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水之巢 第11章 核心实验

啊，书已经背完了，药草和物种的各种知识在脑中构建出一个知识体系，我去见了闻钰。

让人失望的是他并有对我提出问题，我告诉他我已经将知识记在脑子里时，他只平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笑眯眯地同意了我去抚育室，其语气甚至隐含着一种期待，十分让人疑惑。

接下来除了上课的空闲时间，我已经没有事情去做，无聊到我甚至与温室里的大树少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从大树少年的口中，我对这个世界得到了进一步的了解，虽然半差不差也是什么高层掌控，人类认识封锁之类的，毕竟变异种似乎并不想进入人类体系，成为科研疯子的实验体。

变异种所预料的实验在达普这地方甚至成了常态，甚至变异种本身都在热情地参与研究，毕竟达普想要创造出永恒生存脱离自然法则的种族，或者他们甚至想要掌控整个法则。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是的，所以我为什么带着偷来的东西到抚育室呢？

“你来了。”

陈述将盘中血淋淋的肉块放进培养箱里，专注地看着培养箱内吞噬着血块的软体生物，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

“嗯，那是什么？”

我指向培养箱中的软体生物，仿佛之前与陈述没有任何恩怨般，像刚来之时一般闲谈。

“怎么说呢？一个不会思考的细胞体生成物？一个联合了多种基因的变体种？或者说是疯子的创造物？你怎样想，它就是怎样，想要了？你之前可是对它十分嫌弃。”

陈述拢起眼前的碎发，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现在仍嫌弃它，我可以申请单独的实验室吗？”

“你在想什么？”陈述笑了声，似对我的话语感到无奈：“谁告诉你哪个新生可以拥有独立实验室的？”

“你不是说任何都可以交易吗？实验室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想研究什么？”

陈述隐晦的目光看着我的右口袋，仿佛已经知道了我现在正带着何种东西。

“没有，你都说了我是新生，我从哪里知道那许多规则。”

我无语扶额，有些隐晦的规则除非你打听，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然而这个不靠谱的学校根本不管你如何获取信息渠道，它似乎一直在实行着优胜劣汰和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

陈述半阖眼眸，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培养箱的玻璃护罩，过了许久，有低低的笑语传来：“三偃，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你又想要什么？”

我接过陈述递来的微型电子门卡，心里笼罩一层浓密的阴霾，虽然我已经下定决心与陈述做决定，但是我仍旧对陈述心里犯怵。

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还不知道到底是人类还是变异种的疯子，且不知最终目的是何的疯子，我到底是发什么猪脑疯，要和这样一个物种做交易。

“你会知道的，我所图既是你，亦不是你，如果你现在让我为你清晰作答，我也不能完全肯定的去回复你，不久，再过不久，你会知道的。”

我都不知对这回复如何作答，所图既是我，所图亦不是我，难道我之后有可能不是我自己，好像不可能吧。

“陈述，怎么，又在坑害我们三偃小学妹了？”

实验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禁欲的白大褂也掩盖不了的风流气质，璨金色的头发遮住精致的额头，那双湛蓝的眼睛溢满了看戏的笑意。

陈述拽住培养箱上的黑色涤塔夫，将培养箱完全遮掩：“詹戈，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即使融合了金狮的基因，你仍旧改不了嘴碎的毛病。”

“哎呀呀，那又怎么办呢？总不能如你一般再融合那些恶心玩意的肢体。”

仿佛现在就身上染了脏污般，詹戈朝向陈述轻拍袖子，嘲讽的意味显而易见。

真勇猛一哥，连陈述这个疯子都怼，不过他们之前就不对付，所以这是日常“打情骂俏”？

我忍不住在衣服口袋来回摩挲着那个瓶子，企图压下那不该升起的雀跃和反叛。

你没有力量，三偃，你还没有能力。

“詹戈，你越距了！”

空中飘过一道影子，原本安稳站在实验室内的陈述不见了，门口高马尾的女人正用一只白色钢笔刺向詹戈的脖颈动脉。

红色的血液从皙白的皮肤里溢出，詹戈并没有动作，反而笑意更甚：“怎么？戳到痛处了？陈述，你全身上下，除了那个脑子是真的，其他的都虚假恶心。不，你那脑子也愚笨肮脏。”

湛蓝的眼睛有着笑意，嘴角带起的弧度轻蔑恣意，刺激的门口女人眼睛里血丝弥漫。

钢笔笔尖随着按压力向下，却再也没有造成伤害，钢笔从笔尖处开始延伸出裂痕，直至钢笔碎裂。

“陈述，我看你是想去那个地方了。”

手指划过陈述脸前的碎发，詹戈控制住陈述想要逃离的身体，轻轻按上她的肩，靠近她的耳侧带着温柔的笑意低语。

我看见陈述愤怒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沉静的脸庞变得冷厉而尖锐。

“詹戈，你在得意什么，别忘了你我的交易。”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实，我仿佛感觉到了詹戈莫名得逞的错觉。

“这才对嘛，陈述，别让……控制了你的思想。”

詹戈拍拍陈述的脸，仿佛恩赐般，松了对陈述的控制：“我可不想以后在某个实验台上看见我的老伙伴。”

“詹戈，你想两败俱伤吗？”

陈述厌恶地远离詹戈，向来沉静的眼里难得染上了汹涌的情绪。

“怎么会呢。三偃学妹，有什么想知道的欢迎来08找我，说不定我能告诉你那个东西。”

詹戈微笑着看向我，面向温柔可亲，可是不论怎么看，似乎都向一个明目张胆放下诱饵等着我跳的陷进。

“会的，谢谢詹戈学长。”

我回以詹戈礼貌的笑容，成功收获詹戈的帅气眨眼。

呼，终于走了，一个两个，都让人心累。

我提着的心安放回原处，看到这两个人掐架，我确实幸灾乐祸，但是保不齐这两个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的人一起坑我，我可是再也没命承受了。

“陈述，你还好吗？”

我看向实验室内沉默地观察着培养箱中奇特生物的陈述，迟疑问道。

“嗯，三偃，有些东西不是你知道就能改变的，它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切的选择早已开启，你改变不了什么。”

“学姐，想说什么？”

“没什么，三偃，你要知道隐秘并不一定是隐秘，你所认为的隐秘也许已经被公开。”

陈述似乎疲倦了，声音染上了几分颓唐，像一个行走在迷宫里久不见出的迷失者。

“也许我便是这隐秘呢。”

“你不是，我不是，他们不是，有谁知呢？无人知真。”陈述低语着，脸贴在培养箱上，褐色的软体生物覆盖整个培养箱，似乎要把陈述完全吞噬。

“但总有人会进入真知，再见，陈述。”

“三偃，从不要让别人替代你。”

我转身的那一刻，陈述隐秘地告诫，从没有哪一刻，如此真诚而强势。