

“你怕什么？我是霖川，你也是霖川……我不会伤你的，别怕！”霖川拉住他颤抖的手。

桴澜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不是你，我是桴澜……你已经死了，师尊现在的弟子是我，是桴澜，不是霖川！”

霖川松开了他的手：“如果没有我，你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吗？都是因为我的不甘，打破了邪缘结界，你才有机会回到他身边，别乱想了，霖川。”

“你死于邪缘，又将醒于邪缘，从今以后……你便是桴澜。”

“但你从始至终都是我啊……”

“你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叫桴澜。霖川已经死了。”

“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从来都没有过去的回忆，因为那根本就不属于你，只有我们两个重新融合在一起，才是完完整整的人，才是真正的霖川，这样，我们就真的重生了，而不是现在这样零零散散的。”

“回来吧。”

桴澜不肯相信他说的一切，抱着头痛苦地大叫：“骗子！都是骗我的！”

……

黑夜中只剩下霖川一人，他苦苦地看着这无尽的黑暗：“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不愿意相信事实，霖川，我放你去做你想做的，弥补我生前的遗憾，我拼尽全力为你谋得了重活一世的机会，师尊，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就是我，你的霖川从来都没有离开你……”

梦境消散，桴澜从客栈的床上睁开眼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不是的，他说的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是他……都是骗我的……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过去啊……我也是人……怎么偏偏我没有过去的记忆……真的是他……不！不会的……

“怎么了？”南慕在一旁注意到了桴澜额前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