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罗雯的厉害,周明明不敢和她硬碰硬,马上双手捂住脸,“你敢、敢……再打我就报警!”
罗雯笑笑:“报,赶紧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我就说打的是小三,想必媒体对苏氏集团公子的绯闻会很感兴趣。”
周明明一下卡了壳了,如果因为这事把苏少延送上头条,苏夫人肯定会弄死她!
“没人指使我。”她支支吾吾说,“我刚才不都说了吗?他心情不好,和我诉苦,然后拉拉扯扯中不小心把酒洒他身上了。我就想故意气气你……”
罗雯点点头,“故意气我是真的,你恨不得让我和苏少延吵个惊天动地才好。”
“但是,假如苏家刻意隐瞒夏晓静的事,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从哪里得到苏少延的日程安排?还喝酒谈心,看他对你的态度,远远没到无话不谈的程度。”
周明明根本答不上来。
罗雯的眼神忽然暗了下,掠过一丝复杂莫名的感情,“有句话你说得对,苏伯母看不上我家。你想暗示我,这一切都是苏伯母的意思。”
周明明的眼神躲躲闪闪,罗雯知道自己猜中了。
“你大概不知道,我爷爷和苏老爷子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两人在战场上开玩笑说,如果能活着回家,就结娃娃亲!后来我爷爷退伍,两人也失去了联系……这一句戏言,苏老爷子却记了一辈子。
“也就是说,我是苏老爷子认定的孙媳妇,而他,才是真正掌握苏家话语权的人。”
“即便苏伯母不满,也不会冒着惹怒老爷子的风险,随随便便和一个外人透露心思。而且据我所知,苏伯母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国外。”
她说一句,周明明的脸就白一分,等她说完,周明明的脸也和死人差不多了。
罗雯欣赏了会儿她的脸色,才问:“你背后的人是谁?”
周明明没胆子把那人供出来。
“不说算了。”罗雯耸耸肩,“反正不管那人许给你什么好处,你就是只替罪羊。”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是你非要离开苏少延,和我没关系!”周明明嚷嚷着,却是声音发虚,显得底气不足。
“这话留着给苏家人说吧,不止苏老爷子,恐怕苏伯母为了撇清自己也不会放过你。”
罗雯轻飘飘的眼神飞过来,“还是要谢谢你,毕竟你让我看清了苏少延,我可没兴趣做什么摆设!”
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不知何时起了风,裹着针尖般的细雨,急急打在雨地里,溅起迷蒙的雾气。
罗雯谢绝酒店大堂的好意,没有撑伞,没有叫车,一个人慢慢行走在雨雾中。
雨势渐大,雨点落在脸上,视线慢慢模糊,她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了。
这种感觉直到她回到家里也没有消散。
刚打开房门,一只大狗子就蹦着跳着扑过来,嘴里叼着牵引绳,来回蹭罗雯的裤脚,
罗雯搓着傻二哈的狗头,带着鼻音说,“哈皮乖,今天不出门。”
哈皮怒瞪狗目:嗷呜呜呜。
罗雯一下子被逗乐了,“说不行就不行,我还不知道你?见了水坑就撒欢打滚儿,拉都拉不住!给你洗一次澡你知道多累吗?看看外面的雨,咱俩回来就是两只落水狗。”
似乎是响应罗雯的话,一道闷雷拖着长长的尾音,怒吼着从空中划过,震得玻璃都微微颤抖。
哈皮怂了:嘤嘤嘤。
“表现不错,沙发垫又坚持了一天。”罗雯看看不算太乱的客厅,拍拍狗头,“等我洗个澡,奖励你玩拉力环!”
进入了九月,晚间的天气已经转凉,加之淋了雨,身上一阵阵发冷,罗雯赶紧把自己扔在浴缸里,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温暖的水从四面八方拥着她,身上暖和了,心里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她忍不住笑话自己,真是后知后觉,现在郁闷了,说分手的时候不是挺洒脱吗?摆脱渣男,可喜可贺,不许难受!
没平静多久,又开始犯愁——爸妈知道了怎么办?
尤其是老妈,逢人就说苏少延对女儿如何如何一见倾心,女儿马上就是富豪太太,甚至连婚礼那天穿什么衣服鞋子,请哪些亲朋好友都计划好了。
如果知道她擅自分手,不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就不是她妈!
思及至此,罗雯又在心里把苏少延骂了无数遍。
洗完澡出来,哈皮堵在浴室门口,嘴里衔着黄色拉力环,满脸期待地看她,尾巴摇得那个欢!
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和哈皮玩了会儿,罗雯累了,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目光无意中扫过三斗柜上的照片,眼神微滞。
相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生阳光帅气,怀中是一只圆滚滚的小二哈,旁边的女生站得有点远,笑容透着几分羞涩。
默然片刻,她伸手取过相框,仔细地擦拭了一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我很好,你还好吗?”
夜渐深,很困,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闭眼,苏少延那张臭脸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
罗雯堵心坏了,为赶走那张脸,就在脑子里一项项列出明天要干的工作。
粘瓷片的粘合剂不好用,明天要和主任说一声,换个牌子试试,顺便打听下去B市国博进修的名额。听说国庆展览有个汉服展示,不知道能不能偷空去看看。下周的同学会,就是一群人炫耀攀比,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找个理由……
渐渐有了睡意。
朦胧中,一个诡异的声音传入罗雯的耳朵,刺啦啦,好像是指甲挠在铁板上的声音。
罗雯一激灵,立刻睡意全无!
雨点子争先恐后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树枝在风雨中疯狂摇摆着,影子映在窗帘上,好像无数只胡乱抓挠的手。
罗雯的心跳得厉害,屏住呼吸细听,声音却消失了。
肯定是睡迷糊幻听了,她安慰自己说,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培养睡意。
刺啦啦,那声音穿过嘈杂的雨声,再次清晰无比地送入罗雯的耳朵,还伴着一声两声似哭似笑的呜呜声。
罗雯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她胆子一向大,然而此时也开始心里发虚。
“哈皮。”虽然哈皮是条狗,可也是个活物啊,关键时刻还是能壮胆的!
奇怪,平时一叫就来的狗子,这次反而没动静。
罗雯提高声音,还是没得到回应。
她轻手轻脚下了地,打开客厅的灯,看见哈皮一动不动趴在沙发上,推它也不动。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罗雯一阵阵发慌,随手抄起拖把,隔着防盗门的猫眼迅速向外瞄了一眼。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楼道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收回目光,愣了几秒钟,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蓦地,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一瞬间罗雯汗毛都立起来了,发出声短促的尖叫,连连后退,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那人应是听到里面的动静,更兴奋了,拼命挠门不说,嘴里还嗷呜嗷呜乱叫。
罗雯重重透出口气,竭力镇定着狂跳不已的心,逐渐冷静了下来,握紧拖把杆,鼓足勇气重新贴近猫眼。
听动静应该不是小偷,到底是谁?
这次她看清了。
门外半蹲着一个男人,浑身湿哒哒的,歪着头,表情十分的无辜。
苏、少、延?!
他怎么有脸来!
来干什么?求她原谅?求她不要和苏老爷子告状?求她在苏老爷子面前接着装恩爱,好保护他的白月光?
我可去你的吧!
再瞧他那样,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笃定她会答应?
罗雯“咣当”拉开门,“苏”字还没出口,就见苏少延一个爆冲扑过来,躲闪不及,她重重跌坐在地上。
“你有病啊!”新仇旧恨一块涌上心头,罗雯气坏了,“大半夜抽疯呢?”
让她诧异的是,苏少延一反往日的高傲刻薄,居然乖乖地蹲在她脚边,湿漉漉的脑瓜子直往她怀里蹭。
罗雯迅速站起来后撤两步,冷笑说:“少来,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似乎被她的冷漠伤到,苏少延眼神呆滞几秒钟,嘴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呜声。
风挟着雨不停敲打着窗户,远处高楼的航空警示灯一闪一闪的,映在沾满雨水的玻璃上,晕染成一团团模糊的红光,幻化不定。
他身上的真丝睡衣已被雨水浇透,头发也紧紧贴在头上,水珠从发梢滴下,顺着弧度刚刚好的下颌落在锁骨上,悄悄一滑,隐入半敞的胸膛。
白皙瘦削的面孔写满了委屈,看向她的眼神竟含着心碎的意味。
这样的苏少延是罗雯没有见过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别装了,死渣男,你这一套对我无效。”罗雯压下内心的些许波动,一指门口,说,“都几点了?不想和你吵架,滚!”
苏少延整个人都蔫了,身体缩起来,脑袋垂下,肩膀还一抽一抽:嘤嘤嘤……
哭、哭了?罗雯怔住,可为什么有种哈皮的既视感?不对不对,自己肯定是气昏头了,苏少延怎么可能像自家又傻又怂的二哈!
她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的哈皮。
此前一直处于静止状态的哈皮终于有动静了。
它晃晃悠悠抬起头,眼神迷茫,好像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当和它目光交错的时候,罗雯有一种奇怪的错觉,眼前的狗子分明是哈皮,却好像又不是哈皮。
哈皮低头看看自己,抬头看看她,再看看苏少延,眼神渐渐变了,跟头咕噜滚下沙发,猝然发出一声凄惨悲愤的嚎叫“嗷呜——”。
这声嚎叫在罗雯听来,竟是苏少延的嗓音:“搞毛啊!快给老子醒醒!”
每天一个虐狗(男人)小技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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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