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终于到了最终考核的那一天。
老李一大早把大家叫起来,这几个月把他们从里到外虐得不轻的郭师傅和王胖子都笑眯眯地出来送行。
王胖子给大伙儿做了最后一顿早点,看着学员们心惊胆战地吃了(中毒太多次有心理阴影),宋大娘也出来叮嘱了半天,他们这才赶往六扇门位于城外的训练营地。
一行九人中,只有江楼月一人是女子。他们出了望京城的西门,跟着老李沿着望河一路向西走,不久,就到了六扇门依河而建的营地。
众人一同跟着老李进入营地内,在檐角飞扬的主殿外站定了。霍行知领着几个身着六扇门黑色官服的男子,早已等在公案后面。
他是主考,坐在正中,黑色的官服衬得霍行知肤色如雪,一双狭长的双目,微抿着唇,神色沉静地看着他们走进来。
老李举手作揖,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六扇门总领,镇军指挥使霍大人。”
“见过霍大人。”九人齐齐躬身行礼。
霍行知左右各站了两个人,老李一一介绍道:“督查司的刘同耜大人,织造司何敬大人,刑讯司张小奕大人,还有档案司齐又铭大人。”
九位学员一一见过四位大人,霍行知坐在案台后面,眼神冷冷地扫视众人,待到他们身上纷纷泛起了寒意,方才说道:“六扇门乃国之重器,今日入司考核,或有惊险之处,诸君死伤自负,若有后悔,退缩者,此时退出,是最后的机会。”
江楼月见霍行知如此严肃,心中亦是十分肃然。六扇门绝非悠闲养老之地,未来的职业生涯恐怕也是危机四伏,若是不能凭真才实学通过考核,勉强进来了,将来也熬不过几年。
霍行知等了半晌,见无人开口,方才接着说道:“既如此,我祝诸君一切顺利。”
一旁面目和善,身材微胖,像是一位住在你家隔壁的平凡中年男子的某某司刘大人对老李点点头,道:“考核现在开始。”
刘大人将九人带进一个放了九把椅子的小房间,让他们稍作休息。
众人不敢放松,刘大人却亲切地招呼大家不必紧张。他招了招手,一名侍从为他们一人端上一杯茶,刘大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喝了下去。
见众人手中的茶碗都空了,刘大人方才悠悠说道:“你们刚刚喝的茶里,混有不同的毒药。毒药和解药都在这个房间,你们需自行寻找辨别,调制解药。一炷香之后,毒性发作,未能解毒的人即判为出局。”
说是要考试,却又带他们到小房间里喝茶,江楼月早就料到没这么好的事,方才故意佯装将茶喝了下去,实际都吐到袖口里的暗袋中了,此刻并未中毒,心里暗喜。
刘大人的目光却在她身上一点,又到:“未将毒茶喝下的人,则需要找出房中所有种类的毒药和解药,方算过关。”
说罢,他在江楼月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微笑着退出房间,屋内只听到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是刘大人将他们几人锁在屋里了。
江楼月长叹一声,心中的窃喜此时早已化为乌有,果然投机取巧是行不通的啊。
一旁的黄伯涯拍拍胸口压惊:“好在我刚刚把茶喝下去了。”
江楼月泪目:“你们都喝了吗?”
其余八人看着她点点头。
“呜呜呜我的没喝。”她将袖口的暗袋举起来给大家看:“你们就不怕茶里有毒吗?”
宋青点点头:“我知道茶里有毒呀。”见江楼月仍一脸迷茫,李子禹在一旁解释道:“大家是推断茶中的毒药和后面的考核相关,就都直接喝了下去。”
邢老四摇摇头道:“我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我就是口渴了,有茶水就直接喝了。”
江楼月苦笑。看来只有她一个人需要找出所有的毒药和对应的解药了。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吧,好在她上辈子和方佑雌雄大盗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在房中寻找机关和物品,可是她的隐藏技能之一。
房里一共有九个人,也就是说,一共最多有九种毒药对应九种解药。
江楼月想了想,提议道:“我们九人若是通力合作,才更有把握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找出所有人的毒药和解药,一起通关,大家看如何?”
“我看你是担忧自己来不及找全所有东西吧。”季仲白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这个季仲白,也不知道江楼月平常哪里得罪他了,总是对她冷嘲热讽的。
江楼月被他抢白,一时哑然,想了想,又说:“我们一共只有一炷香时间,若是分头找,有人错拿了别人的解药而不自知,就会导致自己和对方同时出局。”
“好了好了,”李子禹拍了拍季仲白,说和道:“江楼月说的有道理,既然刘大人没有说一定要淘汰几个人,那我们大家合作一起过关,自然是最好的。”
“我同意。”宋青点点头:“江楼月擅于在房内搜寻物品,她愿意帮忙,我高兴都来不及。”
“我都行。”邢老四也点头赞同。
其余几人都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季仲白见如此,虽然仍不乐意,但也不再多话。
江楼月负责搜索房间内的机关暗格,其余人有的辨认草药,有的负责调制药方,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出了所有解药和毒药,每个人服下了自己对应的解药,又留了一部分给江楼月交差。
所有事情做完,房里的一炷香竟然还未烧完。
如此轻易地完成任务,几个人相视而笑。对于后面的考验都多了几分把握。
江楼月走到门口,拍门道:“刘大人,我们完成任务了。”
拍了半晌,仍无人应门,其余的几个人感到奇怪,也都围了过来,九个人一起用力推门,大门却纹丝不动。
江楼月用手捅破窗户纸,将手伸到门外去,摸到一枚铜锁。
她拆下头上的银簪子,又摸索了半晌,方才将锁打开,卸下门闩,打开了房门。
九个人站出去,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方才还坐在院里的水井边上,呆头呆脑看着他们进出的一条土狗,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监考的霍行知和其他四位大人,全部不知所踪。
六扇门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鸟叫声都听不见,透露着一丝诡谲的气氛。
江楼月正要出声,身旁的邢老四将手放到唇上,示意大家噤声。他趴到地上侧耳细听,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我们被包围了。”他示意大家退回屋内,轻声说。
包围?
大家这才看着房里一角放置的刀剑和盔甲,恍然大悟道:“下一场莫非是要考身手?”
“不知道。”邢老四摇摇头:“人都在房梁上,大家当心些。”
他向来有听声辨位的能耐,方才他分明听到,四周的房檐后,有百十余人的心跳呼吸声,然后竟然一丝杂音全无。
这是怎样严明的纪律,才能让百十余人除了心跳和呼吸之外,不发出任何其他声音?
对方在屋檐上,他们院子内,完全处在下风。
“我们先将盔甲和武器换上,外面究竟什么情况,总要出去看看。”一旁的黄伯涯提议。
其他人点头附和,江楼月虽觉贸然出去不妥,但也担心单独留在屋内更为危险,于是也挑了件趁手的兵器,跟大家一起换好了装备。
江楼月力道小,一直不善使刀剑,就拿了一把弓,将箭筒挂在背后。
六扇门的营地作为训练场地,虽然位于望京城外,又无重兵把守,但内部机关重重,而且六扇门的捕快个个身怀绝技,今日又有霍行知和各司长官坐镇,江楼月无论如何不相信,在刚刚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将此处攻陷。
所以现在还是在考试呗,神秘兮兮的。
她心中腹诽,仍跟着大家走出了屋子。
以江楼月看恐怖片的经验,千万不要和大伙走散,否则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九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依次沿着廊桥往外走,最前面的一个人脚踝处忽然感到一紧,就被一根极细的绳子拖拽着吊了起来。
“当心陷阱!”李子禹叫道。
话音刚落,屋檐上飞下一支箭簇直接射到他脚边,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早就被箭钉在地上了。
不等大伙儿反应过来,天上又嗖嗖嗖地射来十余支箭,众人四散奔逃,仍然有人来不及闪躲,不幸中箭,倒在地上呻吟。
江楼月眼疾手快地躲在了廊桥的一根立柱后面,向外看去,轻声数着:“一、二、三、四……”
还未走出院子,已经有两人人被箭雨所伤,一人落入陷阱,如今连同她在内,只剩六人了。
江楼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鲜血已经将他们身下的地面染红。
有没有搞错,六扇门的入职考核都这么真刀实枪的吗?太残暴了。
这几天回老家给爷爷过生日
我的爷爷已经九十岁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到处串门,总是看着我笑
自从奶奶走后,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又老了许多。
怀念那个八十岁时还能上树摘果子,身手灵活得仿佛有轻功一般的爷爷。
快到中秋和国庆了,大家是不是也都在和家人团聚,一起过节呀?
希望大家都能收获满满的爱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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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