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表姐从南京回来,她扑她怀里撒娇,说她生日都已经过了!要她表姐请她吃一顿饭来弥补她。
她偶尔也还是会哭,但再也不说什么要他来保护她的话,对他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他却没法再像从前那样看她。她小他三岁,他得等。
毕业后他们一起去了南京,大家总爱逗她,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隔壁人吃得很香,故意让她去跟人要一点儿,她竟然真去了,还真给要来了,代价是给人画肖像。那里面有个男生也是学画画的,见她画完就跟她要联系方式,她给了,还把自己的画本给那位男生看。
两桌人拼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他却没什么兴致。下午去明孝陵,他每捡一颗橡子就往她的卫衣帽里丢,她以前可以一眼看出他的情绪,这回却迟钝得很,只是学他捡橡子,然后丢他口袋里。
她一整天都跟没事人一样,他觉得不能再等了,晚上给她发消息,喊她出去吃宵夜,她却傻乎乎地,把其他人都一块儿喊了起来。
到店里她也不点东西,低着头坐在那儿剥一颗橘子,剥得很认真,他看了很久她也没发现。回去路上她捧着一杯奶茶吸,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看他一眼,他觉得好笑,就想,那就再等等吧。
暑假过后她正式成为大学生,两人学校就在隔壁,那时他大三,每天一下课就往她学校跑,同学知道他要去找谁,总要调侃他。她的同学也都认识他,见面开几句玩笑,又自发自动地走开,剩下两人站在原地。
那天他们去吃了校门口的平安夜套餐,出来后并排走在路上。她说明晚要去兼职,上的晚班,他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接她。
他有点为难,“明晚跟人约好了,没空啊。”
“不行,你要来接我,骑着车,我兼职完走不动了。”
“你自己骑着去。”
她坚持,“我上完课没力气了!”
她低着头不看他,他就知道她应该听到了些什么。
他继续坚持,“确实不行,提前跟人约好了。”
校园里到处挂着彩灯,她忽然停下,转身看着他。
他逗她,“确实不行——”
话没说完,她忽然靠过来,仰头就往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愣在原地,脑袋发蒙,话也忘了说。
她亲完就站回去,“来不来接我?”
“不来。”
她再次靠过来,踮脚又在他唇上啄了下,亲完没退回去,脸已经红得要滴血,硬着头皮问他:“来不来接?”
他盯着她嫣红的唇看,全身血液都在往上涌,正要再开口,唇上又是一热。
她几乎是磕上来的,身高不够,踮起来的时候双手揪住他衣服,他心跳到了嗓子眼,立即伸手握住她腰,将她搂在怀里回吻。吻得很凶,也咬疼了她,可继续不管不顾亲着。
她快要被他吻得渡不过气,紧紧环住他腰,又低头闷在他怀里,“小路哥,我给你当女朋友好不好?”
她很瘦,腰也细细的,抱在怀里就一点点。
他没想到被她抢了先,想要郑重地回答她,一开口却还是那副德性,“都被你强吻了,我还怎么拒绝?”
她哼一声,抬头时哼哼道:“花心大萝卜!”
他笑,“人家要跟我告白,花心也算在我头上?不公平吧?”
“你不招惹别人,别人怎么会喜欢你?”
“我自己打打球人家要来看,这样也叫招惹?”
“你总是冲人家笑?哥他每次摆冷脸,人家就不敢找他。”
他心还在乱跳,“那我明天试着去摆一摆冷脸吧,我本来还纳闷该怎么拒绝,毕竟人家已经坚持好多回了,现在我拿女朋友压她,她总没话说了吧?”
她鼻子皱着,“不准去……”
“你跟我一块儿。”
“不要。”
隔天晚上当然没有去,本来也就没答应。
他一整天下来都很亢奋,晚上提前去她兼职的画室外头等,出来时两人时不时看对方一眼,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带她去吃宵夜,到她宿舍楼下时手是牵着的,他当然还想亲她,可怪不好意思的,等回了宿舍,又后悔得捶床,摸起衣服穿上跑去她宿舍楼下,打电话要她下来。
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眼睛也湿漉漉,他牵着她往外走,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敢抱她,等一低头,又是她先亲过来。亲了一会儿说,小路哥,我想试试伸舌头。这话让他立即上了头,两人一时亲得难解难分,只觉得才亲一会儿,她推开他说宿舍要关门了,他才意识到他抱着她亲了快半小时。
他送她回去,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到楼底下,她转身上楼,半路上又跑回来一把扑进他怀里,说,小路哥,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她声音闷在他衣服里,他听得一清二楚还是故意问她说了什么,她说你明明听见了,他否认,她就说你心跳都加快了。
他心里已经膨胀得不行,脸上却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平常话多得让人嫌弃,恋爱之初他却很难开口向她表达爱意,只觉得一直很上头。明明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那层窗户纸一捅破,就似乎有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那年他们又去滑了雪,她技术还是那么烂,动不动就吓得紧紧抱住他,去年来的时候他还不能亲她,这一回故意把她往雪里一推,来来回回亲了个够。第二年冬天还是去的那家雪场,柳叶飘教了很久她也学不会,回去第二天就说浑身疼,她又闲不住,请了假也还要爬起来写作业,他故意摆了冷脸,她才乖乖躺回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一阵子,伤才算养好了。
他们的热恋期好像尤其长,始终没有倦怠期。她动不动就要抱,偶尔他忙得没空,要她等一等,她就轻哼一声,生着气要走,他把她捞回腿上,捏捏她脸,亲一亲,就被搅得心猿意马。
她眼泪也变得像以前那样多,分开一下就要哭。
他并不自恋,但知道她总是很依赖他。有一回他去新疆实习,她跟着到车站送他,还没到点就已经开始哭。
他给她擦眼泪,“怎么又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再也不回来了。”
她嘴倔,“那你可千万别回来了。”
他笑个不停,“又不是不能打电话,你上课也可以跟我打,我不出声,还能听你们的课。”
她还是哭,他却越高兴,把她拢进怀里亲她脸上的眼泪。她抱着他不肯松手,他也不舍,差点误了火车。
她总是说喜欢他,爱他,即便两人待在一起,也要说特别想他。还说对不起表哥表姐,他问为什么,她说比起表哥表姐好像更喜欢他一点点,她使劲强调只是一点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然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么温声软语,分开的时候就有多么冷酷刻薄。
那时确实一团糟,他不好过,她事情也多,但总觉得不至于要到分手的地步。她说想在国外读书,他觉得没问题,也不是没有异地过,他等她,或者过两年也出国发展,她却还是坚持说,小路哥咱俩还是算了吧。
他自己都要记不得跑了多少趟多伦多,总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坚持去找她。最后那回她递给他一张单子和一个信封,单子上是他们曾经拥有的所有东西,一件件列出价格,哪样是他买的,哪样是她的,分得清清楚楚。信封里装着她要补给他的钱。
他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她说不会比现在更清醒。
他起身走了,信封留在那儿,她又给他邮回了淮清。
他想那就到此为止吧,人得往前看。
起初很难不想起她,要将刻入骨髓的东西彻底从生活当中摘除出去,这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慢慢地,他觉得他没那么在意了,他有一大堆事情要忙,身边有一圈朋友,还赚了不少钱,他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反观她,瘦得跟以前判若两人,滑雪没有一点长进,摔倒了也不懂得吭声,实习的事务所不查一下都不知道是什么公司,或许她过得并不差,但无论如何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西桐说有男生在追她,他一点儿不意外,叶琦珺他早就认识,以前总是跟她一个小组,那时候就对她有意思,但没法行动,现在她是单身,他追她理所当然。至于见没见家长,家长对她如何如何满意,送的镯子值多少钱,更不干他任何事。
分手的时候他说过,一旦分开就不会再回头,这话到现在也完全作数,他不会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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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Merl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