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我所看到的世界,尽管有所掩盖,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可谁知会有一天能在我认为的神秘里看到谎言的拆解。
达普的生活十分轻松,我的导师并不是个胡须浓密的硬汉,也不是个啰嗦的中年更年期,而是个带着眼镜笑起来特别伪君子的学者型高个子青年。
我的导师最令人讨厌的点是总喜欢笑着坑人,当我完成他布置的任务后,他会笑着夸奖你,然后说:啊,忘了告诉你,墨鲢与鳍叶不能同放。
唉,这都是之后的认知了,如果我早知道导师是这个样子,我会立刻更换导师,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首先要声明一点导师年龄比我大,不要仅靠外表就说我们是同学,这很伤人的好吗,毕竟我认为我是少女类型的,况且我才十九岁,还时一朵鲜艳的漂亮花朵。
“三偃,好了吗?”
这声音来自我的直系学姐陈述,一个利落直爽的女生,从我之前与她网上联系时来看,她保持着能简单明了就不啰嗦的风格,幸好她是我的校园领观者,可以省了许多不必要的讲述。
“可以了,学姐接下来要带我参观哪里?”我叠好被子,看向正倚靠在木门穿着休闲服的高马尾女生。
“比武台。”
“比武台?”
“就是你想得那样,两个人对打。”
“啊,我们还是武校?”
虽然我知道达普有够离谱,但是我还是无法想象一所学校能同时将武力和文力同时并行,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固有思维在作怪。
“三偃,你对达普了解多少?”
陈述并没有回答,走动的步调迅捷利落,她转头看向我,那双坚定而锐利的眸子沉沉的压向我,仿佛一做巨大的山挡在眼前,它的压迫和沉重让你却步。
“特立独行,开放包容,善于塑造。”顶着重压的不适,我将我所知的好传闻尽量正确表达。
“你说的很对,这是外面的漂亮褒奖,三偃,真正的达普会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你要脱离,那要尽快,否则.....好了,比武台到了。”
否则后面的话语被截断,我下意识看向陈述,她带着炙热的眼神看着比武台,仿佛没说过之前的话语,连先前压抑的表情都好像是错觉,这一切似乎只是我的幻觉,我做了一个名叫这不是真实的梦。
“这也太豪华了吧。”
我没有继续询问,我不认为我有承担真相的能力,也不认为我有无比强大的心脏来面临真实。
达普比武台的设计者仿佛要倾尽一切华美来装饰,庞大的比武台用纯质的黄花梨木建造,环绕装点它的是金色海洋丝绸,其他的装饰独特而瑰丽,以我现有的认知我还无法认出它们是由什么制作。
“这个比武台是艾古杰尔斯教授设计并带领修建,其最初目的是检验没有契约时,相斗的两人是否会致对方死地,显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检验”方式。”
比武台上满身鲜血的男人被抬下,观看的人都露出遗憾的表情,没有怜悯,没有惊恐,仿佛这十分平常。
这是一个疯狂的学校,我由衷的赞叹,它的超脱和放纵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比赛的规则是什么?”
“接受与拒绝,三偃,如果你想要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什么,你可以邀请那个人与你决斗,但首先你要有非凡的能力。”
“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看起来孱弱善良的人,牠可能成为最大的潜在威胁。”
“我可以获得非凡的力量吗?”
“当然可以,达普允许任何期望成为真实,只要你付出足够的筹码,那么,下一站我们去看一下达普的抚育室,你会看到新奇的物种。”
新奇的物种?我所不知的这世界上存在的物种不知几何,它们都是新奇的独特的,但是陈述所说的新奇的物种一定不属于它们任何一个范畴。
我和陈述穿过一片茂盛奇特的树林,在树林深处漆黑沼泽的中心有一座岛屿,岛上的房子建构的仿佛是什么神秘基地。
为什么像神秘的基地,因为这所房子没有任何的装饰,简单到只涂了外表的漆,就像纯色的棺椁。
我跟着陈述,踏上沼泽上搭建的桥,逐渐靠近抚育室。
我不喜欢抚育室,因为它的外表就让它不喜,构建它的材质很独特,你可以看出它的牢固和坚韧,脱离了美感,只强调封禁,让人感到压抑而沉闷。
“陈述,又带新生来参观抚育室,不怕把她吓走吗?”
一头漂亮金色卷毛,有着天空般蓝色眼睛的男人坐在抚育室外的坐椅里,他身上干净的白大褂口袋上绣着娟秀的蓝色矢车菊。
“詹戈,你要相信新生的承受能力,他们可不是什么胆小的家伙。”
“上一个连夜收拾行李离开的新生来时,你也是这么说的,我可没见那个新生收拾行李时犹豫不决。”
“那是达普的筛选失误,仅是千万分之一的例外,不会有人想要当临阵脱逃的懦夫。”
“那个新生,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话语的矛头怎么会突然射向我这个存在感不强烈的人,显然这个男人喜欢看人为难。
“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我不可能准确的下定义。”
詹戈无语地朝我翻了个白眼:“陈述,你上哪领了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从达普的筛选中领来,你要相信达普独特的审美。”
“什么屁的审美,会筛选出你们这样的一根筋,赶紧带她进去。”
我和陈述在詹戈嫌弃的眼神里走进抚育室,抚育室的大门缓缓关闭,陈述朝我看了一眼:“三偃,如果遇到问题,你可以向詹戈寻求帮助,但你要谨记不要与他做交易。”
“嗯。学姐,詹戈学长在抚育室是担任什么工作?”
“生命的改造与解构,他是生命学院耿璋新教授唯一的弟子,虽然听着很是气派,但就是个打杂的,而我们闻钰教授则相反,他最爱发掘和培养。”
我不知道陈述与詹戈到底有多大的私人恩怨,连讲起对方来都要贬低一番,活像因没有抢到心意玩具而恼怒地小朋友。
抚育室里的味道十分难闻,干净的走廊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从走廊一眼望去,就像得了白盲,入眼的全是白色,如同医院的病房。
沿着走廊走向抚育室深处时,走廊两侧的房间有时会传来凄厉而怪异的叫声,听起来毛骨悚然,即使牢固的特殊材料门紧闭,我在走过时,也恍惚闻到了腥臭、腐臭还有难以描述的味道。
我紧跟着陈述,心中带着莫名的不安,我终于理解了那个慌忙逃离的人,对未知的恐惧会让人下意识地防御并快速逃跑。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实,我听到了粘液不断撞击的声音,噗噗,声音急切而猛烈,带着狂躁和凶狠。
是什么东西碎裂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我的耳朵开始鸣叫,一切的声音仿佛都淹灭了,恍然中有人焦急大喊:“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