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恋爱 第2章 熬夜审讯

晚上，特别行动组的大楼灯火通明，会议室热闹的跟菜市场似的，八个审讯室都满着，得亏是特别行动组财大气粗地方大，所有参与这次营救行动的大小领导都来了，一时间刑警、民警、特别行动组轮番上阵。审讯室里热火朝天。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跟着秦老大干的，想挣一票大的。”

“那个叫孙伍的，老大那边亲自审着呢？”

“别提了，嘴硬的很，只能老大亲自来了。”

刚从审讯室出来的燕乐生一下子就注意到京季和奕子平在走廊上交头接耳，直接给这俩活宝提溜走了：“哎哎哎，你们俩别想在那偷懒，跟我去提审庞二。”

高高瘦瘦的青年一脸呆滞地搅动手里的咖啡打了哈欠：“燕副，就剩他一个了吧，咱们千辛万苦批下来的假期还剩几个小时，够我回家搂一觉的吗？”

“别提了，现在就连杜局都在会议室加班呢，我看呐咱们的假期又要泡汤了。”为首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揉揉僵硬的颈椎。

此时他们正路过一间审讯室，恰逢沈久开门出来。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穿着皱皱巴巴边缘还有些泛黄的白衬衫却意外的有些养眼，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稍微松了口气，卷起的袖口露出手臂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手长腿长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老大，里面那个撂了？”

“当然。”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门还微微敞着，沈久抬脚勾上了门，透过那个小小的缝隙，京季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还剩几个了？”

“就剩下那个庞二了，其他的都审的差不多了。对了老大，那个孙伍不是个死活不开口吗？你怎么给他撬开的，分享分享经验呗。”京季贱兮兮的拿手肘怼沈久。

“京季你轻点，老大身上还有伤呢。”

沈久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想知道？就四个字‘囚徒困境’。”

“啥意思？”

奕子平一脸嫌弃的解释道：“囚徒困境是博弈论例子，用于描述在一种博弈情境下，个体之间可能面临的合作与背叛之间的冲突，反映个人最佳选择并非团体最佳选择。换句话说，行为主体面临选择的两难境地时，往往会趋向于考虑相对利己但是不利于集体最大利益的方式。”

京季：“你能说人话吗？”

沈久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孙伍的笔录递给燕乐生“一会你们仨审，先熟悉一下口供。咱们边走边说。”

沈久他们一行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末端的审讯室“囚徒困境讲的是警方逮捕甲、乙两名嫌疑犯，但没有足够证据指控二人有罪。于是警方分开囚禁嫌疑犯，分别和二人见面，并向双方提供以下四种方案，第一种，甲乙都认罪同时长期服刑；第二种，甲认乙不认，甲获释乙长期服刑；第三种，甲不认乙认，乙获释甲长期服刑；最后一种则是最优解，甲乙谁都不认，都得短期服刑。如果你是甲，你会选哪种？”

京季没有片刻犹豫“第二种。”

沈久接着说：“就是这个道理，都清楚从群体利益上肯定第四种是最优解，可谁都不敢把赌注压在其他人身上。现在的孙伍就面临这样的选择，只不过他的处境要更极端：无论交不交代，他这个主犯是跑不掉了，检方那边照样能零口供定他的罪，此刻就是要不要拉人下水的问题。”

审讯室内，

庞二一见有人进来忙抬起脸谄媚的笑笑，一脸横肉挤在一起再加上鼻子右边的大痦子，怎么看怎么瘆人。

燕乐生翻动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的问：“庞二，姓名庞二牛是吗？”

“是是是领导，我就是庞二牛，今年37岁。”

“哪里人？”

“淮城的。”

“来江城干嘛？”

“想着来这找点活干。”庞二尴尬地搓搓手：“家里老人生了重病，所有的积蓄都用来看病还不够，就想着干一票大的好能给老娘亲看病。”

听了这话，京季原本严厉的语气也稍稍软化下来：“你和孙伍怎么认识的？”

“孙伍是我同乡，前段时间他回老家了，穿金带银的，一看就混的不错，我就想跟他混找找门路挣钱。”

“你知道孙伍是要你干这个挣钱吗？”

“一开始我不知道，我是到了江城之后才知道的。”说到这，庞二抖了一下，吧嗒吧嗒挤出几滴眼泪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挺大个体格缩在椅子上抹眼泪，怎么看怎么可怜。

“知道了为什么不回去？”

“我...他把我证件什么的都扣下了，我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根本回不去了。再者他许诺我，事成之后，分我20万，我就...”

审讯室里只剩下胖子低低的抽泣声，见状，燕乐生他们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决定稍微给他点时间平复情绪。

审讯室外，沈久皱眉靠近了玻璃，死死盯着庞二的表情。

“把刚刚他说家里人生病要钱那段倒放一下，局部放大。”

一旁的陆真摸不着头脑，还是老老实实的重新放了一下监控。

就在庞二提到父母母亲生病时，身体蜷缩，左手遮住半张脸，典型的羞愧表现。可在他交代自己是来到江城后才知道孙伍的勾当时，双手紧紧地握拳状，左肩微抖，再经典不过的撒谎表现。

“联系淮城当地，核实他说的情况。”

“好的队长，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看他表现挺真诚的啊？”

“知道什么样的谎言最难识破吗？半真半假。他母亲重病住院多半是真的，可他到底挣钱为了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陆真张大了嘴巴，看看沈久，又看看在审讯室的庞二，发出了灵魂疑问：“啊？”

里面审讯仍在继续，庞二顺从的表现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审讯人员的戒心，语气不再像刚开始那么严厉，沈久紧盯着里面的情形，并未出声打断。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都是孙伍负责策划一切，我们这些人就跟着听吆喝就行。”

“那其他人是谁组织的？”

那胖子微微愣了一下，又紧接着语速加快“其他人都是孙伍组织的。”

“是吗？”燕乐生抬头看着那胖子，那胖子正一脸认真的对上了视线。

“当然，领导，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胖子两手交叉，肩膀放平，看似轻松实则紧张得要命。

“你应该清楚撒谎对你自己没好处，庞二牛。”燕乐生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庞二所有伪装，尤其是在叫他名字的时候，庞二的身躯猛地一震。

“是是是，我清楚...”胖子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渗出冷汗，此刻的他内心正在上演天人交战，他想当那个什么都不说还能逃脱罪责的囚徒。

燕乐生指尖轻轻敲了下桌子，不紧不慢的说道：“那让我来梳理一下你撒了多少谎：第一，你说自己是来江城才知道孙伍的计划，真的是这样吗？第二，其他人都是孙伍组织的？第三...”

“第三，你挣钱真的用来给母亲看病了吗？”

沈久的声音突然在燕乐生耳机里响起，燕乐生顺着沈久的话问道：

“第三，你挣钱真的用来给母亲看病了吗？”

这句质问直接击溃了胖子的心理防线，他再也没有办法装作可怜的样子，垂着头坐在那，肩膀内扣身体紧绷，他低声说“你们都知道了。”

“是啊，配合你演了好久。”京季适时的接过话茬，举起手中的笔录。

奕子平停下记录的手，笔尖对着庞二：“孙伍和其他人都已经交代了，你才是真正的组织者——庞二牛。”

庞二牛，37岁，男alpha，户籍地在淮城，现住于江城，外来务工人员。有过一段婚史，去年9月离的婚，没有孩子，离婚原因：酗酒和家庭暴力。离婚后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甚至不顾重病的母亲依旧拿全部身家去赌博，债台高筑，此行和孙伍一拍即合，就是想干票大的还债。

孙伍确实是接受陌生人委托组团去北枕分公司，至于所需的武器、炸/弹，以及每个人脖子上挂遥控器这种安排，全是对方那边计划好的，所缴获的遥控器都只是没有反应的模型。他们通过某游戏的交流区进行联系，顺着这条线索查过去，名为“w”的账号已经注销了，游戏账号的实名制背后是一个78岁的老头，根本不明白啥叫游戏。

线索查到这就断了，另一边的会议室。

原本都已经到公寓的黎疏怀，又被杜局大半夜给请了回来。

推门进屋后的场面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只见杜局坐在办公桌前，室内两侧的沙发上端坐着5人，一一扫过去才发现，沈久也在，一时间他开始后悔，要是拒绝杜局就好了。

这一推门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杜局起身拉他在右侧是沙发坐下。

杜局环视一圈屋内的众人，清了清嗓子

“人都来齐了啊，我介绍一下，左边沙发上三位分别是药监部的付琪、排爆组的苏冷、刑侦队的顾时雨。沙发右侧这边是特别行动组一队队长沈久，二队队长陶晚霜，北枕集团的黎疏淮。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啊。”

杜局端起水杯喝水的功夫，屋内几人点点头就算是认识了。

“今天叫你们来呢，是为了江城的劫持爆炸案。具体案情就由顾时雨介绍一下。”杜局端着杯子慢悠悠的转回座位。

坐在左侧沙发比较精干男子开口道“好的杜局，昨天的311爆炸案大家都知道。我们锁定打电话的歹徒位于林城，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大量罐装简易/炸/弹/外壳，来源未知。本次事件造成20余人受伤，影响极为恶劣。且事后走访录笔录的时候发现有5人行踪不明，分别是两位北枕集团的研究员莫雨信和栋业还有三名昨天在现场的顾客源兴、盍同、刀歆。”

杜局问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311事件就现场准备而言严重不足，现场爆/炸/物几乎全是利用烟花爆竹制作的，数量和威力都一般。昨天的震感强烈可能是因为歹徒准备了大量的罐装催情剂，建筑物本身并没有什么损坏。”坐在左侧沙发中间是剃板寸的健壮青年苏冷回答道。

坐在黎疏淮左侧的女士陶晚霜开口道：“是的，而且歹徒的装备一般，虽然持木仓却没有备用的子弹，战力较弱，不像是精心准备的。再者刚刚突击审讯的笔录也说明，背后还有人才是主谋，今天出场的这几个就是不入流的棋子”

“沈久，你是昨天突击组的指挥，你觉得呢？”杜局冷不丁开口cue盯着桌子一言不发的沈久。

“我觉得这不像一场袭击，反而像是一场光明正大的绑架。”

“怎么说？”杜局追问道。

“从质量而言这是一场虚张声势的袭击。北枕是个医药起家的公司，要是为了钱去抢银行岂不是更好？歹徒在电话里特意提到了还没上市的药品，再加上药品的研发人员失踪，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药品rose和主要研发人员来的。爆/炸过后现场混乱不堪，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救人，谁会在意已经被解救出来的人质有没有被其他人带走了？”

“也有可能是两个研究人员被歹徒收买，避免泄密追责所以逃走了。”苏冷显然持反对意见。

顾时雨附合道：“毕竟搞出一个爆/炸案的风险也不亚于直接绑架。除非是rose本身值得他们冒这么大风险。”

“rose本身确实具有危险性，它比市面上存在的催情剂效果更加强烈且极易成瘾。所宣称的提高Omega孕率就是强迫使用者长时间处于发情状态，经检测市面上的抑制剂普遍都对其没有效果。”付琪边说边将文件夹里的报告书分发给众人。

“确实有苏队说的那种可能，可如果两个研究员已经被收买泄密也可以直接离职就行，行踪还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我个人倾向于对方是想混淆视线，这样不仅能顺利绑架他们，还能伪造他们畏罪潜逃的假象，一旦警方通缉二人，这两个研究员更是不敢回去了。”沈久还是坚持自己的推论，

杜局思虑片刻，决定还是听听黎疏淮的意见。“小黎啊，那两个研究员是你的人，你怎么看？”

“莫雨信——我有印象，他的简历让我印象挺深刻的。毕业于名校莱德大学，履历上科研经验很丰富，他还是他教授介绍我们公司的。对科研态度认真负责，唯一的缺点就是与人相处方面，为人孤僻桀骜。至于栋业，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对于我的员工，我和公司肯定都是相信他们的，我个人倾向于他们被绑架了。稍等，我让人事整理一份他们的资料给各位。”

说着黎疏淮向外走去。只消片刻他就带着几张资料回来了。“纸质版的方便传阅，借用了下局里打印机。”

大家盯着手里的资料，这份资料除了基本信息还包括两位研究员在职期间参与的所有项目情况、出勤情况、请假日期和理由、薪资状况等。

顾时雨扬扬手里的资料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小黎总这办事效率真不错，这份资料我们就留着参考了。”

“请便。”黎疏淮露出一贯虚伪的假笑敷衍道。他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位顾大队长明显是在怀疑他。杜局今天要他来，怕不只是了解情况这么简单，更有试探他的意思。现在他有很大概率已经成为头号嫌疑人了...

一种没来由的无力感悄悄爬上他的躯体，宽敞的会议室反而像个密不透风的小盒子，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变成了压在身上千斤的重担。

好想回去，他想。

沈久余光一直关注着黎疏淮，他比上次见面成熟了也瘦了，黎疏淮深呼吸的小动作也没逃过沈久的目光，即使黎疏淮规规矩矩的坐着，看似在认认真真的倾听杜局他们的讲话，他还是察觉出黎疏淮不舒服。

看黎疏淮抿着唇勉强微笑，一副隐忍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尽快结束这场夹杂着“审视”的谈话，“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会联邦那边还有会议，杜局您还得准备一下资料呢。”

杜局抬手看了下时间，立刻心领神会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吧，先按绑架案查吧，有新情况向我汇报。”

待其他人陆续出去后，杜局上前给了沈久一爆粟，“臭小子，心疼了？”

“哪有啊，您可别乱说。”沈久捂着脑袋向后躲。

“唉，你们俩个，可惜了。”杜局看着黎疏淮走远的背影，忍不住感慨。“当年你们多要好啊，可偏偏就...唉。”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声长叹。

“他才是真的可惜，我没什么。一切都是我欠他的。”沈久摇摇头，目送着黎疏淮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哼！我才懒得管你们，311案你真认为是绑架案？”

“嗯，在现场遗留的证物里有熟悉的标志，可能和当年的犯罪团伙有关，刚刚他们面前我不好直说。”

“真和当年有关？那小黎他...”杜局自觉噤声。

沈久低头摆弄着衣角，把原本平整的衣角攥的发皱。“所以更要瞒着他，时隔多年，这伙人卷土重来目的一定不简单，我无论如何都要信守承诺...”

这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

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现在的他们，只有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为了守护那个秘密，他必须把真相死死的烂在肚子里。

远离和逃避是唯一的办法，他也是怕每次接触，真相会在不经意的瞬间刺破拙劣得谎言，带来更加残酷的现实。

杜局也拗不过沈久，只能无奈的拍拍他的肩。“唉，就小黎的性子，只怕你瞒的住一时，瞒不住一世。”

沈久扫了一眼桌上的合照，下定了决心道：“能瞒多久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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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熬夜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